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终于搞定凌记货运行与姜氏石油的合约，凌灵坐在这间大得有点离谱的办公室，望着离她有些遥远的门发呆。

　　而这里和总裁办公室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装饰的古董，但是那一排排的事务柜里，放満了成千上百的公文资料夹，看得出来姜昫彦的特助是个严谨又有责任心的人。

　　叩叩！

　　外面传来敲门声，凌灵赶紧正襟危坐。

　　“请进。”

　　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穿桃红紧⾝裙，拿着一份公文，莲步轻移的走进来。

　　凌灵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应该不难看出自己也是女的吧！

　　女子一双桃花眼不屑的打量眼前新上任的特助，她才想趁总裁特助出国度藌月，可以找机会让总裁注意到她的存在，谁知竟莫名其妙冒出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特助，把她的机会硬生生的给扼杀掉，她可是十⾜怨恨眼前的代理特助，毕竟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是公关部姚经理，这是年度员工旅游的计划书，请代理特助过目。”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凌灵看着眼前公关部经理瞪她的眼神，彷佛她是只千年大害虫一样，人人杀之而后快；但表面上的态度却又恭敬得让人难以置信，她还以为这公关部经理会赏她一记冷眼、一顿冷讽呢。

　　“⿇烦你了。”凌灵接过企划书打开看，有条不紊的规划，以及节目的安排，几乎完美无缺，只除了－－地点。

　　“姚经理，千浪湾最引人⼊胜的景点就是它那片光洁无比的⽩⾊沙滩，为什么我们一整天的活动会是在另一边的蚵架园？”别告诉她是因为经费不够，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姚经理用极度藐视的态度睥睨着凌灵。

　　“代理特助，难道你不知道总裁最重视的就是隐私吗？蚵架园前有一大排的树林挡住，加上保全警卫，这样才能玩得轻松愉快。”

　　轻松愉快？凌灵可不这么认为，比较像是犯人外放受监视的情形。

　　“我们可以把整个沙滩包下来。”

　　“代理特助，你不知道这年头的狗仔队精得像鬼，把沙滩包下来，他们也有办法搭乘快艇来‮拍偷‬。”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凌灵认为姚经理比较像保安部的，不像公关部的。

　　“我们可以加強保全警卫，一年一度的员工旅游不办得尽兴，怎么留得住员工的心呢？”

　　啪！姚经理嚣张的在凌灵面前合上公文夹，仗的就是比她更久的资历，不过是初出茅芦的小⽑头，也想跟她斗。

　　“代理特助的意思，是不満意我这份计划书啰？”她语带威胁。

　　这家公司的人都像她这样自恃的吗？

　　“我只是希望你将活动的地点改在沙滩上。”凌灵抬头<img src="in/ying.jpg">视姚经理可媲美虎姑婆的狰狞表情。

　　“总裁对我往年提出的员工游旅计划从来没挑剔过，特助更是对我赞誉有加，既然代理特助有意见，我下午一定会提出新的方案给你审核。”姚经理呛声完，下屑的转⾝离去。

　　到底是谁的职位比较⾼，为啥她要看这姚经理的脸⾊呢？还要接下姚经理明显的挑衅，她是招谁惹谁了，是今年没安太岁吗？

　　內线响起，凌灵回神赶紧按下通话键。

　　（找出南横公路加油站的企划书，通知各部门半小时后开会。）姜昫彦的声音由电话扩音传出，语调稳重、一丝不苟。

　　“是，总裁。”按掉內线，凌灵马上致电各部门的秘书，要他们通知各主管半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她呢，当然是在成千上百的公文件中，试着找出南横公路加油站的企划书，真是的！

　　半小时后－－

　　坐了数十人的会议室里，除了呼昅声外，完全听不到一点杂音，非常的安静。

　　姜昫彦准时进⼊会议室，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每个座位上是不是都坐了人，敢开会迟到，下场就是连降‮级三‬。

　　众主管的眼睛随着姜昫彦⾝子移动，直到一个离总裁最近的位子上。

　　姜昫彦重重的放下活页夹，轰然的声响让所有的主管为之一振，纷纷替那位迟到的同事哀悼。

　　姜昫彦冷冷的视线横过每个人桌面上的企划书影印本，独独就缺了他那一份最重要的原稿。

　　放在活页夹上的十指轻轻收拢，原本打算准时开会的计划，被迫延后了。

　　总裁的态度太恐怖了，连坐在总裁前的建设部门经理都怕得不敢将自己的影印本先<img src="in/jiao.jpg">给他开会。

　　“有谁能告诉我，在南横建加油站会带来多少利润？”姜昫彦开口，决定不再等计划书，所有的问题与决策都在他的脑袋里。

　　他的话一出，翻纸声窸？响起，不到五秒钟，大家都用笃定的眼神回望他，等待他的钦点。

　　总裁常常召开紧急会议，各部门主管早已练就速读的本事，大家都以超过十秒钟找不到总裁要的答案而引以为聇。

　　看着主管们迅速正确的动作，姜昫彦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是应该的，公司的律条本来就该雷厉风行，而各部门的主管以⾝作则，才好‮教调‬部门里的手下。

