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每值宴会

这高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到此时，看李真一一副可怜的样子，回心想他二人的性命，总在早晚难逃的了，便不觉把心肠放软下来了。

　　这李真一，原也有几分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的，高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看着，心中不忍，便伸手去把李真一扶起来，他二人脸和脸儿偎着，高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心中一股恋爱的热念，不觉鼓动着，自告奋勇。拍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脯道：“我的人儿！你莫愁忧吧，事到如今，汤里火里，都有我承当！

　　倘这件事闹破，万岁爷查问下来，你只推说一概不知，有俺上去顶替。俺只自己招承，说全是俺想这李代桃僵之计，欺蒙了圣上。当时只图安慰圣上的悲念，却不曾想到犯了欺君之罪。若有死罪，俺便一身去承当！”

　　说着，却不由得李真一把全个身儿纵在高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怀中，高常<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趁势搂抱住了，二人却暂时得了乐趣。如今再说代宗皇帝<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心快乐，扶住这个假沈贵妃的肩头，退回寝宫去。左右宫嫔，一齐退出。

　　这个假贵妃手中捏着一把汗，服侍万岁上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睡下，自己也把上下衣卸去，临上<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时候，不由得小鹿儿在心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an.jpg">跳。

　　这位多情天子，原是想得久了。见假贵妃钻进绡衾来，忙伸过两臂去，当<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xiong.jpg">一抱，腾身上去。却不由得大喝—声道：“何处<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jpg">婢？胆敢冒充宫眷！”那假贵妃见诡计破了，慌得她赤条条地爬在枕边，只是磕头。口中连说：“婢子该死！”

　　原是这个假贵妃，还是一个处女的身体，如何能瞒得皇上？代宗一近身去，便已知道是假冒的，不由得大怒，喝问着。如今见这女子长着一身白腻肌肤，跪在枕上，浑身打着颤，<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ou.jpg">出一副可怜的形状来。从来美人越是可怜，便使人越觉可爱。

　　这位代宗皇帝，又最是多情不过，最能怜惜女人的。见身旁跪着这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的美人，再细看她眉目身材，却处处像那昔日的沈氏妃子，不觉把新<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huan.jpg">旧爱，齐并在这彩云一个人身上。

　　立刻转过和悦的脸色来，伸手把彩云扶起，搂在怀中，问个仔细，那彩云到此时，才放大了胆，把在外如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iu.jpg">落，又如何用计，冒充做贵妃。

　　由地方官送进宫来，一五一十地在枕上奏明了，这一夜的恩爱，鸾颠凤倒，百事都有。第二天万岁爷心中欢喜，立把彩云封做良娣。又下旨，再着各处地方官，访觅沈妃真身。

　　又叮嘱，虽有疑似者，亦可送入京师，由朕察看。当时诏书上有两句道：“吾宁受百罔，冀得一真。”但这道诏书下去。

　　顿时又引起了许多假充的沈妃来了。内中有几个面容美丽的，代宗便将错就错地留在宫中。有立为贵嫔的，有立为昭仪的。

　　代宗皇帝终<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i.jpg">与这班美人寻乐，却把朝廷大事，抛在脑后。当时最掌廷大权的，便是那元载一人，紊乱朝纲，公行贿赂。

　　如有内外官员，<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出入朝见的，非先将良金重宝，孝敬元载不可。元载的府第，广大高敞，他因宫中有一座芸辉殿，便也在府第西边建造了一座芸辉堂。芸草，原出于阗国。

　　煎其汁，洁白如玉，入土不烂。舂成粉屑，涂在壁上，光照四座，香飞十里，所以称做芸辉堂。堂中雕沉檀为梁柱，饰金银为窗户。

　　室内陈设黎屏风，紫绡帐。此屏风，原是杨国忠府中的。屏上刻前代美人伎乐之形，外以玳瑁、水犀为押，又络以真珠瑟瑟，<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巧奇妙，非人工所能及。

　　紫绡帐，得于南海溪<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dong.jpg">之酋帅，是以鲛绡制成的，轻疏而薄，里外通明，望之如无物。虽在凝冬，而风不能入。盛夏，则自生清凉，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隐隐焉，有帐如无帐也。

　　其他服玩之奢，僭拟于帝王之家。芸辉堂外有一池，悉以文石砌其岸。中有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ang.jpg">花，红大如牡丹，其种不知从何处得来。又有碧芙蓉，香洁肥大，胜于平常。元载每至<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夏花开之际，凭烂观玩，忽闻歌声清亮，若十四五岁女子唱着。

