罗小曼终于张开了双眼,可是映⼊她眼底的,却不是她的爸妈,而是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她到底在哪里?
首先映⼊她眼底的,是一个浑⾝散发书卷味的男人。罗小曼十分震惊…这和她在心中塑造的男人形象是如此的接近,他到底是谁?然而他却不大看她。
另一个男人,则是一脸风霜,像个天涯独行的浪子。他看着罗小曼的目光非常奇怪,好像罗小曼脸上长了什么似的。他为何这样看罗小曼?
最后是个戴着黑手套的女人,罗小曼看不见她黑⾊面纱下的容貌,但她感觉到女人也在看她,而且是紧盯着她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是谁?而罗小曼的爸妈为何不在这里?那个男孩呢?他是否安然无恙,她急着想知道。“你醒了!”那个老盯着她脸看的男人说。
“我的爸妈呢?”罗小曼问。
那个令罗小曼眼睛一亮,却又不太理睬她的男人,说他们正在赶来的途中,还说他知道罗小曼的住处,已经请人去通知她的爸妈了。罗小曼越听越<img src="in/mi2.jpg">糊,她又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怎么会去过她的家?罗小曼莫名其妙。
“小曼?小曼!”罗小曼听见妈妈的声音了。
爸妈已经赶至医院了,罗小曼该如何去面对“欺骗”她这么多年的爸妈呢?罗小曼不觉又闭上眼睛,原先的喜悦迅速被冲淡。
“小曼!”王碧珠向罗小曼扑了过来,泪眼汪汪。
奇怪!妈妈怎么好像老了些?难道她昏睡了很久?罗小曼再望向爸爸,他看来也像是老了两三岁的样子。
“都是你!都是你把小曼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你,小曼也不会弄成这样,你离我家小曼远一点!”王碧珠把气全出在宋明清⾝上,她老觉得小曼是最可怜的。
“罗太太,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和令媛没有任何瓜葛,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纠<img src="in/chan.jpg">着我。”宋明清道出事实。
站在一旁的杜百合一直没出声,对于这个和她神似的女子,她感到极度好奇。杜百合听到宋明清的话时望向了他,她竟不知这女子和宋明清有所“纠<img src="in/chan.jpg">”
“⺟亲您别误会,我没有欺骗您。她其实算是蔡仲仁的女朋友,仲仁还为了她杀自,现在和个⽩痴并没有两样。”宋明清怕⺟亲误会,连忙解释着。他发过誓,他再也不会欺骗杜百合,再也不会。
“蔡仲仁?”罗小曼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是谁啊?该不会是那个救她的男孩吧?他为了我杀自吗?结果变成了⽩痴吗?天啊!罗小曼一切都搞混了。
“你们别吵了!”罗小曼大喊一声。
“妈…”罗小曼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叫了王碧珠“妈”就算她不是亲生妈妈,毕竟也养育了罗小曼好些年。
“妈!我又不认识他,你和他吵什么呢?”
“什么…小曼你说什么?你说你不认识他。”
王碧珠张大了嘴,她担心罗小曼是否受了击撞而留下了后遗症。王碧珠赶紧伸手想去轻抚罗小曼的额头。
可是罗小曼却痹篇了!现在她不想和王碧珠如此亲近。
“是啊!他们三个我全都不认识啊!”罗景中听到罗小曼如此说时,心中暗叫不妙。难不成罗小曼又再度“历史重演”又得了“短暂<img src="in/xing.jpg">失忆症”?
罗小曼自从两三年前的“事件”之后,清醒过来时<img src="in/xing.jpg">情就转变了,罗小曼的主治医师说罗小曼有短暂记忆消失的现象,而人格也有了轻微裂分,她似乎在做一些強迫自己人格的事。很多时候罗小曼是⾝不由己的!医师的话,罗景中听得似懂非懂。总而言之,罗小曼是个“病人”必须长期观察。偏偏小曼坚持自己没有病,她就是任<img src="in/xing.jpg">地为所<img src="in/yu.jpg">为。她不想说话就整天一句话也不吭声,她想去散步,就天天在公园与夕<img src="in/yang.jpg">共度⻩昏。她不要任何人管她!
她不记得自己为了什么原因住院,罗小曼告诉自己是车祸,她是车祸住院的,被一辆蛇行的摩托车撞倒。
罗景中一直和医师有着密切的联络,因为罗小曼必须长期看医生才行。如今罗小曼似乎恢复了原先丧失的那段记忆,但是却出现了这两三年的空⽩期。罗景中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把罗小曼押至原先的医院彻底检查。
宋明清对罗小曼的话也感到莫名其妙,人说美丽的女子容易变,宋明清这一回,总算是领教到了。
而宋子杰对于这个他在列车上错吻的女子,也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葯。
“清儿,我们该走了。别再打搅人家!”杜百合见情势混<img src="in/luan.jpg">,倒不如先冷却彼此的情绪,一切等待以后再说。
杜百合临走前,回望了罗小曼一眼。她会是杜百合的女儿吗?那个在海难中丧命且无法辨认的孩子,难道不是她的女儿?她摇了头摇,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杜百合发现宋子杰跟在后头,遂停下了脚步。
“子杰!你又食言了。”杜百合叹口气道。
“我并没有纠<img src="in/chan.jpg">你,难道我远远地跟着你也不行吗?”
“子杰,你这是何苦呢?”
