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抢土地

俺自幼儿便听得俺父亲常说，离此地西面三里路，穿过俄漠惠的大树林子，原有一座鄂尔多里城。这座城池，原是俺祖宗造着的，只因俺祖宗自吃明太祖打出关来以后，便退守着这座鄂尔多里城。

　　后来又吃蒙古人打进城来，杀的杀，烧的烧，可怜一座好好锦绣城池，到如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败井颓垣，那时候俺们元朝的子孙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西散，后来蒙古人去了，才慢慢地又回到旧时地方来，成了这十四座村落。

　　如今贝勒不做大事则罢，倘要建功立业，依俺的愚见，不如把俺全村的人搬到鄂尔多里城去，那地方三面靠山，一面临水，地势十分险要。原有旧时建筑的城墙，如今我们修理起来，比重新建筑一座城池总要省事得多。”

　　福晋说到这里，贝勒十分高兴，便接着说：“百闻莫如一见，福晋既然这样说，俺们何妨亲自去察看一遭？”大家听了，都说不错。

　　立刻走出屋子，个个跳上马背。三四十匹马，着地卷起一缕尘土，穿过树林。越过俄漠惠平原，眼前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带城垣来，那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en.jpg">高高低低依着山脚，绕一个大圈子。

　　贝勒定睛看时，不觉微微一笑，过去在福晋耳朵边低低地说了几句。福晋听了，不觉脸上起了一朵红云，原来这地方便是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两人并肩儿坐在石上接吻的地方。

　　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们坐的一方大石，便是鄂尔多里城脚。这也是他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二人合该重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族，所以在这三生石上结下良缘。

　　当时他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两人骑在马上四面一望，只见一带山冈，从东北角上直走下来，三面环绕着，好似一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椅一般，把鄂尔多里城紧紧抱在怀里。

　　一股牡丹江水，势如腾马，从西北<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来，原是一个进可以战，退可以守的所在。贝勒看了，不觉大喜，一面出榜召集人工，一面和管事人天天在贝勒府里筹划迁居的事体。

　　好个贝勒，真是公而忘私，国而忘家，他整整地忙了三年工夫，居然把这座旧时的鄂尔多里城重新建造起来，望去蜿蜒曲折，好一座雄壮的城池！

　　城里街道房屋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u.jpg">齐备，十四座村坊的百姓一齐搬了进去，顿时人马喧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鸣犬呔，成了一座热闹市场。城中央造一座贝勒府，贝勒夫<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两人住在里面。

　　到了第二年上，福晋居然生了一个儿子，这时福晋已是六十四岁了，生下来的男孩却是聪明结实，合城的人，谁不欢喜？顿时家家供神，替他祝福，这时，贝勒天天带了兵马出城，四处征伐。

　　那时忽刺温野人，沿着黑龙江岸，向西南面下来，十分凶恶：见人便杀，见牲口便抢，连明朝的奴儿干政厅也被他烧毁了。

　　海西一带的居民，逃得十室九空。看忽刺温野人直杀到长白山脚下。布库里雍顺贝勒听了，不觉大怒，便亲自带了兵队，埋伏在长白山脚下，见野人来了，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g.jpg">头痛击，打得他们弃甲抛盔，不敢正眼看鄂尔多里城。

　　从此鄂尔多里的名气一天大似一天，四处来投降的部落一天多似一天。贝勒便一一收抚他们，教导他们如何练兵，如何守地。这里十多年工夫，吃得一口安乐茶饭。

　　百里福晋直到八十八岁死了。鄂尔多里地方死了这个老美人，不但全城的人痛哭<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涕，便是那雍顺贝勒，也朝思暮想，神思昏昏。想一回，哭一回，好似小孩子离了妈妈一般。

　　<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他茶饭无心，啼笑无常，慢慢地成了一个病症，跟着他千恩万爱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子死去了。这里合城的管事人公举他儿子做了鄂尔多里贝勒。这鄂尔多里贝勒倒也勤俭爱民，太平过去，这样子又传孙，孙又传子。

