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音没有反应,兰久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的丝带来:“她说,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音一下子抓紧了那条丝带:“华颜她,还活着?”
兰久笑道:“是啊,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差点被两个苏赫巴鲁的士兵侮辱。然后我就杀了那两个士兵,救下了她。放心吧,她现在还是⽩璧之⾝。”
“苏赫巴鲁!混
兰久站了起来,拍拍庇股后面的泥土,笑道:“我就说这么多了。你要是愿意过来的话,我们随时<img src="in/huan.jpg"><img src="in/ying.jpg">。不过,晚到一点,我怕缺粮的你们受不住啊!”说罢,和阿木尔转⾝就走。
⽩音一下子抓着兰久的⾐角,兰久回头笑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音平静的道:“我们不认识路。没有你们带路,我们人生地不<img src="in/shu.jpg">的,怎么去啊?”
然而在另一边,斡难城內,简直就像过节一般。是的,按照一般的时间来看,这天正是四王大会召开的时间,该会庆祝也是正常的。
只是,城內四处燃起的火苗与四处凌<img src="in/luan.jpg">不堪的帐篷,还有没有一个行人的大街,还是显示出了这份<img src="in/huan.jpg">庆的与众不同。一对对士兵把早已死去凉透僵硬的尸体抬出了城,顺便清理了一下城南的场战。既然决定至少要在这里住上那么几天,好歹也要把环境弄的舒适一点不是?
伊顿坐在阿尔思楞的王帐內的虎⽪座上,之前这个座位也坐过他的三哥苏赫巴鲁。不过此时他和他的几千名将士正在努力向西突围,但是有了骑兵的追剿,应该是跑不掉的。
自从前天晚上到如今,不过两天的时间里,在斡难城周围先后打了几场大仗。青<img src="in/yang.jpg">国师地五千人马全军覆没,大王子阿尔思楞的两万精兵被击溃,剩下三千苍狼营,据说突围了。不过一时没找到。苏赫巴鲁带来的三万精兵,最后只有寥寥千余人跟他逃往西边。青<img src="in/yang.jpg">国师的人头挂在城门上,阿尔思楞的尸体装进棺椁,还来不及掩埋。苏赫巴鲁即使能逃回西域,也元气大伤,离死也不远了。只剩下个二王子布⽇古德。据说<img src="in/chan.jpg">绵病榻已久,鹰准部人又少,兴不起什么风浪。
仅仅两天。草原上局势发生了如此大地变化。四王之中。最有实力地苏赫巴鲁与阿尔思楞实力被掏空。老是以“神仙”自居地青<img src="in/yang.jpg">国师顺便做了炮灰。已经没有什么人来威胁我地地位了…伊顿歪坐在椅子上。一脸志満意得地表情。
“城內地粮草不多了。乌拉尔巴带着他地人四处搜寻。找到地粮草也不过只能吃两三天而已。恐怕是苏赫巴鲁为了以防万一。烧掉了城內地存粮。”穆言报告道。
“知道了。已经让人传话。过来送粮草。三天后应该就能到。”伊顿漫不经心地道。
“王子。还是要注意苏赫巴鲁。如果让他逃回去。实力一恢复。那就不好对付了。”穆言在帐下忧心忡忡地。
“啊。知道了知道了。不是出派两千人追捕他么?”伊顿懒洋洋地回答。
“还有逃走地那两千苍狼营地战士。虽然看上去穷途末路。可是要是投靠了二王子或是三王子地话。也有些⿇烦。”穆言继续道。
“这个也出派了一些人去搜索了,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回音吧。”伊顿喝着一口酒,歪着⾝子坐着,手里在把弄着一卷案卷…是阿尔思楞的战报。
“至于二王子…”
“诶呀行了。穆言你啊…”伊顿道“苏赫巴鲁的主力队部已经被歼灭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残兵败勇,就算他逃回⻳兹,短期內也难以恢复元气。苍狼营的三千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算放着不管,三四天之內也一定玩完。还有二哥,二哥他算是什么…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躺了五年的人,就想靠这六千人来对付我。以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穆言笑道:“是,是。”
伊顿站了起来:“既然本王已经稳坐这个狼主之位,那么也该放松放松了。毕竟,有人想来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传令下去,今天下午进行封赏大会。”
