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宜恭顺臣事

他的气运已终，不久便有报应了。”说着，宋齐邱的幼子，好似睡醒一般，睁开了眼，只是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3.jpg">。宋齐邱问他刚才说些什么？他却一无所知，只说有个穿了金冠黄袍之人，把自己身体一推，便失了知觉，并不晓得说些什么。

　　此时醒来，只觉头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裂，四肢如同被缚一般，很是难受。从此宋齐邱小儿子的病，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重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延医诊治亦无效验，急得宋齐邱求神许愿，拜佛烧香，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了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仍是无效，便请了三十六个和尚。

　　三十六个道士来到府中，起建罗天大醮，超度冤魂，自己却杜门谢客，守着患病的幼子，一步也不肯离开。恰值李璟因有国事，要与宋齐邱商议，降旨宣诏入朝。

　　齐邱只推有病，竟不奉诏。李璟见齐邱违诏不来，细细的打听，方才知道徐温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魂附在齐邱幼子身上，为他子孙索命，不觉也暗中吃晾道：“宋齐邱一心为国，代朕划策，尽灭徐氏，以杜后患。

　　不料招了徐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灵之怨，害他幼子生起病来。朕素知齐邱最爱幼子，现在遭此祸患，无怪他杜门不出，连朕降旨宣召都不来了。”李璟心内想了一会，很觉垂念齐邱。

　　即命摆了筵席，宣召齐邱前来赴筵，以便替他解闷，那宋齐邱因幼子疾病已经垂危，在府内哭得喉干声嘶，如何还能奉诏赴筵？

　　便托传旨的内侍，将实情启奏李璟，乞恕逆旨之罪。内侍回宫，将情形奏明。李璟知道宋齐邱的幼子，已经无可挽救，很替他悲伤，叹息了一会，也就罢了。

　　其时金陵的人民，都知徐温显灵，宋齐邱的幼子，已将垂绝，李璟宣齐邱赴筵，他也因舍不得儿子不肯前去，便到处议论，都说宋齐邱意毒心狠，挑唆国主杀了徐氏一族的人丁，理应得此逆报。

　　这种说法，传入一个老乐工的耳内，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jpg">拍手称快道：“宋齐邱着李氏，谋夺徐氏河山，已是罪大恶极。

　　今又暗施阴谋，尽杀徐氏之族，少长不遗。死个幼子，他还舍不得么？待我来讥诮他一番，为徐氏略略出口恶气。”遂即题诗一首，系在纸鸢上面，放入宋齐邱家内，其诗道：化家为国实良图，总是先生划计谋。

　　一个小儿抛不得，上帝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合如何？宋齐邱见了这诗，知是徐氏旧臣，因自己辅助李璟，灭了徐氏之族，心怀怨恨，故以此诗相诮。若在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齐邱见了这样讥刺的诗句，定然不肯干休，必要访出作诗之人加以罪责，方才快意。

　　无奈这时，徐温刚刚显灵，自己的幼子，又在垂危。齐邱忏悔还来不及，如何还敢追问这事，所以瞧见这诗，只得长叹一声，搁过一旁，置之不理了。不提宋齐邱在家中杜门谢客。

　　为了幼子病重着急。且说唐主李璟在官，听说宋齐邱家内，因徐温作祟，累及幼子，心内虽也十分惊骇。

　　过了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便把此事忘记，仍旧酣歌漫舞，悠然自得，宋齐邱家中的事情，早又抛在九霄云外去了，这一天，因苑中花事甚盛，李璟又大摆宴筵，宣召近臣入苑赏花，命乐工杨花飞，奏水调词进酒。

　　那杨花飞却甚作怪，奉命之后，只把南朝天子爱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的一句词儿，反复歌唱。李璟初时并不留心。

　　后来听杨花飞单这句词儿，心中恍然大悟，遂复杯叹道：“使孙陈二主，得闻此句词儿，如何至有衔璧出降之辱呢？”因命内侍，取过金帛，厚赏杨花飞。

　　李璟此时，已觉微醉，乃起坐出席，率近臣同至池边垂钓取乐，吩咐群臣，略去礼节，各自钓鱼，群臣奉命，各取鱼竿，垂入池内。

　　李璟也令内侍献上钓纶，一同钓鱼。停了半晌，群臣都已钓得，独有李璟坐在那里，池中的鱼儿，游来游去，随定了他的钓钩，唼喋不已。

　　偏偏不肯<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他的香饵，惹得李璟发起<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来，用力将钓竿往上一提，仍是一个空钩，反把池中之鱼，吓得逃窜开去，再也不肯聚拢来了。李璟见近臣都已得鱼，自己钓了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一尾也未获取，心内好生不快！

