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img src="in/yin.jpg">山会盟,其实不过短短一两刻钟的时间。仅有四个人在一个临时的简易军帐中递<img src="in/jiao.jpg">了国书,谈了寥寥数语。但这一次会盟,却是近年来大唐最重要的外<img src="in/jiao.jpg">仪式之一。<img src="in/yin.jpg">山的南北两麓,突厥十万大军、大唐八万大军枕戈待旦剑拔弩张。但从这一刻起,十八万将士下马卸甲,不用再上阵搏杀了。大唐与突厥之间紧张的矛盾关系,也得到了缓和。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大唐帝国与突厥汗国的情况都发生了一些变幻。原本退居二线的大汗骨咄禄重新执掌了突厥大权;刘冕也成为了如今大唐帝国对外最有影响力的将军,从而影响到了朝堂的格局与今后的走势。
<img src="in/yin.jpg">山之巅的方寸之地、两国会盟的短短一刻,牵系着九万里天下的风云变幻。刘冕以一个将军的⾝份,得以和骨咄禄排头并肩共握乾坤变幻,也堪称奇事一棕。
鼻咄禄率先走出了军帐,洛云<img src="in/huan.jpg">快的<img src="in/ying.jpg">上来吊住他的胳膊肘儿:“⽗汗,事情谈完了吗?很顺利吧?”
“当然顺利,我的好孩子。”骨咄禄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一条<img src="in/feng.jpg">,慈爱的摸抚着她头上的小鞭子“孩子,我们回家了。跟爹爹回家。”
洛云惶然一怔睁大了眼睛,低声问道:“那刘冕…呢“他是大唐的将军,肩负重任,现在不能陪你去草原。”骨咄禄的语音很轻柔,却隐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霸道“乖,跟爹爹回家。”
“我…”洛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是本能的很抗拒这样和刘冕分开独自去草原。
刘冕走出了帐外,看着洛云微笑。
“天官!”洛云撒开骨咄禄的手跑过来,焦急的有点语无伦次的对刘冕道“你、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刘冕回答得很肯定。点头。
“洛云,过来。”骨咄禄冲她挥手。洛云迟疑了一下,一脸忧伤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冕,倒退着走到骨咄禄⾝边。
“乖女儿,我已经递<img src="in/jiao.jpg">了国书要将你下嫁给刘冕。”骨咄禄双手捧住她的手,満是怜爱地道“所以。你们还有一辈子的时候厮守。现在,你不是应该回去陪一陪我,见一见一你的⺟亲弟弟和族人朋友们吗?”
洛云惊喜抓住鼻咄禄的双手:“真的吗,⽗汗?”
敦<img src="in/yu.jpg">⾕在一旁摸着胡须呵呵的长笑:“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先生,你讨厌啦!”洛云的脸上泛起一层晕红,抓着骨咄禄地手<img src="in/huan.jpg">快的跳了几步,对着刘冕挥手:“天官,我在草原等你呵!你要骑着扎了红绸的⾼大骏马,穿上最华丽的战甲和风袍,带上最威武的铁甲雄帅。来草原娶我!”
刘冕噤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对她挥手:“好!”“我走了!再见!”洛云像只<img src="in/huan.jpg">快的小鸟,围着骨咄禄左右四周的跳跃,不停的对刘冕挥手呼唤:“我等你呵!…”
鼻咄禄等人下山了,⾝影很快消失在盘旋的山路之间。刘冕站在山巅<img src="in/ying.jpg">着猎猎地西风,严峻的脸⾊终于逐渐舒缓。心情也渐渐开朗,最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走。下山!”
一场旷⽇持久、席卷天下的大巨<img src="in/yin.jpg">谋动<img src="in/dang.jpg">,在刘冕踏出第一脚下山的脚步时。宣告划上了句号。
从默啜带队出使大唐,到刘冕带着国书离开<img src="in/yin.jpg">山之巅,整个过程当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大唐、吐蕃、突厥,一起卷进了这场大巨地<img src="in/yin.jpg">谋之中。曾几何时,刘冕感觉自己就要输了,一切都失去了掌控,自己也已被沦为阶下囚任人宰割。
可是奇迹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灵光一闪,机会也只眷顾不放弃有准备地人。在敦<img src="in/yu.jpg">⾕整个天⾐无<img src="in/feng.jpg">的计划之中,洛云地女儿心思与刘冕麾下的秘密武器鬼龙兵王。成了扭转乾坤的重点所在。当然。不显山不露⽔的探案⾼手狄仁杰,也是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
<img src="in/yin.jpg">谋的最初。默啜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成功的灭掉了吐蕃使团假装不小心走掉了论弓仁,让吐蕃与大唐的战事一触即发。再后来,他联合大唐內贼武承嗣与武攸暨,将一时大意地刘冕也生擒了下来。从这时候开始,整间<img src="in/yin.jpg">谋进行到了⾼嘲。默啜也因此沾沾自喜以为智珠在握。
刘冕在囚车和草原上度过了可能是一生中最难受最<img src="in/yin.jpg">暗地⽇子。这比当年被流放还要凄凉和无助。可是奇迹就是在这时候闪光了。洛云的出现,兵王地潜⼊,给刘冕带来了生机。刘冕的出逃,让整件<img src="in/yin.jpg">谋被揭穿。兰州的力挽狂澜不是偶然,刘冕就像是一味不起眼催代剂,让兰州的局势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更大的奇迹也就在此时出现,吐蕃发生內<img src="in/luan.jpg">…
冥冥之中,一切就像是被一双妙手安排好了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敦<img src="in/yu.jpg">⾕人算不如天算,在赢下了前半盘棋后功亏一篑満盘皆输。
下山的时候,刘冕有点如梦如幻的感觉。回想起所有的事情,自己也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同时,还隐约有那么一点后怕。
如果相同的剧情再在自己⾝上重演一次,自己还会有同样的勇气和毅力去面对、去力挽狂澜吗?
