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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作者:沐辰 字数:8527 更新:2024-10-21 14:22:54

  年靖舂搬了椅子到榻旁坐下,拿了搁在一旁的锦帕在⽔盆里浸了浸拧吧,将它递给甄富贵。

  甄富贵接过锦帕,擦了擦脸,呼息间嗅到锦帕上有一丝淡淡的沉香味:心微微<img src="in/luan.jpg">了起来,她深昅口那沉香味,匆匆擦净脸,将锦帕握在手里,打算洗过再还给年靖舂。

  “年公子是来找小女子拚…喝酒的么?”甄富贵挪动了下⾝子,让背靠着扶手,减轻<img src="in/yao.jpg">的负担。

  年靖舂闻言挑眉“你想喝酒?”他边说边看着她被包扎起来的右脚踝,思忖着扭伤应当能喝酒。

  “不是,是我只能想到你来找我,是为了喝酒。”她不会往脸上贴金,尤其是她刚刚又在他面前出了一次大糗。

  “也是,那夜我觉得还没喝够。”年靖舂眼泛笑意,想起那夜若非甄老爷现⾝,只怕他跟甄富贵一直喝到天亮也不会倦。“你也这么想么?”

  “是啊,若不是家⽗,我们喝到天亮可能都还在喝。”想起那夜,甄富贵笑了“所以你真是来找我喝酒的?”

  年靖舂深深凝望她半晌。她<img src="in/chun2.jpg">畔的微笑一直维持着,而她的视线也不曾自他睑上移开。“不是。”他微笑道。

  甄富贵笑容一僵,下解地微皱眉“那…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年靖舂反问。

  “除了喝酒,我想不出来。”甄富贵偏头想了想“还是…你来买牡丹?”

  “是也不是。”年靖舂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咦?那到底是…这个…”甄富贵听到他的答案,脑筋像打了个死结,怎么也想不出正确答案来。

  年靖舂环视瓦屋,发现这儿放的是栽花的用具,但有桌有椅有杨,像是供人休憩之处,屋內的摆设都以实用为主,最后他的视线落到榻后墙上挂着的一幅牡丹图。

  “富贵也是牡丹的名字吧?”年靖舂没头没尾的问。

  “嗯,富贵牡丹虽名富贵,长相却不太起眼,与跟她名称相似的『大富贵』、『富贵红』不同。”说到这儿,她不由得钦佩起为她取名的爹亲,似是老早料到她会长得不太起眼。

  “哦?有什么差别?”他还以为甄富贵之名是源自“大富贵”、“富贵红”

  “富贵牡丹长得有点像荷花,⾊呈墨紫,但没有紫⾊牡丹的浓烈香气,花开的时候也大约只有我的手掌大小而已,若是混在牡丹中,是认不太出来的。”甄富贵用手比了个大小“她生长在江南嘲泽一带,每次开花只开一朵,‮夜一‬就凋谢,但是自花苗到花开至少要三年,期间若有什么差池,还会枯死。因为很难养,因此很少人将富贵牡丹拿来培育…”

  年靖舂静静地听着甄富贵说话,望着她说起牡丹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不由得微笑。

  “啊,对不住,一说到牡丹,我就会忍不住说个不停。”甄富贵讲到一半,发觉年靖舂异常的沉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大串牡丹经,连忙打住。

  “很有意思的富贵。”年靖舂说这句话时声音特别低沉又掺了点什么,但甄富贵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还赞同的点头。

  “小时家⽗曾带我到江南游历,我曾见过富贵牡丹一次,可惜她快死了,死前还跟我抱怨她找不到同伴…”甄富贵一说出口就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扯动僵硬的<img src="in/chun2.jpg">角“嗯…年公子…”

  “嗯?”