　　听其曲，便是《玉树后庭花》。元载十分惊诧，再审听之，歌声出自芙蓉花中。近听之，又闻<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jpg">息甚急。元载恶为不祥。

　　即将花折下，以刀剖开花房，一无所得。合府中传为奇事。元载卧<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前，悬有一龙髯拂，<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紫可长三尺，削水<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为柄，刻红玉为环钮。每值风雨晦冥，将龙髯拂着雨点，便觉光彩动摇，奋然怒张。

　　将此拂置之堂中，夜则蚊蚋不敢入。拂空中作呜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2.jpg">犬牛马闻之，无不惊窜。若将此拂浸入池潭，则鳞介之属，番匍匐而至。引水于空中，则成瀑布，三五尺滔滔不绝。烧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ou.jpg">薰之，则焞焞焉若生云雾。

　　此物原是琉球国所贡，被元载隐没入府，每值府中宴会，元载必将此龙髯拂遍示座客。后有人言之于代宗，代宗亦甚爱之，屡向元载索看。元载百般推委，代宗大怒。不得已，始将此龙髯拂进呈大内。

　　元载十分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凡府中婢仆，略有姿<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些的，他便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ou.jpg">成<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n2.jpg">。元载好洁成癖，他每行<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之前，必令此女再三洗沐，裹以绣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luo.jpg">体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ang.jpg">。每次被污，必以珍物为之遮羞。暗令府中干仆，在左近物<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妇女，携入府中，供相公<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乐，那妇女们贪得遮羞之物，便争以身献之。

　　计前后所<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不下五六百人，他又令府中姬妾，勾引官家内眷，暗与通情。元载卧处，分<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chun.jpg">夏秋冬四室。陈设华丽，衾枕<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洁。每值内室筵宴，邀集官员内眷入府，往往因贪恋枕衾<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ng.jpg">洁而被污的，彼此含忍不言。

　　＊＊＊元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in2.jpg">污大臣眷属，当时人人畏其势焰，怒不敢言。然一般无知妇女，则贪恋其枕衾精美，争相献媚。曾有左拾遗林清，购得一姬人，献入元载内宅，为生平所未经之美<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元载得之大喜。

　　当初岐王，有一爱妾，名赵娟的。元载入宫时，一度相见，美绝人寰，只以为亲贵内眷，不敢稍涉妄想。

　　但事隔十年，常在元载心头盘旋，依依不能释。谁知如此美人，岐王竟不能销受。次年，岐王身死，赵娟飘泊在民间，嫁与薛氏为<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qi2.jpg">。薛为长安大贾，家财百万。

　　自得赵娟，便百端宠爱，家中资财，任其挥霍。赵娟至薛家六月，便产一女，是为岐王遗种，取名瑶英，美丽更胜其母。

　　瑶英在襁褓之中，因家中富有，赵娟便以香玉磨成粉屑，杂入<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ru.jpg">中，使瑶英食之。故瑶英生而肌肤奇香。可怜薛氏一生经营，百万家产，尽败于赵娟一人之手。后薛氏去世，家已赤贫。

　　惟薛瑶英长成如洛水神仙，姿容曼妙。<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京师地方，人人都嚷着称赞薛美人，这时赵娟贫困益甚，闻元载爱好妇女，凡妇女入府，荐寝的，皆给珍物遮羞。因赂干仆，得入府，与元载相亲。

　　元载一见赵娟，得偿宿愿，固自欢喜，但相隔十年，不免有美人迟暮之叹，<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yu.jpg">兼得瑶英。赵娟索身价巨万，门下有林清者，方有求于元载。便以万金购得，献入府中。

　　元载见此绝世佳人，不觉神魂飞越。当纳瑶英为姬人，处以金丝之帐，却尘之褥。却尘，是兽名，不染半点尘土，因名却尘。原出自高句丽国，取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o.jpg">为褥，贵重无比。高句丽国王，遣贡入朝，没入元载府中。今以供美人寝卧，温软异常。其<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e.jpg">深红，光彩四<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she.jpg">。

　　元载又从海外得龙绡之衣一袭，只一二两重，握之不<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man.jpg">一把。瑶英体态轻盈，不胜重衣，元载即以此衣赐之。薛瑶英幼读诗书，更善歌舞。仙姿玉质，元载对之，魂意都销。

　　从此宠擅专房，元载亦一心供奉，视他家妇女如粪土矣。薛瑶英轻歌妙舞，动人心魄，当时有贾至、杨公南二人，与元载<img src="http://xs.80110110ks.com/pic/PexP/jiao.jpg">谊最厚，每值宴会，座中有贾、杨二公，便令瑶英出内室，歌舞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