勇者无惧,这是不错。但老是在危机爆发之后再来弥补再来奋发,就真的过瘾真的好玩吗?想到这些,刘冕暗自头摇苦笑: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过瘾!
谁愿意老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把脑袋别在<img src="in/yao.jpg">上过⽇子呢?
是时候反省了。
在危机爆发之前,自己太过懈怠、太过张狂。居安未曾思危,任由绳索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才反应过来。现在回想,真的是觉得自己很笨。在代州把突厥人打得那么惨,敦<img src="in/yu.jpg">⾕早就给自己留书放过狠话了要赢回来,怎么就没长个心眼呢?
教唆太平公主阉了武承嗣,是有都会要报负的,怎么就没多个提防呢?
那样明目张胆的张武攸暨戴绿帽子,怎么就没想过他要报负呢?
还有周兴。历来与我不和。柳氏被老爹逐出家门后直接投靠了他,还一度闹出很大的矛盾柳氏一度下狱。周兴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终于酿成了这样一个针对自己、针对大唐地<img src="in/yin.jpg">谋。
刘冕长长的吐着气,仰头看天:吃一堑长一智,我也该醒醒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便如逆⽔行舟不进则退。是没有真正的安逸和绝对全安可言的。我不犯人,人要犯我。任何时候都要提⾼警惕不能疏忽大意狂妄自大。
仔细回想自己流放归来后的这两年,刘冕觉得自己直到现在,都还是个嫰雏儿。相比这些政治⾼手、<img src="in/yin.jpg">谋专家,简直就像是婴儿一样的稚嫰。现在他更加相信一句话了:古往今来,古人与今人地最为相通的地方就是两点:<img src="in/xing.jpg">与政治智慧。文化可能有差异,思想更是不可能统一,爱好趣兴生活方式更是相差甚远。但是除了人的<img src="in/xing.jpg">本能,古人的政治智慧是绝对不输今人的。
在这方面,哪怕自己来自一千多年后。对位现在的人仍然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可以说是自己的一块短板所在。一个木桶能装多少⽔,取决于最短的一块木板。纵然没有必要在这方面与他们強争长短,但却不能因为这一块短板而影响自己的一切。
那么,所要做的就是弥补这一块短板!
慢慢学吧,还差得远了!
刘冕等人走到半山<img src="in/yao.jpg">。后面追来一个人,骑着马跑下坡跑得很急。众人一看。是一名吐蕃地军士。那人跑到刘冕⾝前下马施礼,也许是不会说汉话便没有开口。直接递给刘冕一件儿东西。
刘冕接了过来,是一个布包包着的盒子。展开来看,原来是洛云的那个花钿首饰盒,里面还有洛云仓促写下的字条留言:好好保存,当我成为你的新娘的时候,我要你亲手为我贴上这枚花钿。洛云字。
这是洛云标志<img src="in/xing.jpg">地歪歪扭扭的字体,如同小生学手笔。刘冕看得好笑,心中却感觉一股暖流升起。
洛云,一个野<img src="in/xing.jpg">、泼辣、外刚內柔地女子。跟以往遇到的其他女人都不相同。她地⾝上有着草原特有的耝犷与直慡。也有着女人天<img src="in/xing.jpg">中的温柔与细心。狂野与柔美在她⾝上融合得那么浑然天成,真是一个有着神奇魅力的女人!
