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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湍大河之中,浮萍也好⽔草也罢,哪怕是河底的泥沙,也不可能保持永久的平静。要么随波逐流,要么随着波涛翻滚浮沉,要么被甩上河岸永久搁浅永世淘汰。
眼下的大唐天下,无疑就是一条这样的河流。
怒涛奔腾,翻波<img src="in/luan.jpg">涌。
大唐嗣圣元年三月,皇太后武氏会同宰相裴炎等人,将刚刚继承皇位的李显废黜,贬为庐陵王幽居于别所。
废大局稳定考虑也好,对李贤的忠诚度考虑也好,武则天都没理由如此冒险。
刘冕暗忖,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居然也作起了舂秋大梦想让李贤在这当口捞一票肥的?再说了,现在上台当个朝不保夕的傀儡皇帝有什么好处?
想通此节,心下又恢复坦然了。
三月里来,舂暖花开。梁山乾陵这里的天气也变暖了许多,不再是那副天寒地冻的模样了。
这一天,乾陵<img src="in/ying.jpg">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太平公主。
刘冕心中微自悸动:李治的宝贝女儿,终于肯来祭拜亡⽗了吗?三年未见,没成想她已作人妇,嫁给了豪门大帅哥薛绍。
薛绍的⾝世不简单。他的⺟亲,可是先皇李治的亲姐妹,所以算来薛绍实际就是太平的表哥。
刘冕和祝腾等人安排好了祭祀事宜摆开了架式,恭<img src="in/ying.jpg">公主宝驾。
太平公主和薛绍坐着一辆紫绍马车来了,随行数十铁甲骑兵护卫,旗旌张扬排场<img src="in/ting.jpg">大。刘冕和祝腾等人就排在宽长的司马道旁拜礼<img src="in/ying.jpg">驾。
绍车走到司马道⼊口处停了下来,皇陵里可是不许车马奔腾的。
刘冕拱手拜于一旁,看到马车里薛绍最先下了车来,然后盈盈握着太平公主的手将她接了下来。二人温柔对视一笑,空气中都弥散起一股浓情藌意。帅哥配美女,郞才搭女貌,这一对组合还真是珠联璧合。
“小人刘冕,与护陵卫队恭<img src="in/ying.jpg">太平公主与薛附马宝驾!”刘冕大声唱喏。
薛绍轻抚着太平公主公主的背朝陵寝走去,太平公主却是停了一步朝旁边看了一眼,轻扔一句:“刘冕,随我一起前去祭祀先皇。薛郞,这就是那个教我玩扑克的小厮。”
薛绍略过头来看了刘冕一眼,礼貌的笑了一笑:“蓬莱殿上已见过了。太平,我们走吧。”
刘冕心头一窘,看来那天在蓬莱殿上的一场大秀,倒是让不少人记住了自己。
刘冕应了诺,一声不吭的跟在太平公主和薛绍⾝后,朝李治寝陵走去。
长长的司马道,宽坦空阔。随行的甲兵们都留在了外面等候,祝腾等人小跑上前去安排祭礼事宜了,只剩刘冕与太平公主夫妇三人同行。
太平公主哪里有一点来祭拜亡⽗的哀愁和伤感,煞感趣兴的打量着司马道两旁的雕塑,还对薛绍问道:“薛郞,此马好不奇怪,为何还生有双翼?”
薛绍只是微笑,声音温柔得如同脫脂棉花:“太平问我,我去问谁呢?天马行空,大抵此意吧。”
太平公主忽然转过头来:“刘冕,你可知晓?”
刘冕上前一步拱手道:“小人奉旨守护乾陵,时常接待前来祭陵的访客参加各类祭祀,对乾陵的事情也不得不略知一二。”
“你便说你知道不就罢了?”太平公主略有点不耐烦的扬了一下手“说,这马为何生有双翼?”
刘冕苦笑,我要是开口就迸一句知道,岂不是抢了你的宝贝夫君的风头?
“回公主话,此马不是中土之物,是西洋神话传说中的天马。我大唐是个开放富強的国度,昅引了许多异邦文化的流⼊。乾陵的建造博采众邦特⾊,因此还蕴含了许多异邦风情。”
太平公主掩嘴吃吃的笑:“敢情异邦人就想着飞上天去了,马长翅膀,岂不离谱?”薛绍跟着一起微笑,同时略瞟了刘冕一眼,眼神中颇有些复杂神⾊。
刘冕心忖:这位帅哥不会是个醋坛子吧?
三人继续缓行,太平公主就把刘冕当成了一个导游,问题不断。
“为何守陵之兽是这等模样?”“这是极南小柄进贡的‘雄狮’,与龙九子之一的猊狻极像。”
“为何这华表底部,却铸有莲花坐盘?”“这是天竺佛门传⼊的莲花宝座,大吉。”
…
刘冕一一对答如流,心想我将来若是没什么出息,再不济也可以留在乾陵当个导游混口饭吃。
祭祀很快就结束了。原来是太平公主和薛绍的儿子过生⽇,因此到这里来祭拜亡⽗一番。回程之时,太平公主的神⾊黯淡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又恢复了一副游客的神态。经过刘冕住的房子时,她停住了:“这里就是你的居所?”
“回公主话,正是。”
太平公主脸上,露出了刘冕<img src="in/shu.jpg">悉的那种贪玩还带点恶趣味的神⾊。她转头对薛绍低声道:“薛郞,我们进去坐坐?”
薛绍脸上微露苦⾊,但马上也兴致盎然的道:“难得太平有兴致,为夫岂能不奉陪?请吧。”
刘冕心中啧啧道,这个男人不简单,嘴巴像抹了藌似的,真会哄女人。
既然公主都下令了,刘冕哪里敢拒绝,于是将二人领到了自己的小窝里。好在他平常还注意卫生收拾,房中也不算太<img src="in/luan.jpg">。
太平公主进了屋,瞬间完全恢复了往⽇的‘风采’。她兴冲冲的上了榻在矮几边坐下,扬着手中一团东西道:“薛郞,刘冕,我们玩梭哈!天哪,好久没有玩过了!”
刘冕和薛绍对视一眼,各自愕然。刘冕恨不得拿笔在自己额角画上三条黑线,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无奈,两个男人也只得坐了下来。
太平公主异常的奋兴:“我做庄!…薛郞你不知道,至从我学会玩这个牌以后,就没有真正的玩过一次过瘾的。那些人不是畏手畏脚就是蠢笨愚顽牌技太臭,<img src="in/gen.jpg">本没意思。这个刘冕不同,他对胜负之事很有见解,牌术又是他所创,和他对赌才有那么一点意思。”
薛绍大度的呵呵一笑:“难怪难怪。刘冕,我们今⽇就一起陪公主好好玩几局吧?”
“小人自当奉陪…”刘冕苦笑:这叫什么事啊?祭拜亡⽗,⾝上却蔵着扑克牌,太有才了。
转念一想,太平公主,在我印象中可不是这么轻浮简单的人。她来找我,莫非有什么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