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虽说想让李伊⽔跟着嫂子去十四阿哥府上多多见识见识,但是那种机会并不是天天有的,起码十四阿哥家没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大宴宾客,连纳喇素琴都不会轻易上门的。
选秀过后,李家也渐渐开始忙碌起来,李沉⽔自然是忙着打探栋鄂家的消息,设法多跟弘时联系,李伊⽔也为三哥李纪娶亲的事情忙碌着,除了准备贺礼外,家里办喜事的喜宴也是李伊⽔的一大重点,毕竟李伊⽔还没有经过这种喜事,李伊⽔原本想按照过年时候的年夜饭来准备,被张氏知道后赶紧阻止了她。
纳喇素琴虽说已经成婚多年,但是当年她成亲的时候自己是头上蒙着喜布坐在轿子里的,对于喜宴的安排也只是这些年来参加亲戚家的婚宴旁观到的,并不明⽩其中的全局统筹如何安排,张氏⼲脆将李伊⽔和纳喇素琴都带在自己⾝边,让她们看个明⽩。
婚礼当天最重要的事情是<img src="in/ying.jpg">娶新娘子,这一点最不能马虎,娶亲太太和送亲太太都要打发好,新郞新娘拜天地的时间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耽误,这个是大忌,要牢记在心中!
火盆、瓶子、枣、花生、桂圆’榴这些东西喜果和裹了红绸的秤杆按照俗例准备就行了,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起轿、接新娘、<img src="in/ying.jpg">客这些是新郞官和外面男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少需要她们<img src="in/cao.jpg">心的,但是拜堂的时候和之后的款待客人,尤其是新娘家亲戚这些贵客是最累人的事情,稍有差错会落人笑柄的,张氏对自己女儿和儿媳妇一再強调!
李伊⽔听了⺟亲的话,知道喜宴并不能像年夜饭那般,不但安排位置很有讲究,连吃的饭其实都分三六九等。
柳家的近亲自然是头一等地,这近亲包括柳家柳雯华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已出嫁的姐姐一家、姑姑家、舅妈家等人。这些人李伊⽔将他们都安排在首排桌上,既方便李纪敬酒时候认亲,也方便上菜。
自己家表姐张玟昭的座位也不脑瓶后,听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国公表姐夫也要亲自过来祝贺,算是婚宴上最尊贵的人了,虽说他是在前院吃饭地。李伊⽔同样将他安排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并在同桌安排李晨兴堂伯、李卫的一个同僚好友、李纪两个同年等人陪客。
吕先生同样来给自己的得意门生贺喜来了,陪他的自然是苏青川先生,同样那一桌的客人还有其他的徐州祖籍的在京城做官的人。
婚礼地前三天就陆陆续续的有人来送贺礼了,贺礼都是送到张氏手中的,登记后⼊库,张氏也捡一些合适地摆放到李纪的房间里,因为相应的回礼还需要张氏从公中出,因此这一项收益也算是公中的。
李伊⽔翻检着这些礼单。却惊讶地看见了一个<img src="in/shu.jpg">悉地名字。一个按理来说应该绝对不会出现在李纪贺礼名单里面地名字…殷芊芊!
“伊⽔。有什么不对地吗?”张氏看李伊⽔脸⾊不对。赶紧问道。
李伊⽔点点头。将手中地一张礼单拿出来。递给张氏:“这张礼单不对劲。这个殷芊芊怎么会给三哥送贺礼呢?而且就算是送贺礼。她一个即将出阁地女子。怎么能够在礼单上写上自己地闺名呢?”
“殷芊芊是谁?”张氏拿着礼单问道。
“是徐州人。女儿在徐州参加一个诗会地时候认识地。后来她⽗亲升为京官。他们一家也都进京了。她曾经来过家里呢!不过她平素是一个心气⾼傲地人。并不像是一个能够折节下<img src="in/jiao.jpg">地。而且她参加了今年地选秀。虽说落选了。但是听说她家人已经给她说好了亲事。算是待嫁吧。”关于李沉⽔地事情。李伊⽔并没有告诉张氏。
张氏一边听李伊⽔说。一边吩咐丫环将这个殷芊芊送来地贺礼找出来。
张氏看着这两件制作精巧地⽟器摆件,口中啧啧称赞。“果然是官宦世家,出手就是大方,怪不得世人都说盐运司是一个大肥差呢!”
李伊⽔看着殷芊芊送来的比张玟昭夫妇的贺礼都毫不逊⾊的两件摆件,心中疑惑不解,殷芊芊这是发哪门子疯呢?要说是因为钟情李纪哥哥,也不太可能啊,李伊⽔听李沉⽔的意思是殷芊芊想要选秀被指婚给弘时的,而且就算是倾慕李纪,李纪成婚她也应该送一些荷包手绢之类更能代表情谊的贺礼才对。可是送的是两盆摆件…这哪里是摆件?分明是上千两的银子!
张氏将这两盆摆件看了几遍。就吩咐丫环翠萧将这两盆摆件放到李纪地新房里。
翠萧领命而去。
李伊⽔在旁边感到不安,对⺟亲说:“娘。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殷芊芊为什么送贺礼给三哥地,就这般将这两盆摆件放到三哥的新房里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他们真地有关系的话,这…放在三哥房间里岂不是让新进门的嫂子心中扎刺?”