  “方才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当没听见?”甄富贵抬头看着年靖舂,双颊染上困窘的红云。

  “嗯。”年靖舂从她的表情得知她方才谈的內容涉及甄家育花之秘。

  “多谢。”甄富贵露出安心的笑容。

  “对了。”

  “嗯?”甄富贵双眸发亮地看着年靖舂。

  “方才我到你家向令尊提亲,令尊答允了,婚礼将会在长安举行。”年靖舂一副“今儿个天气不错”的口吻,说出的话却像火葯般,炸得甄富贵无法思考。

  甄富贵一时闾只能呆呆地看着年靖舂,久久才吐出一个字:“啊?”

  年靖舂对着她笑,甄富贵这才发现他的眸⾊与一般人不大相同,是墨绿⾊的,就连发⾊也不似中原人是纯黑⾊的,注意力马上被引开。

  “年公子,你有外族人的⾎统呀?”甄富贵好奇的问。

  “嗯。”年靖舂点头“我娘是外族人,不过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拥有哪族的⾎统。”

  “难怪你的眸⾊与发⾊都与一般人不同。”甄富贵颔首,平常见着年靖舂,必定先被他的残容给引去所有的注意力,并不会去注意他的眸⾊与发⾊。

  而后她随即想起年靖舂告诉她的事,脸⾊一变,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了?”年靖舂语带笑意的问。

  “你方才说…你已经同家⽗提亲了?”她实在很难相信真有人来提亲,她相亲超过一百零八次,没一个人在见过她之后还肯再来找她的,年靖舂是第一个。

  “是的,令尊也答允这门亲事了。”年靖舂自怀里掏出黑黝黝的饰品,拉过甄富贵的手,将其塞进她的掌心“我没有什么信物可以给你,这块黑石做的饰品是我娘从家乡带来的,打小就让我带在⾝上,也算是贴⾝之物,就当信物送你。”

  甄富贵感觉饰品尚留有年靖舂的体温,尚无任何订亲实际感觉的她,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年靖舂瞧着她的手,与一般富家‮姐小‬颇不同,她的手是劳动者的手,有长茧,也没留指甲,指<img src="in/feng.jpg">还残留着泥土,却温暖无比;再看她的装束,若她与自己的婢女站在一起,无人提点的话,真会以为她的婢女才是‮姐小‬。

  可他却感到心口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将要娶的,不是一名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

  “这…真的要送我?”甄富贵问这话时,手已紧紧地握住它,不想还给年靖舂了。

  “我说了,是信物。”年靖舂微微一笑,半残的脸正对着甄富贵,却没见甄富贵有任何闪避的动作。

  他暗自观察了她的反应很久,她似乎对他的残脸已没有任何惊讶或是恐惧,或许正如她自己所言,多看几次就习惯了,她现在反而比较想摸他的脸,似乎想知道他脸上的疤有几道。

  “喔。”甄富贵脸一热,低下头抚着饰品。

  饰品长相奇特,看起来像颈饰又像是耳饰,不过也许是雕刻的师⽗并不很在意精致度,也或许这正是未来婆婆家乡的特⾊,饰品造型古拙,似只突显了饰品材质本⾝的特点,而未加上其它的巧思。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信物,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个…”甄富贵取出个囊袋。

  囊袋已经用很久了,磨损严重,<img src="in/feng.jpg">功像是稚龄小孩做的,边缘的地方显见<img src="in/feng.jpg">补的痕迹,质料也不顶好,是随处可见的棉布蓝染,染图也只是很普通的图样。

  年靖舂接过囊袋“谢谢,我会珍惜它的。”

  “这个囊袋是我做的…”甄富贵为自己的不善女河邙脸红“我女红不好,刺绣、弹琴或是做囊袋、鞋子、⾐裳我都做不成,我顶多懂得一点棋,可也屡下屡败,再来就是临摹牡丹的功夫还算可以,大字也只识得几个…我只会种花。”

  从小她就对女红以及琴棋书画不感‮趣兴‬,能引起她‮趣兴‬的只有种花,她喜<img src="in/huan.jpg">跟花儿聊天,更喜<img src="in/huan.jpg">培育她们。

  “所以我在新房见不到你亲手绣的鸳鸯枕以及其它东西啰?”年靖舂笑问。

  “你想要看的话,我可以试试,只是…”甄富贵指指他手上的囊袋“出来的成品大概就像那样。”

  年靖舂闻言放声大笑。

  甄富贵人已被他抱起,挣扎无效,只好依从,她盯着年靖舂的纱帽,小声道:“这纱帽真碍眼。”

  年靖舂闻言,道:“咱们先别急着辩这可好?”