“刚刚那个叫罗小曼的女孩,和年轻时的你一模一样,难道你都没有一点怀疑吗?她或许和你有着某种牵连,或许你的女儿并没有死。那个和我⽗亲葬在一起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女儿。”宋子杰提醒杜百合。
杜百合不是没有怀疑,可是这种事要怎么开口去问呢?如果她没有毁容就好了,她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是现在是不可能的了!杜百合轻抚着脸上的伤痕。
“<img src="in/jiao.jpg">给我吧!我会帮你查清楚的。”宋子杰说。
宋明清已把车子取来,他们两人停下了谈话。
而宋明清对妹妹并没有什么印象,如果杜百合没有毁容,那么他在第一次看见罗小曼时,就会发现到罗小曼有一张和⺟亲神似的脸。但宋明清印象中的⺟亲,脸上一直是布満伤痕的,所以宋明清没能认出罗小曼就是他的妹妹。而一次他邀请蔡仲仁和罗小曼到家里玩,⺟亲又正因公司有急事外出。哥哥不愿接管公司,⺟亲也不要他揷手,只希望他专心从事创作,所以错失了碰面机会。
原本宋家是有司机的,可是宋明清都亲自接送杜百合。由此可知宋明清对杜百合的敬爱数十年如一⽇,没有丝毫懈怠。
杜百合离去后,宋子杰又马上回到医院。
杜百合没有答应要接受他的协助,可是也没有拒绝。宋子杰想回医院问个明⽩,因为他如果知道真相,就有和杜百合接近的理由。
宋子杰已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听见了门內的谈话声…
“妈!我要问你一件事。”罗小曼开口问。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应该多休息才是。你爸爸去理办转院手续,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你。”
“不!我现在就要问。”罗小曼十分坚持。她对于爸妈对她的“欺骗”潜意识里有着“报复”的念头。可是她怎么做得出来呢?除非她不是罗小曼。
可是罗小曼相信,就算她人格真的裂分,她还是做不出来!她顶多只有恨意,却做不出伤害爸妈的事。所以她只会伤害自己,以及一些愿意为罗小曼无怨无悔付出的爱慕者。追究原因在于,她实在是太爱她的爸妈了。不过事已至今,罗小曼已经到了该知道自己实真⾝世的时候了。罗小曼不想一直在心里庒着一块大石头。
“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她一点也不想转弯抹角。
“你…你怎么会这样问呢?小曼,你当然是我生的。”王碧珠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此刻竟出自罗小曼口中。
“妈!我要你告诉我实话。”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别听别人胡说八道。”
“妈!我是听你亲口说的。当时你以为我还在昏<img src="in/mi2.jpg">中,所以在我的病<img src="in/chuang.jpg">旁道出我的⾝世。还有爸爸也是,他说出了我们经常搬家的原因,不是为了躲债,而是怕人拆穿我的⾝世。”罗小曼说出经过。
“怎么可能呢?小曼。我们赶来时,你已经清醒了。你一定是在做梦,这不可能是真的,小曼!”王碧珠急道。
“不!不是这一次。别再欺骗我好吗?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权知道自己的⾝世,求你!妈!求你。”小曼几近歇斯底里。
王碧珠哽咽得说不出话,这教她如何说出口呢?
“告诉她吧!纸是包不住火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门推开了,是罗景中,还有在门外偷听王碧珠⺟女谈话甚久的宋子杰。罗景中不想再瞒了。医生也曾告诉他,最好让罗小曼不要对人<img src="in/xing.jpg">有任何疑惑,因为她好像在抗拒些什么!却又迫于事实,所以才会造成她的人格裂分。
这番话正好开解了宋子杰的疑惑。
罗景中瞧见宋子杰站在门口,不知他是何用意,待要开口问时,宋子杰已先行问道:“罗先生,我很冒昧想请问你一事,罗小曼是不是你在海岸边捡到的小孩?如果是的话,那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同⽗异⺟妹妹!”宋子杰硬着头⽪问。
罗景中看了宋子杰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也听见了病房內,罗小曼正不停地追问她的⾝世。
是时候了,他推门而⼊。
王碧珠不停地哭,无论如何她都说不出口。
听到罗景中证实了自己的⾝世,罗小曼突然静了下来。那她以后该怎么办?若无其事地在罗家继续待下去吗?
宋子杰望着罗小曼,她果然是他同⽗异⺟的妹妹。他竟在列车上错吻了她,他真是该死!可是罗小曼却忘了有这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小曼竟像个谜似的。
“你说你是我同⽗异⺟的哥哥,你有什么证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罗小曼质问宋子杰。
于是宋子杰细说从头,从杜百合带着宋明清住进宋宅,而后嫁给了宋子強,然后生下了她,接着是坐游艇出海不幸发生船难,杜百合为救宋明清而毁了容,而宋子強和她被认为一起丧了命…
王碧珠一听到那个小孩浮尸,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她才是真的罗小曼。那我又是谁呢?”罗小曼喃喃自问。她到底是谁呢?
“你叫宋子美。你的⽗亲叫宋子強,你的⺟亲叫杜百合,你的哥哥叫宋明清。就是你今天说不认识的那女人和男人。”宋子杰一一地为罗小曼解答困惑。
“那蔡仲仁又是谁?他是不是那个为了救我而被车轮庒过脚骨的男孩?”罗小曼想起了蔡仲仁这个人。
这宋子杰就不清楚了,蔡仲仁和宋明清、罗小曼三人之间的事,宋子杰并没有牵涉其中,他也好久没见宋明清了。
这时病房的门口又开了,一位护士捧了一束花进来。
“有位先生要我把这束百合花送给你。”
罗小曼接了过来,好清香的百合花。
或许你已经忘了我是谁,但那并不重要,只要我记得你就好。希望你早⽇康复,献上一束百合,聊表心意。
杨家贤
“杨家贤?这又是谁?”罗小曼头又痛了起来,这个姓名如此陌生,可是字里行间却又觉得他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