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下顺人情

韩通瞧着郑恩，一无法想，只得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出外，待到去远，方才透过一口气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o.jpg">然怒道：“赵匡胤、郑恩欺人太甚！

　　竟敢到我门上当面羞辱，若不奏明主上，报此仇恨，也不能在朝为官了。”韩通气了一夜，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入宫，将一切情由奏知世宗。又说匡胤、郑恩有意羞辱，臣实无颜在朝伴驾。

　　世宗慰谕道：“此事恰是卿的不是，皇姨婚姻，由朕降旨，彩楼择配，原是替卿与匡胤解纷的。彩球既中匡义，自应匡义与皇姨成婚，卿何得与之争执，半路抢亲呢？

　　朕为一国之主，未便偏袒谁人，倘若追究此事，卿实不免罪戾，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况匡胤与卿皆为朕之亲臣，无分高下，皇姨归了匡义，也是美满良缘。

　　卿子尚未择配，朕当探明朝臣之女，有美貌贤淑，与卿子年齿相当的，为之主婚可也。”韩通听得世宗之谕，只得谢恩而出，不在话下。单说世宗自火毁赏花楼，秦弱兰、杜文姬两个美人葬身火窟以后，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思念不已，因此忧郁成疾，不能视朝。

　　虽经太医官诊视，服了药下去，也如石沉大海一般，全无功效，非但不见轻减，倒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加沉重，竟是饮食不进，大势垂危。

　　世宗自知不起，亟召范质、王溥等入受顾命，重言嘱咐道：“储君年幼，卿等宜善辅之。且言翰林学士王着，乃朕藩邸故人，朕若不起，当召之入相，卿等谨记勿忘！”

　　范质等顿首受命，退至宫门，私相谓道：“王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在醉乡，乃酒徒也，岂可入相，此是主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命，不可遵依而行，我们当谨守秘密，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e.jpg">此语。”大家点首会意，绝不提起此事。

　　是夜世宗崩于寝殿，远近闻之，莫不嗟悼！后人有咏之道：五代相承十二君，世宗英武更仁明。

　　山师命将谁能敌，立法均田岂为名。木刻农人崇本业，铜销佛像便苍生。上天倘假数年寿，坐使中原见太平。世宗既崩，群臣奉梁王宗训即位，是为恭帝。

　　文武大臣，山呼已毕，尊符皇后为皇太后，垂帘听政，在朝诸臣，皆加一级，惟匡胤改受归德军节度使，并检校太尉，仍任殿前都点检，并以慕容延钊为副都点检。延钊与匡胤，本系总角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十分莫逆，至同是值殿廷，格外要好。

　　两人时相过从，暗中密议事情，人皆莫测。单说周兵部侍郎窦仪，奉了朝命，往南唐告哀，抵江南时，正值冬天雨雪。

　　唐主在宫围炉御寒忽闻周主驾崩，不觉将手中铜炉惊坠于地，仰天长叹，说出几句话来。未知唐主说的什么话，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唐主李璟，因天寒雨雪，正在宫中围炉取暖，忽然左右报道：“周世宗驾崩，太子宗训即位，差兵部侍郎窦仪，赍哀诏到来。”

　　唐主听了这话，不觉吃了一惊，将手内的铜火炉跌于地上，仰天长叹道：“天心尚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致使周主遽尔晏驾，又不知要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到怎样地步了！”

　　说着，泪如雨下，好生伤感！左右问道：“周世宗是怎样的君主，大王要这般悲伤？”唐主道：“周世宗英明神武，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反正之主也。

　　倘天假之年，不难平定四海，令天下共享太平之福。如今宫车上宾，太子年幼，朝中功臣，必有异图，我江南又要罹兵革之祸了。”哀诏既已到来，理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接，其时雪势甚大，为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一般，纷纷飘下。唐主颇觉寒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在廊下受诏。

　　窦仪不允道：“使者奉诏而来，岂可有失旧制，若因雨雪，请俟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开读便了。”唐主闻言，乃于庭中受诏，不胜哀泣！

