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绿珠拿来金疮葯,小心的将伊⽔的手用烈酒清洗过,然后给伊⽔往伤口上敷葯。
伊⽔将双手伸出来,看着绿珠的动作,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找姚之洛是怎么说的?”
绿珠的动作没有停“我跟他说姐小下厨房做菜切伤手了,来找他寻葯。”
伊⽔一挑眉⽑“那他就给你了?”
“当然没有,他先问我为什么不去找管家寻葯,我就说姐小的意思,要是找管家的话,肯定会传到太太的耳朵里,到那个时候少不得大夫上门,太⿇烦了,姐小不过是一个小伤口,不让声张的,那姚之洛听了我的这话,马上给我找出来最好的葯,让我赶紧给姐小送过来。”
伊⽔听了,笑道:“你倒很机灵,以后就这般说。”
绿珠手停顿了一下“姐小,你究竟…”
看着绿珠担忧的神⾊,伊⽔不愿意多说“没什么事情,以后,再也不会了。”
伊⽔的话有些低沉,抬起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纤纤十指上的指甲已经剪掉了,以后,就算是用力,也伤不了自己了,不…以后再也不会!
绿珠见姐小不愿意谈论这件事情,只好将它放到一旁。
距离凌波格格出嫁还有一个月,伊⽔已经听到有人开始想到凌波远嫁蒙古,等到临出嫁的时候,自然要好好的跟家人亲近,到那个时候再上门打搅反倒不好,因此,伊⽔也将自己给凌波格格准备的贺礼拿出来,挑选了一个晴朗的⽇子前往康亲王府送礼。
除了从⽟珍楼定做地首饰、自己亲手绣制地荷包、炕屏外。伊⽔给凌波格格地贺礼中还有自己平⽇搜集来地各种话本小说。蒙古苦寒。伊⽔到真地希望这些稀奇有趣地书能够给这位尊贵地格格消愁解闷。
这样算下来。伊⽔给凌波格格地贺礼装満了两个大箱子。让家人抬上马车。伊⽔也坐在里面。往康亲王府走去。
到了门口。夏雨下车。向康亲王府地门房递了帖子。
不一会儿。那个门房跟着夏雨走了出来。“李姐小。我家格格请你后院相见。”
说着。便引着马车往二门赶去。
伊⽔感到奇怪。“你家格格你怎么不到里面通报一声。就放我进去?”
“姐小不要奇怪,我家格格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向她贺喜的,不论是谁,都要请进去见见的。”门房笑着说道。
伊⽔却有些黯然了,她也能理解凌波格格的心思,这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便是天涯海角再难相逢,有的人,恐怕时候,对于每个人,凌波都是很珍惜地,因为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留在京城的痕迹,都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
见到凌波,伊⽔有些惊讶。跟她想像中怨恨忧愁不一样,凌波格格打扮的实在像一个新娘子。
大红⾊的旗袍,头上內造的金步摇,尊贵大方,跟自己在⽟珍楼打造的金首饰⾼下立见。
看到伊⽔,凌波也很⾼兴,当她见到伊⽔送过她的慢慢两箱子话本时候,更是⾼兴的将伊⽔扔到一边,自己去翻看箱子里究竟有什么书了。
看到自己准备地礼物中终究有一样称了凌波的心,伊⽔也松了一口气。
“格格。这些书既然是李姐小送给您了,您什么时候看也不晚啊!”凌波的贴⾝丫环将她桌前的茶⽔换上,顺便提醒了一句。
凌波格格反应过来。转向伊⽔说:“妹妹送来的礼物太好了,把我昅引的都忘记了妹妹了。”
伊⽔甜甜一笑。“姐姐喜<img src="in/huan.jpg">就好,自从与姐姐相识以来。姐姐就照顾妹子许多,妹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报。只是姐姐应有尽有,妹妹就是想尽些心都没有机会。”
“我哪有照顾你,我也不过是帮了…”凌波的话没有说完,想到沉⽔自始至终没有向自己表示谢意,心中跟到不,即使自己帮助沉⽔不过是想看戏。
但是在沉⽔的妹妹面前,凌波不便表露出这样的表情,便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说了倒跟要分别似地,说一些⾼兴的事情,弘恩在前线的消息传了过来,听说他立下了功劳,这小子这些年倒也有了出息。”
伊⽔一听,手不由得一颤抖,手中的茶⽔洒了出来,烫在手心的新⾁上,一阵钻心地疼痛传了过来。
这是她从正月十五跟弘恩决裂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场战…
前线…
伊⽔的头脑有些发晕,一定是昨晚睡的太晚的缘故。
“你怎么啦?”凌波格格七窍玲珑心,自然注意到伊⽔的神⾊不正常。
“没什么,”伊⽔将茶杯放下,取出手帕将⽔迹擦拭掉。
“你不会是担心弘恩吧?放心吧,就算是在前线,想必那些大将军也不会让他一个皇孙去涉险地,我知道你是担心他,只是对満族男儿来说,不经历场战,怎么能够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呢?”凌波笑得慡朗。“以后,要是有了关于弘恩那家伙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格格,弘恩阿哥上了场战,我当然希望他能够平安,能够立下大功,如同我希望所有上场战地人都能够平安归来所以并不需要格格特意费心将弘恩阿哥的消息相告。”伊⽔冷静地说道,眼睛却不敢看向凌波。