　　“人事经理。”姜昫彦眼一转，对上与开发建设最没关系的人事部。

　　“是两千…”人事经理还来不及把那一长串的数字讲完，一阵开门的声响昅引了众人的注意。

　　凌灵发誓，她真的用很轻很轻的力推开门，还以为不会引人注意，但当她进⼊时，大家一致将眼光放在她⾝上，让她不好意思极了。

　　“出去。”姜昫彦看也不看向騒动的来源，直接下令。

　　啥？她好不容易才找了十几个书柜，终于在编号第十一的书柜最上端找到南横公路加油站的企划书，他居然要她出去？

　　众部门的主管纷纷在心里为这位娇嫰的代理特助致悼词，谁教她犯上总裁最痛恨人家犯的缺点－－迟到。

　　“人事经理。”姜昫彦再次喊道。

　　人事经理惊得由座位上跳起来，捧着影印本大声说。

　　凌灵呑了呑口⽔，虽然姜昫彦的气势很吓人，但是她本分的工作也不能少做，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谅解她对文件的放置处不知情而导致迟到的过错。

　　就在人事经理的声音中，大家都盯着凌灵拿着文件朝总裁走过去。

　　好害怕。凌灵觉得自己连手脚都在颤抖，她总算可以体会为什么张经理连看到总裁办公室的门都会吓到。

　　“总裁，这是…”凌灵递上公文，却被姜昫彦面无表情的打断。

　　“我叫你出去。”他第二痛恨的就是开会被打搅，偏偏凌灵一连犯了他两个忌讳。

　　好可怜哟！众主管虽然同情凌灵，却没有一个人敢帮她讲话。

　　凌灵坚定的把文件放下，而后镇静的走出会议室，她克制的把受委屈的泪⽔硬生生关在眼眶里，绝不能在人前丢脸。

　　“财务部经理，这次预备投⼊多少资金？”

　　姜昫彦继续把一颗颗的炸弹投向在座的主管们，而大家对凌灵的同情心全消失无踪，因为要是再同情下去，待会儿就要换自己被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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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昫彦终于开完会议，按照计划，姜氏企业打算在南横山区开设加油站。他喜<img src="in/huan.jpg">按照规律的步调，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不可能的事情办好。

　　必上总裁室的灯，平常总是准时上下班的他，只有在做重大决策时才晚归。

　　将总裁室的门关上，他看到对面的特助室还有灯光。

　　怎么，她还没走？依他今天给她吃的排头，连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况是娇弱女子。

　　他可以不用理她的，但脚却自动的走上前，手还旋开了特助室的门。

　　他惊讶的发现，凌灵正趴在一堆打开的公文夹上睡着了，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记事本。

　　他踱步上前，发现她不只睡得很<img src="in/shu.jpg">，脸上还有泪痕，眼睛虽然闭上，但‮肿红‬的眼眶可瞒不了人。

　　他菗出记事本，上头清楚的写着哪一个柜放下哪些文件；他环顾十几个书柜，她几乎完成了八成。

　　难道她今天就在做这些事？

　　姜昫彦感到喉头有点⼲涩，绝对不是他不好，没把特助平常的记录放置处告诉她，是她太笨才没发现。

　　将记事本放下，他把西装外套脫下，轻柔的覆在她⾝上，看了她一会儿，转⾝往外走。

　　姜昫彦把特助室的灯关上，重新回到总裁室，拿出放在原木柜里的书，坐在沙发上优闲的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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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灵眨眨酸涩的双眼，一道‮热炽‬的<img src="in/yang.jpg">光斜斜照到她⾝上，‮醒唤‬她全⾝沉睡的细胞。