“好!”众位侍卫大声<img src="in/huan.jpg">呼,有封赏好啊,终于盼上了这一天了。
狼居胥山下,原本是四王大会举办的场地。现在只坐上了伊顿一人。场下地是他的亲兵一万人马。黑庒庒的站満了整个场地。伊顿意气风发的坐在台上正中,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下的众人,心里开始志満意得起来。
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伊顿捏紧了拳头,感受自己掌力的威庒。他从小就不被⽗亲和亲族重视,他既不像大哥和三哥,有实力強大的乃蛮部和⻳兹部作为后盾。也不像二哥,有⽗亲的宠爱和鹰准部的支持。他一无所有,⺟亲只是一个低微地侍女,甚至连他的“王子”之名都是在二哥的争取之下才勉強获得的。
要不是五年之前,他偶尔认识了从二哥处回来的穆言,他应该是得不到这一切的。穆言果然不愧二哥看重的人才,无论计谋、武艺、气度,还是识人之才,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他还能跟着你千里迢迢去晟国,又是在老狼主死前纵横捭阖,为自己争取到了东海。这次的作战,也是他运筹帷幄,从战争的一开始,到算计时间,到把握战局,到设计埋伏,全是他一人所为。
好可怕啊,这个男人。平常虽然看他总是思维缜密,却始终是微笑,似乎一切都在他地掌握之中。这几天最累地是他,不过每次见他,都是精神抖擞,指挥若定的。
要不是把他们穆家一族都“特殊照顾”伊顿还真是不敢用穆言。他地強大,总是让人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就像是…一种仰视的感觉。如果是换位,自己是他的部下,恐怕就没有那么不顺了吧。
伊顿微眯着眼睛,盯着穆言许久。而后,伊顿看着场下的众人,开始进行战后的赏赐。
这次地封赏。他按照穆言的建议,站在大王子阿尔思楞的角度,狠狠批驳了“犯上作<img src="in/luan.jpg">”的三王子苏赫巴鲁。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阿尔思楞毕竟有着“狼主”的名号,还是为了能进一步围剿苏赫巴鲁创造了必要的条件。至于青<img src="in/yang.jpg">国师地死,伊顿表示了哀悼,命人取下他的头颅,与剩下的⾝体合在一起,改⽇与阿尔思楞一起举办大型的丧葬。
接着,就是对作战勇猛的各部各盟进行封赏。斡难城內还有不少粮草辎重,王帐內的珍宝重器也有不少。这些全被伊顿搬出来赏给众人了,士兵们一片<img src="in/huan.jpg">腾。穆言说的没错。只要给士兵们⾜够的奖赏,钱也好物也罢,只要有封赏,士兵们就会安心跟着你去打天下,全心全意的为你卖命。
从士兵到百夫长再到千夫长,一一封赏完毕,接着,就只剩下一个:穆言。
所有地人都清楚,虽然现在站在台上的王者是伊顿。不过这场战争却是穆言打下的。在这几年里,他出面用穆家地钱招兵买马,训练军士。战争之中,也是他指挥战士作战。他才是东海部的灵魂。
不过他现在已经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面对功⾼震主的他,伊顿王子应该如何赏赐?
“穆言。”许久,伊顿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穆言在。”穆言出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领赏。就是在此刻,他看上去还是那么从容。似乎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乎一般。
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到伊顿王子⾝上,他缓缓出了口气,大声道:“这场战争,虽然站在这里的是本王,可却是穆言打下来的。他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不论是对战局的把握,还是遴选将士,以及最后地伏击。都是穆言一手策划的。可以说。没有穆言,就没有现在的我。就没有我们的胜利。”
场下一片<img src="in/huan.jpg">呼声,看来穆言的形象的确够好。而穆言则规规矩矩的站着,始终面⾊从容。
伊顿王子又道:“自从五年前,穆言归于我帐下之后,事事为考我虑。我有今天,穆言是第一号功臣!现在狼主死了,二王子重病,青<img src="in/yang.jpg">国师也死于战<img src="in/luan.jpg">。本王决定,封穆言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本王的命令之外,所有人都必须听从穆言!”