　　那国事兴旺一天胜似一天。历代的贝勒，都遵着雍顺贝勒的遗训，教练着许多勇猛强悍的兵士，贝勒带着，到处攻城掠地。看看那邻近的城池，都被他收服下来了。

　　东北一带地方，本是海西女真忽刺温野人的地界。讲到忽刺温野人，尤其凶悍，他们自从在雍顺贝勒手里吃了一个败仗以后，虽不敢再来侵犯鄂尔多里城，但鄂尔多里人也不敢来侵犯他。

　　鄂尔多里西南面，有一座古埒城，又有一座图伦城。这两座城池，地方又肥美，天气也温暖，鄂尔多里人早已看得眼热，时刻想去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他。

　　后来到了春天的时候，马肥草长，鄂尔多里贝勒带了大队兵士，到古埒城去威<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i.jpg">他投降，这时古埒城外，<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望都是营帐，刀戟如林，兵士如蚁。

　　古埒一个小小的城池，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全靠明朝保护，如今突然被鄂尔多里兵围住了，便是要唤救兵，也是来不及，他西面的图伦城，紧接辽西，辽西城里有一个明朝的总兵镇守着。

　　图伦城主看看事机危急，便悄悄地派人到辽西去告急。辽西总兵立刻派了大队人马前去救应。只差得一步，那古埒城早已被鄂尔多里人收服去了。

　　那总兵官十分生气，派了差官去见鄂尔多里贝勒，埋怨他不该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tun.jpg">天朝的属地。鄂尔多里贝勒见明朝的总兵出来说话，十分害怕。

　　他只推说是手下的游牧百姓不好，误入古埒城，如今既蒙天朝责问，情愿自己也做明朝的属国，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那辽西总兵听了他一派花言巧语，当既转奏朝廷，鄂尔多里贝勒便派了十二个管事人，带着许多野鸟异兽、人参貂皮，跟着到北京城去进贡。

　　明朝皇帝见鄂尔多里人来进贡，便用十分好意看待他，传旨在西偏殿赐宴。管事人出京的时候，又赏他许多金银绸缎。鄂尔多里贝勒得了明朝的赏赐，觉得万分荣耀，拿着赏赐的物件，四处去夸耀着。

　　这时海西人和忽刺温野人见鄂尔多里如此荣耀，心中便万分嫉妒，两个贝勒商量着，也派人到明朝进贡去，进贡的是马、貂鼠皮、舍利孙皮、青海兔鹘、黄鹰、阿胶、海牙等许多东西。

　　这个风声传到鄂尔多里贝勒耳朵里，怕海西人和忽刺温得了好处，便又派人到中国去第二回进贡。明朝皇帝看了这情形，知道这三处地方人各存嫉妒之念，便来一个给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易，把鄂尔多里改称建州卫。

　　忽刺温改称女真卫，海西改称海西卫贝勒都加封做指挥使。鄂尔多里贝勒从此改称建州卫指挥使。

　　那建州卫自从有了指挥使以后，越发兵强马壮，到处掳掠，他又怒恨明朝，是他第一个进贡，不应和女真卫、海西卫一样看待，他第三回派人到明朝去进贡，要求皇帝加封。

　　这时宣德皇帝看看建州卫人一天强似一天，便想了一个以毒攻毒的计策，要借建州兵力，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jpg">服海西女真人，便又加封他做建州卫的都督，给他一印一信，叫他世世代代守着。

　　另外又赏彩缎四表里，折纱绢两匹。封管事人做都指挥，赏他彩缎二表里，绢四匹，折纱绢一匹。做都督<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了三年的，又赏他大帽金带。

　　从此以后，建州卫都督目中无人，他在鄂尔多里城里便大兴土木，仿北京的样子造了许多宫殿。又从百姓家里挑选十多个美貌女孩儿，送进宫去，做他的妃子。

　　都督天天搂着妃子吃酒，夜夜抱着妃子睡觉，兵也不练，事也不管，派了都指挥到四处百姓家里搜刮银钱，供他一人使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天怨人怒，民穷财尽，再加田地连年荒旱，即历任的都督，只知道享福行乐，百姓天天在野地里冻死饿死。

　　他也毫不过问，这时女真卫指挥使见建州卫都督官级在他之上，心中很不甘服，趁他都督在昏<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i2.jpg">的时候，便悄悄地派了兵队到建州卫城外四处村落地方，强抢土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2.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