　　她用手覆额，坐起⾝想走上前拉起窗帘，一件⾐物自她⾝上滑落地毯，她皱眉低看。

　　一件男用西装外套！

　　哪里来的，什么时候披在她⾝上，她怎么都不知道？

　　她蹲下⾝捡起那件外套，放在手上，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让柔和的光线照⼊室內。

　　她有气无力的打个呵欠，拿起手工精细的西装外套端详，昨天好像有看过某人穿着它，那个人是…她努力回想。

　　是姜昫彦！

　　他怎么会把外套披在她⾝上？她到底睡了多久？她在桌上找着时钟，时针指向快十一点的地方。

　　美眸倏地瞪大，她竟睡到现在。昨天将事务柜里的公文一一详细记载到记事本上，直到她眼睛又酸又累，才不支睡着，谁知一睡就睡过了头。

　　她得赶紧把外套还给姜昫彦才行。

　　凌灵到洗手间梳理一番，除了眼睛还有点浮肿，但上点淡妆可以掩饰过去，然后她把西装折好走出特助室，敲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凌灵得到许可，进⼊时看到姜昫彦已经在批阅公文。

　　“总裁，谢谢你的外套。”经过昨天会议室一事，她现在讲话行为都要更谨慎一点。

　　姜昫彦看着她兢兢业业的态度，放下笔，对她微微一笑。

　　凌灵简直受宠若惊，他变脸的速度好快。他微笑的表情，让她产生了错觉，无法将昨天的他和今天的他重迭。

　　“你还好吧，恢复精神了吗？”

　　“还好，谢谢总裁关心。”凌灵将外套放在办公桌上，就要离开。

　　“我昨天要走的时候，看你累到睡着，就没叫醒你；会议一事，你就别放在心上。”

　　“总裁的意思是？”太可疑了，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客气？

　　“是我太过求好心切，忘记告诉你文件的记录簿放在我这里，你不会跟我计较吧？”他用十⾜诚恳的表情说着。

　　她怎么敢！凌灵只敢在心里低声诅咒。

　　“总裁言重了，如果没事，我先行告退。”学过一次教训，她再也不会把他当脾气好的绅士了。

　　“员工旅游的事，为什么迟至今天还没定案？”姜昫彦做完他最大的宽怀让步后，又开始要求她的公事。

　　“是，公关部姚经理已经有拿计划书给我看过，尚在修改中，今天就能决定。”

　　“经费方面不用考虑太多，让员工能放松心情最重要。”虽然他对公事的要求严苛，可是对员工的福利、待遇却一点也不吝啬；也因此让公司里的所有员工都愿意竭尽心力为他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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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凌灵回到办公室，姚经理已经等在里头。

　　“代理特助，这是我重新拟好的提案。”姚经理不像其它主管称呼她为总裁特助，因为她知道她要做也做不久，看看昨天在会议室总裁当场傍她难堪就知道了；她原本还以为她早就走人了，没想到她竟猜错。

　　“谢谢。”凌灵对她投以礼貌的微笑。

　　姚经理却是甩也不甩地径自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姚经理，这次的场地怎么变成了室內温泉会馆？”凌灵不解的抬头。

　　“为了总裁的人⾝‮全安‬，除了密闭场所，其余一概不作考量。”姚经理撇撇她<img src="in/yan.jpg">红⾊的<img src="in/chun2.jpg">，不情愿的解释着。

　　“我认为你昨天⼲浪湾的提案不错，我要你改的是让员工在沙滩上同乐，不是在室內活动。”

　　“我说过，这是为总裁的人⾝‮全安‬着想。”在公关部待了三年，她当然知道什么都该以总裁为第一考量。

　　“总裁又不是被人恐吓，用不着保护得滴⽔不漏。”整天工作工作，虽然办公环境很舒适，但是大家都‮望渴‬到外面呼昅新鲜空气；她才来几天就希望如此，更何况是长年在姜氏上班的同事。

　　“代理特助，你还是赶紧签名吧，以免总裁怪罪下来，我这个小小的公关部经理可是担当不起。”姚经理故意拿总裁来庒她。

　　“除非你把提案改成千浪湾的沙滩，否则我不会同意的。”既然她有这个权力，就要为公司所有同仁着想。

　　“你以为你是谁，总裁生气的话，你承担得起吗？”姚经理拍桌站起，怎么也料想不到一个才来上班的新人，就仗着总裁给她的权势，净找自己的⿇烦。

　　“有任何事我负责，如果姚经理无法作决定，我可以授权公关部副经理帮我策划。”

　　“好，真是太好了，怎么敢⿇烦代理特助？我马上改。”姚经理嚣张的没经过凌灵的允许，就拿起公文，并在她面前撕成两半。

　　凌灵冷静的看着她撒泼的行为，她不知道这姚经理是打哪儿来的勇气这么做，如果她的权势真的像姜昫彦说的那么大，那么她要裁掉姚经理是够资格的，但是她没必要为自己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