  “嗯。”甄富贵看着纱帽,勉強答允。

  “我有骑马来,你介意共骑么?”

  甄富贵看不清年靖舂的表情,但从他话中的笑意听来,似是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她讨厌年靖舂的表情神态被纱帽遮盖。

  年靖舂好笑的看着甄富贵不満的表情,轻咳几声后说:“那我们走吧!”

  “嗯。”她多想把他的纱帽拿掉啊,可惜自己已经答应他暂且不争辩纱帽的问题,只能皱眉瞪着那顶纱帽,却拿它没任何法子。

  年靖舂察觉甄富贵的视线一直在他的帽子上盘桓不去,他露出笑容,久久不退。

  甄富贵一直到回到家,独自一人休息时,瞧着年靖舂给她的饰品,心底有一丝疑惑升起:他们真要成亲么?

  然而甄富贵还未来得及将这问题想通透时,过没两天,他们甄家举家到了长安,预备在长家举行婚礼,甄家、年家上上下下为了两人的婚礼忙里忙外,忙东忙西,忙得不亦乐乎,而新娘子甄富贵除了每天上花房看看花之外,便没其它事可做。

  ----

  长安

  “真不知成亲之后会怎么样…”甄富贵望着窗外花园的景致,<img src="in/mi2.jpg">惘的说。

  今⽇年靖舂来访,千红领着他到棋房,送上酒后,人便站在门外,让他们两人独处。

  再过不久,她便要嫁⼊年家,年靖舂今⽇来访后,将有一段时⽇无法与她相见,直到成婚当天。

  “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么?我还以为你会明⽩的。”甄富贵讶然地睁大眼,转头看着坐于桌前饮着暖酒的年靖舂。

  年靖舂一进棋房便被甄富贵要求拿掉纱帽,他深知甄富贵有多不喜<img src="in/huan.jpg">他戴帽子,也不与她争论大方地拿下,倒是千红偷偷瞄眼年靖舂,吓得腿软差点站不住。

  见‮姐小‬一点也未被吓住的模样,千红不噤觉得‮姐小‬是非常人也,而撇开年靖舂的毁容不说,她亦觉得他敢娶‮姐小‬是一项壮举。

  瞧,有哪家的新嫁娘,会问将来夫婿这种问题的?

  年靖舂啜口暖热的酒<img src="in/ye.jpg">,发现甄富贵一脸惊异的盯着自己,好笑的说:“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也是…”甄富贵眨眨眼,将窗子微微拉开一条<img src="in/feng.jpg">,接过年靖舂为她斟満的酒杯“整个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翻了,我们两人却悠悠闲闲地坐在这儿喝酒,好似成婚的不是咱们一样。”

  “哈哈哈~~”年靖舂放声大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人家不知道成亲之后,会怎么样呀!”甄富贵突感惶恐,她望着年靖舂,不知自己是否能成为他的良<img src="in/qi2.jpg">。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年靖舂眉眼泛着柔柔的笑意“你希望有所改变么?”

  “生活变了,人也会跟着变的。”她观察过前来花房买花的的妇人,体态不同这就不赘言了,连打扮也不同了“我想知道的是,我的生活乃至我这个人,会有些什么改变。总觉得看不见前方的路,以往我总想着嫁人后也要种花,可现下一想,我的生命里,除了种花、除了爹亲…还会有你,夫<img src="in/qi2.jpg">该做些什么事呢?我是否能当一个称职的主⺟呢?”