张氏看着女儿,教训道:“伊⽔,你做人也别太心实!”随即笑道:“咱们不知道你李纪哥哥跟那个殷芊芊是什么关系,自然不敢随便收礼,<img src="in/jiao.jpg">到李纪手中,以后回什么样的礼都让他自己拿主意,这样以来也避免了我们轻慢了你哥哥的朋友!而且说不定那个殷芊芊跟你哥哥只是泛泛之<img src="in/jiao.jpg">,我这般将贵重的贺礼毫不吝啬的填到他的房间里,客人们看到了也只会说我这个嫡⺟待庶子厚道!”
想让他们夫<img src="in/qi2.jpg">吵架才是真的吧!李伊⽔心中想到,她也明⽩⺟亲是因为李洵一直要求厚待柳雯华这个儿媳妇心中憋着气,而且李纪的聘礼比李卫这个嫡长子低不了多少,⺟亲自然心中感到委屈,表面上虽然不亏待柳雯华这个儿媳妇,但是心中自然不会像纳喇素琴那般同等对待的,想到历来婆媳是天敌,关系也是最难处理的。李伊⽔心中叹了一口气,柳雯华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得罪了婆婆了,只是希望自己的这位三嫂是一个聪明人。好好处理与公婆丈夫的关系!
柳雯华的嫁妆在成婚的前一天被送到了李家,摆在李纪的院子里供宾客观看,当宾客看到精致地缎子布料、玲琅満目的首饰、品种繁多的胭脂⽔粉的时候,不由得啧啧称赞。
张氏看着这些摆在李纪院子里的<img src="in/shu.jpg">悉的东西…柳雯华地嫁妆时,心中不是滋味,这些东西都是李纪大定小定送到柳家的。从李洵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充作柳雯华的嫁妆又抬回了李家,自然是不吃亏的,但是站在张氏的角度看,虽说最后又抬回了李家,但是意味却不一样了,原本是李家的财产,分家时候李卫和李纪均分的,这其中有一半是李卫的。现在却变成了柳雯华地嫁妆,<img src="in/gen.jpg">本就不在分家之列!虽说张氏素来平和大方,但是这件事情一想起来。张氏心中就不是滋味。
张氏正在想着,听见旁边有亲戚向她打听她的大儿媳妇纳喇素琴的嫁妆情况,毕竟当初李卫在徐州成亲,京城地亲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张氏马上将纳喇素琴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细说了一遍,尤其将其中的贵重物品更加详细的描述。
旁边的人听到纳喇家居然为纳喇素琴陪嫁了一整面玻璃镜子,马上有昅气声从旁边传来,再加上一些从广东来的西洋物品,周围的人马上开始议论起来。
“这么多的嫁妆,那纳喇家可真是有钱啊!”“人家准备地嫁妆可是有钱都没有地方买的。估计是纳喇预备了很多年的吧!”
“我还以为这柳家的嫁妆不错呢,跟这长媳妇的一比就没法子比了,这也难怪,毕竟那是长房长媳吗!”
“我觉得这柳家的嫁妆已经不错了,毕竟各家的条件不相同,不要苛责啦,想必柳家妈妈也为女儿积攒了很多年的嫁妆!”
“那可不一定,我见过柳家大女儿出嫁时候的情况,那个嫁妆可算是寒酸着呢。难不成柳家将所有地家产都放在了这个二女儿的嫁妆里了?”又有一个太太说,张氏见她脸生,听完她的话便知道她是柳家的亲戚。
马上有人来打听李家给柳家的聘礼是多少了。
张氏笑着回答:“李纪可是我们李家的顶梁柱,他的婚礼自然最为重视的,可惜因为规矩所限制,他的聘礼再多也不能超过李卫地数目,要不然我们还能多出几抬聘礼呢,既然数目上不能超过李卫地,我们也只能在精致贵重上下功夫了。这样也才能对得起我们家唯一的一个举人啊!”旁边地人听了。恍然大悟,看着柳雯华的嫁妆脸⾊也不同了。一个跟张氏亲近的李家太太还特意小声叮嘱张氏莫要太善良被媳妇欺负住了,该立规矩的时候可千万别心软。
张氏含笑认真听了堂嫂的劝告。
大喜的⽇子,李纪和柳雯华拜了堂,柳雯华被扶进新房中,李纪在外面陪着宾客,一直喝的酩酊大醉才被李可和喜娘搀扶回新房中。
新房中,柳雯华闻到走进自己⾝边的人⾝上刺鼻的酒气,蹙起眉来,但是想到⺟亲在临出嫁时候的教诲,硬是庒着心中的不耐烦,想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连面对挑开红盖头的丈夫,努力了几次,终于还是失败了。
第二天,柳雯华按照规矩向公公婆婆敬茶,李洵⾼兴的从这个儿媳妇手中接过茶,喝了个精光,张氏也満是和蔼的递给柳雯华一个红包。
三天后,李纪陪着<img src="in/qi2.jpg">子柳雯华到娘家回门。
李家的喜事终于告一个段落了,李伊⽔忙着统计婚宴期间丢失和打碎的瓷器盘子等物品,既要追究管事婆子的责任,又要登记造册,以便下一次使用的时候查询。
正在忙碌间,只见夏雨过来通报:姚之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