下面一片赞同声。伊顿王子接着道:“这一段时间穆言辛苦了。剩下的一些小贼,用不着穆言劳心劳力。本王赏赐穆言⽩银万两,牲畜千头,奴隶百名。穆言可以回去,先休息休息,好好养养。”
赏金万两,好大地手笔!不过士兵们吃惊之余,有不少人倒是听出来,伊顿这是想卸去穆言的兵权。所谓的“国师”之名,只是想要他远离军队,又赐以巨额赏金,就是保证他今后的富⾜生活,免去他的后顾之忧。穆言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他恭敬的一弯<img src="in/yao.jpg">:“王子,太过了。穆言当不起这么重的赏赐。”
伊顿一摆手:“诶,别这么说。穆言你若是当不起,谁能当得起?”穆言道:“国师之名我可以接受,不过这⽩银万两…实在是太重了,穆言不敢要。”
伊顿笑道:“此事已经决定,不必多言。”
穆言便跪下道:“谢王子赏赐。不过…”说着,他站了起来:“这等大礼,穆言不敢自专。穆言想将这一万两的银子分给在场的每一个将士,不知王子可否?”
伊顿道:“既然已经赏赐于你,你可以随意处置。”
穆言便笑着,朗声道:“各位将士,穆言能有今天地地位,都是各位浴⾎奋战、一刀一剑拼来地。王子赐我大礼,我不敢自专。现在,在下将王子赐与在下的一万两银子分给在场地各位,与诸君共勉!”
场下众人<img src="in/huan.jpg">呼不断,纷纷跪下谢道:“谢谢国师赏赐!”
台上,伊顿王子拧着眉头:哼,好一个穆言。临走,还来这么一手,让众人对他拜谢不已。看来,只是要走他的兵权,怕还是不够啊。
想到这里,他悄悄招来⾝边一个亲随,耳语几声。那亲随点点头,看着场下微笑的穆言,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意。
傍晚,吃完庆功宴…同时也是穆言的送别酒之后,穆言只带着贴⾝的几个侍卫,和伊顿王子派来“护送”他的百人队,踏向东去的行程。
临走,穆言只向伊顿王子一拱手,也没有拜别。他现在已经是国师,国师的级别与普通的王子一样⾼。而帐內坐着的一圈将士们,倒是依依不舍。尤其是跟着伊顿和穆言去过晟国,受他照顾颇多的乌拉尔巴和拉法尔。
夜已深沉,四更天过,斡难城內安静异常,只有一队一队巡逻的兵丁和他们手里举着的火把,还显示着这里的防卫森严。
王帐內一片幽暗。二更天后,喝完了庆功酒,伊顿便有了醺醺然的醉意,在亲随的帮衬下,抬回了帐內休息。其他各位百夫长千夫长也都喝得醉醺醺的,纷纷回营休息。
一道黑影慢慢接近王帐,悄无声息的躲开了侍卫的巡查。帐篷的布帘微微颤动的时候,伊顿忽然惊醒,小声喝问:“谁?”
那道黑影一下子蹿⼊帐內,跪倒在伊顿脚边:“王子,是我。”
伊顿顿时睡意全无,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庒低声音问:“怎么样了?”
那人道:“属下无能…穆言他跑了!”
“什么?”伊顿惊讶不已“一百人!一百人还抓不住穆言他一个人?”
那人叩头道:“我们本来是准备他睡着以后动手的。没想到他躺下去之前,就换了一⾝⾐服、易容成他的一个侍卫,先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