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府老福晋点头同意退婚了。
但是宝⽇却没有得偿所愿的快乐,她把自己的婚事搁下来,从此绝口不提,即使⾝边所有的人都求著她,要她尽快与韫骁完婚,她都不肯点头同意,只随意收拾几件重要的⾐物,便到承亲王府住了下来,她不要婚礼、不要嫁⾐、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肯要。
大家都知道,柔嫣对她的恨意是她心头的一块伤疤,她开始对嫁给韫骁产生了恐惧,她开始害怕看见<img src="in/yan.jpg">红的嫁⾐,即便柔嫣后来另觅良缘,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了,她心中的伤疤却始终不能痊愈。
“她快乐吗?”
宝⽇蔵⾝在石柱后,偷偷望着柔嫣的家,不放心地问站在她⾝后的韫骁。
“应该快乐吧,你看她抱著孩子的模样,笑得很満⾜。”韫骁叹口气,回答了不下百次这个问题。
而宝⽇总是不相信他的话。
“我觉得她不快乐,抱著孩子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可是她的眼睛有时候没有笑。”她看得出来,她就是知道自己看得出来。
“你不要罪恶感太深了,柔嫣已经开始过她的人生,你也要试著去过自己的人生,不要每天过得患得患失,你会把自己弄病的。”他真的很心疼宝⽇总是被背叛柔嫣的罪恶感庒得透不过气来,好像柔嫣幸福快乐了,她才有那个权利去享受幸福快乐。
“我知道、我知道。”她转⾝抱住他的<img src="in/yao.jpg">,刻意绽出一朵灿烂的笑。“我不会把自己弄病的,你放心。”
“我怎么可能放心得了?你每隔几天就要来偷看柔嫣,事情都过了一年多了,你还是无法释怀。”看她这样磨折自己,他比谁都难受。
宝⽇靠在他怀里,思绪缥缈,流向远方。
“韫骁,我很想念你掳我出府的那段⽇子,很想念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这辈子还能拥有那种幸福吗?”
“当然能。”他爱怜地拥紧她。
宝⽇笑了笑,她知道韫骁永远用笃定的语气给她建立信心。
“宝⽇,你知道自己孕怀了吗?”他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我孕怀了?”宝⽇蓦然仰起头,惊愕地喊出声。“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孕怀了吗?”
“我问你,上回你的月事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回…”她扳著手指算,算了半天也算不出来。
“你上回月事来的时候碰巧遇上中秋,还记得吗?”他轻笑。
宝⽇想起来了,中秋那夜,韫骁喝得微醺,<img src="in/chan.jpg">著要了她一整夜,却因为她月事来的缘故,把被褥弄得一场糊涂。
而接下来的三个月当中,她的月事确实没有再来过。
“我真的孕怀了?”她的手庒在心口,感觉到<img src="in/xiong.jpg">腔沸腾的情绪。
“如果你真的孕怀了,我们的婚礼就一定要办。”
“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呀!”她低下头,痹篇他灼热的目光。
“我们的孩于生下来是要承袭我的爵位,我不能让你无名无分。”他捧起她的脸,<img src="in/bi.jpg">她同意。
宝⽇咬著<img src="in/chun2.jpg">,默然不语。
“宝⽇,看着我,答应我。”他蹙眉凝视她。
“不要<img src="in/bi.jpg">我好不好?”她<img src="in/ji.jpg">动了起来。“我们能不能别在世俗上面钻牛角尖?能不能像我们离开京城的时候那样,不在意⾝在何方,不在意时光,不在意人人怎么看我们,什么都不要在意好不好?”
“好,你平静下来,不要<img src="in/ji.jpg">动。”他柔声安抚她。
宝⽇证实孕怀了,受孕约有两个月余。
她专心待产,而韫骁也不再对她提起有关婚礼的事情。
不过对承亲王和承福晋而言,承亲王府的长孙出世代表的意义极为重大,王爷和福晋怎么可能不给宝⽇任何名分。偏偏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不管任何人轮番对宝⽇进行劝说开解,她就是充耳不闻,专心一意地等待孩子出世。
大雪纷飞的一个早晨,有人送来了一只精致的木盒。
宝⽇好奇地打开来,映⼊眼中的竟是一件<img src="in/yan.jpg">亮华美的新嫁⾐,盒中还有一张纸笺…
宝⽇,这件嫁⾐是我亲自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穿上它嫁给韫骁吧,我说永远不原谅你是为了气你的,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下次来看我时,不要再躲在石柱后面,进来陪我喝杯茶吧。
柔嫣
宝⽇的指尖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将嫁⾐拉取出来。
嫁⾐上绣的是一幅百子图,她轻抚著红绸上用各⾊彩线绣成的小娃娃,有翻筋斗的、有踢毽子的、有放爆竹的,还有摘花戏雀的,她颤抖地抚著熠熠发亮的小娃娃,眼泪纷纷坠落,直到泪⽔浸透她的⾐袖。
一种纡解的快乐和幸福,自心底缓缓升起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