凌波听了伊⽔的话,只是玩味地看着伊⽔,什么都没有说。
伊⽔在凌波的目光中渐渐地不安起来。
终于,凌波挥挥手,将自己房间里的丫环和伊⽔带来的两个丫环都打法下去。
“伊⽔,跟我说,你跟弘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伊⽔沉默不语。
凌波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跟你地关系并不是最亲近的。但是毕竟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京城的是非都牵扯不到我⾝上,自然也不会妨碍到谁,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你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我能给你出个更好的主意。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強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伊⽔开口了“格格。你远嫁蒙古,真的像你表现的那么快乐吗?难道就没有遗憾
凌波愣了一下,抬头说道“远嫁蒙古,就要跟我阿玛额娘分离,当然不会那般⾼兴,但是我从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都是嫁到蒙古和亲地命运,对于我的婚事不觉得意外。只是我舍不得⽗⺟,可是天下事情实难两全。自然也就不会怨恨。一下说道:“连格格这样尊贵的⾝份,都有些遗憾留下,更何况我这样的人了。”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凌波一笑,不在追问了,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又坐了一会儿。伊⽔起⾝告辞。
凌波拉着她的手走到房门处,终于说道:“妹妹,有的事情,姐姐也不好多管,只是希望妹妹能够记住一句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郞,要是真的遇上了,千万别错过,否则。你会后悔一生地。”
凌波的淳淳叮嘱终于在伊⽔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抬起头,伊⽔望着凌波:“格格,你一定要幸福”
格格。你一定要幸福,你是我见到的人中最尊贵、最美丽善良的。所以你有资格得到幸福,如果连你也得不到幸福。那么我又怎么敢奢求
凌波格格听到伊⽔莫名其妙的话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
从康亲王府出来。伊⽔坐在马车里开始发愣。
夏雨原本想叫醒伊⽔的,被绿珠悄悄拦住。
弘恩上前线了。
从军了。
在场战的刀<img src="in/qiang.jpg">剑戟、腥风⾎雨中安然生存可是一件容易事?
伊⽔心中发寒,想到⺟亲哥大吵一架也不肯让他从军、想到从场战上下来的人缺手断脚地惨不忍睹的样子、想到大哥即使是在远离场战押运粮草,⺟亲也天天在菩萨面前焚香祈祷…
弘恩纵然是皇孙、场战上一定能够保证全安吗?
诚然,那些领兵的大将军不会派弘恩到前线冲锋,但是被敌人从背后偷袭、烧断粮草的事情比比皆是,这样的情况下,在场战上,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究竟哪里是前线,哪里是后方呢?
看来自己也该跟着⺟亲去庙里烧香祈愿了,纵然跟弘恩闹翻、纵然今生做不成朋友,但是伊⽔的心中也希望他能够平安。
从这一次到康亲王府拜访凌波格格之后,伊⽔一直没有再去见过凌波,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这位凌波格格的婚礼在礼部和內务府的安排下极为隆重,上百辆马车伴随着她前往外蒙古。
在凌波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伊⽔来到城门处,遥遥地看着车队出了京城的城门,看着凌波的亲人依依不舍,终究没有上前,毕竟该说地话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只有默默地祝愿她能够在远方幸福。
但是随后的一件事情让伊⽔从凌波离开地伤感中解脫出来了。
那就是突如其来地一封钱如⽟的信。
在信里,钱如⽟告诉她自如⽟将自己家来京城地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只是刚刚来到京城,事事都还没有条理,因此不便来拜访伊⽔,等过段⽇子空闲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