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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事已至此

作者:许啸天 字数:5057 更新:2024-06-24 00:43:08

麻叔谋笑道:“一个蒸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方儿,又不是杀人放火,怎么连我也不便起来了你倒说来我听听。”榔儿道:“大人毕竟要小的说出来,还求退了左右。”麻都护笑着道:“乡下人这等胆小。”

  便转过脸去,对左右说道:“也罢,你们便都出去,看他说些什么来。”左右听大人吩咐,急忙避出。陶榔儿劈头一句便说道:“小人只有蒸孩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方儿,那里有什么蒸羔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的方儿!”麻叔谋听得“孩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

  三个字,便大惊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忙问道:“什么蒸孩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严陶榔儿忙跪下磕着头,呜咽咽带哭带说道:“实不瞒大人说,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初次来献的,便是小人亲生的儿子,今年才三岁。

  因听说大人爱吃羔羊,便杀死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u.jpg">,假充羔羊来献,后来献的,都是在各乡村盗窃来的。大人若不信时,那盗得小孩人家的姓名,小人都有一本册子记着。

  便是孩子的骨殖头脚,都埋葬在一起,大人只须差人去掘看便知。”麻叔谋听了,这才惊慌起来。

  转心又疑惑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又无关系,你为何干此惨毒事体甲榔儿道:“小人的苦情,到如今也隐瞒不住了。小人一族有百十名丁口,都靠着一座祖坟。祖坟上倘然动了一勺土一块砖,小人的合族,便会要遭灾。

  如今不幸,这座祖坟恰恰在河道界限中间,这一掘去,小人合族一百多丁口,料想全要死亡。合族人商议着,打算来恳求大人,苦于不得其门。因此小人情愿将幼子杀死,充作羔羊,以为进身之地。

  如今天可怜小人,得蒙大人垂青,也是佛天保佑,只求大人开天地之恩,将河道略改去三五丈地,便救了小人合族百余口蚁命。”说罢,又连连磕头。

  麻叔谋心中暗想,此人为我下此惨毒手段,我若不依,他是亡命之徒,猖狂起来,或是暗地伤人,却是防不胜防。

  又想小孩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味很美,若从此断绝了他,再也不得尝这个美味了。麻叔谋只因十分嘴馋,便把这改换御道的大事,轻轻答应下来。又叮嘱他,这蒸羔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却天天缺少不得。

  陶榔儿道:“大人既肯开恩,真是重生父母!这蒸献羔羊的事,小人便赴汤蹈火也要去寻来孝敬大人的。”麻叔谋大喜。

  第二天便暗暗地传令与众夫役,下马村地方河道,须避去陶家祖坟,斜开着五丈远近,那陶榔儿见保全了祖坟,只是打发兄弟们出去四处竭力去偷盗小孩。先只是在邻近地方偷盗,近处偷完了,便到远处去偷。

  或托穷人去偷了来卖,或着人到四处去收买。可怜从宁陵县以至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城一带地方,三四岁的小孩,也不知被他盗去多少。这家不见了儿子,那家不见了女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做父母的,东寻西找,昼器夜号。

  后来他们慢慢地打听得是陶榔儿盗去献与麻叔谋蒸吃的,人人愤怒,家家怨恨,便有到邑令前去告状的,也有到郡中送呈,那强悍的,便邀集了众人,打到陶榔儿家里去。

  ***下马村大盗陶榔儿,只因偷盗百姓家小孩,蒸献与麻都护吃。历来被他杀死的小孩,已有一千多个。

  那失了小孩的人家,打听得是陶榔儿盗去的,便邀集了众人,一面到官府里面去告状,一面却扛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bang.jpg">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ang.jpg">,汹汹涌涌地打到陶家去。纷纷扰扰,那陶家的房屋器具,被众人烧毁的烧毁,打烂的打烂。

  陶家三弟兄,早已闻风逃走,赶到麻都护行辕里哭诉去。麻叔谋听了大怒道:“几个鸟百姓,怎敢如此横行!莫说榔儿偷盗小儿,无凭无据,便算是俺吃了,几个小孩,那百姓待拿我怎么样!”