　　遂即款待使者，窦仪颁诏既毕，自然辞别唐主回国，不在话下。单说周主宗训即位之后，光<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易过，眨眨眼已经过了残年，又是元旦，为周主纪元的第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

　　文武官员，朝贺如仪。过不到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忽有边镇飞报汴京，说是北汉主刘钧，连接辽兵，乘丧入寇，声势甚盛，请速发大兵，至边抵御，免致有失。

　　幼主宗训，只知在宫玩耍，懂得什么！符太后闻报，便召范质及在廷诸臣，商议遣将命师之策。范质奏道：“北汉乘丧犯边境，又连接辽兵，其势必盛。

　　我国新遭大丧，人心疑贰，非有威望素着之大将，恐难当此重任。殿前都点检赵匡胤，素有威名，忠勇绝伦，可为元帅。

　　副都点检慕容延钊，向称骁勇，可作先锋。得此二将，率兵赴边必可退敌。”符太后准奏，急召匡胤入朝，命为统帅。又诏各镇将会集北征，悉归匡胤调遣，以一事权。

　　匡胤谢恩毕，启奏道：“主上新立，人心未定，京师根本之地，兵马不宜轻动。臣当另调澶州等处将帅，率兵前来，同臣进剿。”符太后道：“军中之事，悉以付卿，听凭便宜行事可也。”

　　匡胤奉了旨意，辞退出外，命慕容延钊为先锋，即行出发。延钊得了将令，挑选精锐，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登程。

　　匡胤又下令，调取各路镇帅，如高怀德、石守信、张令铎、王审琦、张光翰、赵彦徽等。不多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先后率兵到来，遂祭旗出发。其时汴京人心惶惶，大有不可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势，军民纷纷谣传，都说主上年幼，北兵犯境，将册点检为天子，以定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

　　到处谣言，惟宫中尚晏然不知。匡胤出师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已有这些谣言，市民惊骇疑惑，深恐都城之内。

　　或有不测，相率避匿，匡胤而若无其事，神闲气定的率领大军，按驿而行。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行抵陈桥驿，天色傍晚，<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影微昏，不便前进，即令各军就驿安营，暂息一宵，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进发。有前部散指挥使苗训，号称善识天文，独在营外立着，观望云气。

　　便有一人走将过来问道：“苗先生，你又在这里看天文了？上天可有什么垂象么？”苗训闻言，回头看时，不是别人，乃是匡胤亲吏楚昭辅，遂即用手指点着说道：“你不见太阳下面又有一太阳么？”昭辅用心细看。

　　果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下又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互相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熔成一片黑光，未既，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沉没。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独现，那光芒格外明朗，照耀双目，不能睁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之左右上下，复有紫云，周围旋绕，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光，真个是祥光万道，瑞气千条，绚烂夺目，十分好看。停了半晌，那紫云慢慢散去，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已下西山。

　　昭辅看了这般景象，不胜惊异！便问苗训：“天象如此，主何吉凶？”苗训道：“你是点检亲信之人，不妨向你实说，这乃是点检当兴之兆，所以上天垂此异兆。”

　　昭辅道：“从来说天无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民无二王，点检既然当兴，怎么又现出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呢？”苗训道：“这便是一王退位，一王受命的祥兆了。

　　那先没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光，应验在周帝退位。后现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光，紫云旋绕，干德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正应在点检身上。”昭辅又问：“此兆主何时方才应验呢？”

　　苗训道：“天象已现，应验只在旦夕之间了。”那苗训在军中，凡遇风云雷雨，都能逆料，对于国家灾祥，军事吉凶，往往谈言微中，所以军中都尊敬他，一齐呼为苗先生。

　　昭辅当时听了苗训的话，又目击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紫云旋绕的祥瑞，不由得他不信以为真，当下便与苗训相偕回营，把这话告诉旁人，顿时当作一件异事，纷纷传说起来，全军俱各知道，到处议论，尽说上天垂象，点检当为天子。

　　便有都指挥，领江宁节度使高怀德，见军心已向匡胤，遂首先倡议道：“主上新立，况并幼弱无知，大敌当前，我们虽出死力，谁人知得？不如上应天心，下顺人情，先册点检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