太<img src="in/yang.jpg">偏西时。刘冕回到了军营,却见到众军士一副<img src="in/huan.jpg">欣鼓舞⾼兴异常的景象。后来才了解到,原来是朝蜕了使者来到右卫大军宣旨。
刘冕和马敬臣、薛讷、论弓仁、论赞婆一起会见天使,听候宣旨。
刘冕一听就心中明了,这份字句溢美文辞华丽的圣旨,定是出自上官婉儿之手。圣旨对刘冕等人大加赞赏,称他们是国之栋梁、社稷良臣。尤其是对论赞婆、论弓仁叔侄的归来表示了热烈的<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
最后,当然是封赏。
对待携众来降的论赞婆与论弓仁,大唐朝廷表现出异常地热情与慷慨。
论赞婆在吐蕃曾是仅次于论钦陵地实权大臣,归唐之后被封为归德郡王、辅国大将军,实封两千户;论弓仁被封为左羽林卫大将军、赵国公〉封一千户。另赐良田、金财、美女、仆人若⼲。
刘冕是三品大将军,以至于很多人忽略了他以前还有着侯爵的爵位。现在,武则天再度慷慨封赏,封刘冕为晋国公,加骠骑大将军(虚职武散官,从一品),司掌右卫大将军,镇长安九门南衙大都督。实封一千户,赏金五百两,绢三千匹。授丹书铁券。
这本是个皆大<img src="in/huan.jpg">喜地事情。可是论弓仁听完封赏后却有点怏怏不乐。刘冕打发了使者后私下问他,论弓仁方才道:“我到大唐来,本不是为了图取荣华富贵。大唐朝廷如此厚恩赏赐,在下自然感<img src="in/ji.jpg">。可是…与我同来的三万余兄弟们。却要与我就此分开了吗?”
“哦,你是看朝廷封你为左羽林卫将军了是吧?”刘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放心,朝廷绝对没有将你与那些兄弟们強行拆开的意思。等回朝之后,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向太后说明此事,看能否将这些吐蕃将士调到你的麾下听用?不过,羽林卫可是御林军。向来人数稳定很少有人员调动的。一下要调三万人进皇城御林军,恐怕不太现实呀!”
“大哥,那我就在你右卫任事好了。”论弓仁很认真的说道“右卫只能有一个大将军,那我就当你的副手。我心甘情愿呀!要不…看看将哪位兄弟地职事换一换?马敬臣好不好?让他去当羽林卫大将军!”
“我靠!”马敬臣将刘冕的这句口头禅可是学得纯<img src="in/shu.jpg">了,在一旁听闻论弓仁此语后情急就嚷了起来“论弓仁大兄弟,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呢?我在右卫混得好好的,你⼲嘛要挤我走?不⼲!你当朝颓你自家菜园子呀,当官种拨萝一样。想在哪儿整个坑就在哪儿整个坑?想当哪个官就当哪个官,还拿来跟我换哩?朝廷的任命那就得算数,我们可不能调⽪。”
论弓仁顿时一脸苦⾊的看着刘冕:“大哥,这…”“别心急,等回朝再说。”刘冕呵呵的笑“马敬臣是个莽货。你别听他的不跟他一般见识就行。”
“那好吧…”论弓仁叹息一声,也只得如此了。
刘冕心里也在想。论弓仁是个难得地将帅之才,但是对于大唐的政治局面一无所知。万一在当前的政治风浪之中被袭卷进去。肯定无法全⾝而退。他这样的人,就让他专心带兵打仗就行了。回朝之后,一定要想个办法将他从皇城御林军中整出来,放到野战军队部。或许武则天这样安排,是想让他这个底子⼲净的新面孔尽快成长为自己的股肱心腹。但是皇宮那种地方,不是论弓仁能混的。那里可比场战凶险多了。论弓仁武艺兵法出众,玩政治恐怕不是朝上那些人的对手。
一切都结束了。
刘冕发下号令,全军整休三天,然后开拔回京!
圣旨当中也说了。如若突厥兴兵来犯。则右卫強力抗衡抵战;若无战事,则右卫即刻还朝拱卫西京。
三天的时间。刘冕哪里也没去。除了在帅帐里料理一点军务,其他的多半时间都躲在自己帐中觉睡。
从被绑架起直到现在,他地心神就没有真的放松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心无旁鹜的睡个好觉了!
三⽇之后,大军开拔,离开丰州跨过⻩河,八万铁骑走上了茫茫戈壁,<img src="in/ting.jpg">进中原向关內进发。
丰州离长安两千两百里,右卫虽然全都配有马匹,但带上辎得行军走起来少说要也半月。
刘冕归心似箭。流落在外这么长⽇子,对家的思念与⽇俱增。
家中⽗亲和韦团儿,得知自己遇到了那样的危机还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太平公主这个小太妹,会搞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吗?上官婉儿又会蒙受怎样地煎熬?还有黎歌,整个风暴和<img src="in/yin.jpg">谋都以她为导火索,她现在会过得如何呢?
马敬臣仿佛懂得读心术,时常来取笑刘冕:“想女人了吧?”
刘冕笑而不语。
“也没啥奇怪的。男人嘛,不想女人才怪。”马敬臣哈哈地笑“天官兄弟,我说你可以啊!被人绑架囚噤了,也能从敌营里掳个妞出来跟你私奔。啧啧,这等本事,我老马就是再修炼五百年也学不来。”
“少扯淡!”刘冕没好气的笑骂。
“我是在想啊!”马敬臣卖起了关子,看着刘冕坏笑“要是上官、太平她们知道了你要娶突厥地那个野娘们,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刘冕自己也一愣,随即坏笑:“呃,这…这些女人怎么都要围着我转个没完呢?真是太烦人了!”
马敬臣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无聇之尤!”
刘冕坏笑,心中暗道:大巨的<img src="in/yin.jpg">谋风波刚刚画上句号,又要面临太平公主这群家伙们的攻势了吗?我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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