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裑难保

她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珠环钗裙，待她成了自由身后再买不迟，如今还是老老实实保持她小太监的身份。“不用了。我没有心上人，就买这些，来钱拿好。”木桃摇摇头，付了钱。

　　那货郎也不再推荐，还是热情地道了谢，将那木簪铜镜包了起来递与木桃。木桃接了。回头看妙寂神色淡淡，有点小心地问道：“大师，你累了吗？”

　　“贫僧不累，施主还想逛哪儿？”妙寂语气听不出喜怒，木桃想是她多心了。便又精神地拉着妙寂继续逛了一路，这一趟收获颇丰，她买了一大堆东西，只是回寺的时候便犯了难，正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这么长的阶梯，木桃看一眼都觉得腿软。

　　妙寂提着一大堆东西，很是从容：“上山下山一趟，也就入夜了。施主，快走罢，待会天该黑了。更为难走。”木桃只好唉声叹气地开始赶路。待两人回寺。

　　果然天黑了。僧人们都已休息，周围静极了。回了房，将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买的玩意收拾了。妙寂已为她打好水，自己去外面沐浴了。

　　待她沐浴完，妙寂早已洗完回房，躺下休息了。木桃慨叹今天这一趟确实疲惫，大师都休息得如此早，她熄了灯，也躺下沉沉睡去。＊＊＊

　　一连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俱是平和度过，妙寂礼佛诵经，洒扫劈柴，木桃在后厨与妙槐玩闹。倒是无意间被妙寂撞见几次，木桃亲手拿着他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jpg">饯果脯喂给妙槐，两人瞧着亲密极了。

　　妙寂沉了脸色，却也没说什么，这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入夜，妙寂的师父…济法寺的主持，云心大师回来了。妙寂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午时便得了消息，已等候许久，此时木桃已<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睡。他见外间烛光微亮，便悄悄起身，赶去了前殿拜见师父。

　　“弟子拜见师父。”云心正立在佛前，燃香礼拜。此时转过头来，朱颜鹤发，身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ing.jpg">拔，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不必多礼，妙寂你回来了。此行可还一切平安？”云心见是妙寂，缓步上前问道。

　　“劳师父挂念，弟子一切都好。”妙寂垂着眼，转而走向前，跪在佛前，叩首道：“师父，弟子前来请罪。”云心吃了一惊，问道：“妙寂，何出此言？”

　　“弟子此行，破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戒、杀戒，动了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起了妄念，生了痴心。”妙寂平视前方，语气淡淡，一派平静地说了出来“妙寂？”云心惊疑不定，不敢相信自己从小教养大的孩子犯下如此大错。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妙寂抬头望向云心。那冷清的丹凤眼里俱是死灰一般的平静。云心长叹：“为何破戒？”

　　“弟子中了药，强迫女子，破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戒。回寺途中，路遇匪徒持刀伤人，弟子又破了杀戒。”

　　“既如此，你可知错？”云心看妙寂沉着的神态，摇摇头：“看你丝毫不提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嗔痴，想必已做了了断。”“弟子知错。”妙寂十分镇定，跪得笔直。

　　只是在烛光摇曳之中，妙寂那缥缈的影子倒映在那垂幕之中，像置于薄冰之上，暗藏绝望，一步之差，便万劫不复。“弟子已做了决断，此身污浊，玷污佛门，还请师父责罚。”

　　“忘缘之后寂寂，灵知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历历。因果既去，前缘即了。妙寂，便罚你去断塔思过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罢。”

　　“师父，可弟子…”妙寂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说些什么，云心却打断了他。“断塔自省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后再说不迟。”“弟子，遵命。”＊＊＊待木桃醒来，向来已不知去向的妙寂却仍端坐在桌旁，她坐起来。

　　睡眼惺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了好几遍眼睛，才确定不是幻觉。“大师？”她刚醒来，嗓音还沙哑，透着一股懵懂。

　　“施主，你醒了。”妙寂转过身来，走到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边不远处停下，轻声道：“贫僧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要去闭关修行，来告诉施主，希望施主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多加小心。”

　　“你要闭关？为何？”木桃不解。“一种修行罢了。不必吃惊。”妙寂只是看着她微微笑道。

　　“好罢，那你去哪儿修行呢？何时归来？”木桃不懂修行之事，她只是有些焦心，妙寂不在，她一个人待在寺中，仿佛骤然失去依凭。“贫僧去断塔，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归来。”妙寂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心中轻轻叹息。

　　“好罢，那你可要早点回来。”木桃知道了归期，心里算了算日子，觉得还好，待妙寂回来还有个十多天，她便可离开了。

　　“好。”木桃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里没什么事，等妙寂走了。洗漱完便去找妙槐，同他摘菜备饭。妙寂又再度来到那断塔之下。济法寺坐落于灵雾山之上，而那断塔则立于山巅。若说济法寺来路漫长，颇为煎熬。

　　那通往断塔的难处，便如登天寻仙，那青石板的阶梯，又窄又滑，却仿佛无穷无尽，一眼望去，那断塔如同虚影。高山之上，若是不小心便重重跌落，免不了皮<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之苦。

　　而妙寂则需一步一叩首，登上那断塔。自他回寺以来，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晨时他便独自前往断塔，这条路已走了无数遍，他也参拜了无数次。

　　他明白自己的过错，因此他回寺便开始自罚，只待师父归来，将他逐出师门。可师父却并未将他逐出师门，只叫他来此思过。

　　“妙寂，业障既去，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归悟，当回心向道，以证佛法。”师父的叮嘱尤在耳边。业障既去。

　　妙寂每一叩首便默念一遍经文，若是业障既去，为何他仍神思不定？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归悟，那佛珠仍在手腕，每每扣首便沉闷地发出响声。

　　他情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an.jpg">绕，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如麻，又何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途知返？回心向道。山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i.jpg">滑，他已跌了几次，摔下那高高的石阶，一身僧袍染尘，手心脏污，腕骨擦伤。

　　妙寂望向那仍遥不可及的断塔，他未了烦惑，又如何一心向佛？情孽难断，他自身难保，又如何以证佛法，度化众生？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途漫漫。

　　他又如何出离？一晃五<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木桃便与妙槐嗑嗑瓜子，研究如何把素菜做得好吃些。妙槐好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未曾见妙寂来寻木桃，有些奇怪：“为何这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不见妙寂师兄？”木桃还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2.jpg">面，随口答道：“他去闭关修行了。七<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后再归来。”

　　“闭关？去何处闭关？”妙槐更加疑惑，放下手中事走到木桃身侧。“就是那个什么，断塔。”木桃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