  她⽇前方知年靖舂家里比甄家还富有,他们甄家以养花著名,而年家是以经商著称,年家涉⼊的行业除却丝路行商外,还有其它家业。

  这全归功于年靖舂已故之⽗的功劳,他⽗亲留下的产业到了年靖舂手里,虽无什么杰出表现,却也稳稳妥妥的。

  “嗯…”年靖舂也陷⼊深思,最后他将杯里半凉的酒一饮而尽“我并不是娶你回家当主⺟的,而是娶你当我的<img src="in/qi2.jpg">,这之中是有差别的,且人各有千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我是在为未来做心理准备,你若不是毁容,可能我也嫁不到你这般好的夫婿。”

  “我若不是毁容,可能也娶不到你呀!”年靖舂堵她一句“你不觉得咱们是天生一对么?”

  甄富贵直直盯着年靖舂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似乎自寻烦恼了。”她笑了笑,喝口酒。

  “当然。”他从未动摇饼娶甄富贵的心。

  “婆婆她的⾝体如何?”甄富贵脸微红地问。

  “娘亲因得知我将娶<img src="in/qi2.jpg">,心情大好,病情也有所起⾊。”年靖舂为甄富贵见底的酒杯斟満酒“本来我今⽇前来,她还想同我一道出门拜访岳⽗,但为了她的⾝体着想,我还是没让她来。”

  “那太好了。”甄富贵松了口气,随即又问:“不知婆婆的病从何而来?”

  年靖舂叹了口气“我爹五年前去世,我娘因思念过度,积郁成疾,我曾于病榻前答允她要娶<img src="in/qi2.jpg">,但无奈因我毁容,许多‮姐小‬皆不肯下嫁,你是头一个不怕我的人。”

  “你的脸虽然可怕,可多看几次便习以为常了,正如你对我时常出丑感到习惯一般。”说到毁容,甄富贵又想起一件事“你真不答允在我面前都不戴纱帽么?”她宁可对着年靖舂的残容也不愿对着纱帽。

  年靖舂看眼甄富贵,面对她认真无比的表情,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怎如此执着于这一点?”

  “因为明明没怎样,为什么你要把脸遮住?又不是大姑娘家怕羞!而且,你戴纱帽我就看不见你的表情了,我不喜<img src="in/huan.jpg">这样。”她喜<img src="in/huan.jpg">同年靖舂说话,不想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她知道年靖舂不肯答应她,是他心里仍有疙瘩。

  “我是为了旁人着想,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与岳⽗大人一样,一下子就接受我毁容的事实,少些议论总是好的,我可不想耳<img src="in/gen.jpg">子老不清净。”他知道富贵是为他着想,不愿自己总蔵在纱帽之后,想着,他心一暖“富贵,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想,你并不想我总是戴着纱帽,也不想让别人议论我是么?”

  甄富贵脸一红,羞窘地低下头“我只是想看着你的脸说话。”

  “这样好了,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俩独处,我一定不戴纱帽,如何?”年靖舂见甄富贵脸红的模样,心一动,伸出手握住她的。

  “独处?”甄富贵听到关键词,虽不満意但能接受“好吧…”

  “你嘴嘟得老⾼,都可以吊猪⾁了。”年靖舂伸手摸摸她的头。

  “你又笑我了。”甄富贵脸更红了。

  “谁让你总想些好笑的事?”说实话,对于成亲,他并无狂喜之感。

  之前他觉得若是要成亲,他的娘子必定是她,也只会是她,然而对于婚后的事,他再怎么思索,也无法具体描绘出来。他并不希望富贵有所改变,若她愿意,他仍想让富贵去发展自己的‮趣兴‬,她想接手长安甄家花房,他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因此方才富贵的顾虑,他不是没想过,但也得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所以他并不愿富贵现在就过度忧虑,她只要等着当新嫁娘,⼊他年家门即可。

  甄富贵瞋他一眼,发现他<img src="in/yao.jpg">上系着的囊袋十分眼<img src="in/shu.jpg">“这囊袋…”

  年靖舂顺着她的视线低头“是你给我的信物呀!”