  便着拿自己的名片到官府里去,只说得一个办字,那官府知道麻叔谋是隋炀帝的宠臣,谁敢说一个不字。

  反拿那告状的百姓,捉去打的打,夹的夹,问罪的间罪,充军的充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nong.jpg">得怨气冲天,哭声遍野,那班百姓吃了这一场冤屈官司,越闹越愤。

  那宁陵和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一带的百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哄哄都赶到东京告御状去,那隋炀帝驾下虎贲郎将中门使段达,原早得了麻叔谋的私情。见那状纸和雪片似地进来,众口一辞,告麻叔谋“留养大盗陶榔儿,偷盗孩子作羔羊蒸吃。

  历来被盗去小儿四五千人,白骨如山,惨不可言”等语,那段达一总收了八百多份状子,他便亲自传齐了众百姓审问,那班小儿的父母,都啼哭着对这段达诉说麻叔谋吃小儿的惨毒情形。

  被段达一声喝住道:“胡说!麻都护是朝廷大臣,如何肯做此惨毒之事?皆是你们这一班刁民,有意阻挠河工,造谣毁谤。

  况三四岁的孩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间必有人看管,夜间必有父母同寝,如何能得家家偷去,且一偷便有四五千之多?这一派胡言,若不严治,刁风愈不可问!”便不由分说,将众百姓每人重责一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gun.jpg">,发回原籍去问罪,这一班百姓,吃了这个冤枉。

  直到隋炀帝驾幸江都,龙舟行到睢<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地方,见河道迂曲,查问起来,知道是麻叔谋作的弊,连带查出私通陶榔儿,蒸食小孩。炀帝大怒,一面传旨拿麻叔谋,打人大牢。

  一面差一个郎将,带领一千军校,到下马村捉住了陶家合族大小共有八十七人,一齐枭首示众。

  那麻叔谋问明了罪状,圣旨下来,绑出大校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o.jpg">斩,才算出了百姓的冤气。朱太守讲过了这一席话,一般姨娘都听了吐出舌头来。厚卿病在<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上,亏得他舅父常常来讲究几件外间的新闻,替他解闷。看看厚卿病势全退,他一般地行动说笑。有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他伴他舅父舅母吃过晚饭,闲谈了一会,回进屋子去。

  只见那娇娜伏在他书案上,凑着灯光,不知写些什么。厚卿蹑着脚走去,藏身在她身后看时,见她在玉版笺上写着一首词儿说道:“晓窗寂寂惊相遇,<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把芳心深意诉。

  低眉敛翠不胜<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娇转樱<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2.jpg">红半吐。匆匆已约<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娱处,可慢无情连夜雨!枕孤余冷不成眠,挑尽银灯天未曙。”

  娇娜刚把词儿写完,厚卿便从她肩头伸过手去,把笺儿抢在手里。娇娜冷不防肩头有人伸过手来,骇得她捧住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低声道:“吓死我了!”

  厚卿忙上去搂住她玉肩,一手替她摸着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说:“妹妹莫慌。”娇娜这时,不知不觉地软倚在厚卿怀里,笑说道:“哥哥那夜儿淋得好雨!”

  厚卿听了,便去打开衣箱,拿出那套泥雨污<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的衣帽鞋袜来,摔在娇娜面前,说道:“妹妹你看,我那夜里苦也不苦?又看我这一病三四十天,苦也不苦!这苦楚都要妹妹偿还我呢!”

  说着,脸上故意含着嗔怒的神色。娇娜看了,一耸身倒在厚卿怀里,说道:“偿还哥哥的苦楚吧!”说着,羞得她把脸儿掩着,只向怀里躲去。

  厚卿听了,早已神魂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ang.jpg">,忙去捧过她的脸儿来,嘴对嘴地亲了又亲,脸对脸地看了又看,不住地问道:“妹妹怎么发付我呢?”娇娜和厚卿两人,当时搂抱着,说了无限若干的情话。

  娇娜见书桌上搁着一柄剪刀,便拿起来剪下一缕鬓发,<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ai.jpg">在厚卿袖里。厚卿也卸下方巾,截下一握头发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与娇娜。娇娜把厚卿的手紧紧一握,说道:“我今夜在屋子里守候着哥哥,三更过后,哥哥定须来也。”

  厚卿听了,喜得眉花眼笑,连声说:“来!来!”忽然想到,到娇娜房里去,须先经过飞红的卧房门口,便说:“但是这事很险呢!”娇娜听了,粉腮儿上愠地变了颜色,说道:“事已至此,哥哥还怕什么?人生难得少年,又难得哥哥如此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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