　　面上现出不悦之<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时有优人李家明，随侍在侧，见李璟因钓鱼未获，心甚不悦，他便进诗一首，为之解嘲道：玉甃垂钓兴正浓，碧池<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暖水溶溶。凡鳞不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香饼，知是君王合钓龙。

　　这首诗献将上来，李璟看了，大悦而罢，原来李家明虽然是个优人，却生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ng.jpg">情<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n.jpg">慧，语言辩给，时时以诙谐之谈，讽谏时政，弥补缺失。

　　李璟因其善于讽谏，甚加宠爱，每逢游宴，必命李家明随侍左右，大有非他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的行径，那李家明感激知遇，也就拾遗补缺，随时纳谏，挽救不少。李璟因与诸弟十分友爱，把诸弟悉皆加爵。

　　李家明不以为然，便又想法规谏。未知如何进谏，且听下回分解。＊＊＊话说南唐主对于诸弟甚是友爱，如皇弟景遂、景逷、景达，皆已封王，李璟尚以为未足，又把景遂等子弟，皆加封爵。李氏一族，富贵荣华已达极点，对于外姓之臣，却绝无思泽。

　　李家明见了，甚为不然，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讽谏。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李景设筵殿中，俳优杂进。家明乃扮为翁媪，列坐于下，下列许多儿媳，进奉饮食，礼拜甚烦。翁媪嫌儿媳过于多礼，发怒骂道：“自家官，自家家，何用多拜。”江浙称翁为官。称姑为家。

　　李璟听了笑道：“家明以朕恩及于家人，而不及于外臣，所以有此讽谏。遂重赏家明，加恩文武臣僚，进秩有差。后人因杨花飞、李家明皆能借事讽谏，遂作宫词一首，以咏之。

　　其宫词道：停觞久为听歌声，花外垂钩空复情。一笑当筵除拜普，仙僚共话李家明。李璟因李家明善于讽谏，所以大为宠爱，每遇游宴，必令相随。

　　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在池边钓鱼，家明亦随侍在侧，见李璟垂钓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未能得鱼，心内甚为不悦，他便作诗，为之解嘲。李璟览诗之下，为之释然，遂散了群臣，回到宫中，睡至三更时分。

　　忽梦徐温，仗剑而来，怒目言道：“李璟贼子，妄杀无辜，我已请于上帝，取你之命，为子孙报仇。”说着，举剑砍来。李璟躲闪不迭，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冷汗遍体，侧耳听时。

　　正打三更，侍寝的妃嫔，也为李璟喊声惊醒，忙问陛下因甚大声叫唤？李璟知道杀了徐氏之族，因此徐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jpg">灵作祟，心内甚是惊恐，口中却不肯说出梦之事，只言忽然梦魇，所以惊喊，并无别故。

　　遂命斟了一杯香茗，慢慢饮下，重行睡觉。哪知刚一合眼，便见徐温仗剑而来，并且率领了许多男女小儿，围绕着李璟，亦呼“还我命来！”

　　你推我搡，把李璟闹得不敢合眼，心内又惊又怕，只盼望快些天明。不料到得天明，李璟身体已如为炭一般发起热来，头眩眼花，四肢无力，动弹不得。从此病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渐沉重，医官诊视开方，服药下去。

　　如石沉大海，绝无效验。李璟知是冤魂索命，自己大数已尽，料难痊愈，急宣宋齐邱、冯延巳等诸臣入宫，预嘱后事。

　　宋齐邱等遵旨入宫，来到御榻之前，启请了圣安。李璟说道：“卿等皆国之重臣，辅佐朕躬，已历多年。今朕大限已尽，料难再与卿等共理国事了。”宋齐邱、冯延巳齐声奏道：“圣躬略有不豫。

　　即当痊愈，万勿以后事，致劳圣虑。”李璟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富贵已极，死亦无恨！惟长子冀，立为太子，不久即逝。”至今储贰未定，朕拟以第六子从嘉，正位东宫，诸卿以为如何？”众臣顿首道：“陛下断自宸衷，择贤授器，谅必不谬。臣等敢不敬遵圣谕。”李璟乃命韩熙载。

　　就榻前草诏，立从嘉为太子，并命监国。又嘱咐太子道：“年纪尚轻，卿等宜善辅之。宋主雄才大略，宜恭顺臣事，不可自召灭亡。”众臣顿首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