  “我知道,可你怎么将它系在<img src="in/yao.jpg">上呢?”一经证实,甄富贵涨红了双颊。

  天,年靖舂竟就这么带着它大刺刺的出门!一想到从年家到甄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她的“杰作”她就想钻地洞。

  “不然要放哪儿?”年靖舂反问。

  “收在怀里,不然,就收起来,不用也成啊!”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她也拿了年靖舂给她的信物去加工,用条颈炼戴着。

  “这是你给我的信物,我当然要随⾝携带,而且你不也将我给你的信物挂在脖子上?”她真以为他没发现她颈上戴的颈饰是由什么做成的?

  “这是不一样的。”甄富贵伸手摸了摸脖子,她原以为年靖舂不会发现的。

  “有什么不一样?”年靖舂逗着甄富贵。

  “那个囊袋又不好看…”早知道不要拿它跟年靖舂<img src="in/jiao.jpg">换信物。

  “是不好看。”年靖舂笑容満面,只差没放声大笑。

  “那你还带着它到处跑!”她自己都承认她女红差劲透了,他还拿着到处给人看,虽然老早就没面子了,可她还是觉得很尴尬。

  “因为是你亲手做的。”年靖舂谨慎地说。

  “我、我知道婚后有件事我一定得做。”甄富贵只当年靖舂在取笑她。

  “什么事?”年靖舂很有求知精神的问。

  “练习女红。”甄富贵认真的说,眸里満是坚定。

  年靖舂闻言,放声大笑。

  “年靖舂!”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甄富贵咬着<img src="in/chun2.jpg">,很想踢他一脚!

  年靖舂毫不理会她的困窘,笑声更加狂放,等到笑到一个段落,他才道:“你只要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别勉強自己。”

  “为什么?”她难得想为年靖舂做些什么的。

  “因为你就是你,没有必要委曲求全。”年靖舂伸手拂开甄富贵额前微<img src="in/luan.jpg">的发。

  “这话我还给你。”甄富贵握住了他的手,伸手又想摸他的脸,年靖舂这回没躲开,但她有自觉地顿住了手。“我有时说话不经思索,希望你到时别委屈,直言便是。”

  “嗯。”“还有…”甄富贵<img src="in/yu.jpg">言又止。

  “说吧!”年靖舂紧握了下两人<img src="in/jiao.jpg">握的手。

  “若你想娶妾…”她知道不是每个男人都同自己爹亲那般专情,但她还是想将心里所思所想说出来。

  “我不会娶妾。”年靖舂肯定无比的说。

  “呃?”

  “我的<img src="in/qi2.jpg">就是你,不会再有其它人。”他并非多<img src="in/yu.jpg">之人,他希望只娶<img src="in/qi2.jpg">一人,终其一生,不纳姬妾。

  爹一生未纳妾,与娘鳒鲽情深,对他的影响甚巨。

  <img src="in/qi2.jpg">子一人于他已⾜矣,也因此,他才会相那么多次亲,想找到最契合的,最后遇上富贵。

  甄富贵没想过年靖舂会这样说,感动不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只哽着声道:“谢谢。”

  她虽然还不很深切地了解年靖舂,但她知道他是言出必行之人,对于他的厚爱,她所能做的便是照他所说的--做她自己。

  年靖舂笑了,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脸上,贴在自己的半边残脸。

  甄富贵感受着那一道又一道的疤痕,初时的心疼过去之后,起而代之的是疑惑。怎么年靖舂的脸摸起来不太像人⾁呢?

  才想再摸摸看,但年靖舂没有给她时间便放开她的手,起⾝“我该回去筹备婚礼了。”

  “这么快就要走?”甄富贵愕然,她想再摸摸他的脸。

  “之后我们要相处一辈子的。”年靖舂戴上纱帽,声音低沉带着笑意。

  “也是…”甄富贵直盯着他的脸,无奈教纱帽阻隔,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到时见了。”

  “到时见。”年靖舂转⾝离去。

  甄富贵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的疑问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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