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借尔人头一观

　　李鹞子，西夏<img src="in/dang2.jpg">项人。据说是⾝体里流着李元昊的⾎，宣和四年时从西夏出逃，后被折可求俘虏，宣和五年逃到河北，加⼊北宋噤军，做了杨华手下的旗手。因军功被提拔为十将，武艺⾼強，尤善骑术，是杨华手下的得力⼲将。可惜宋军缺马，一直都被杨华当步兵使用。

　　此刻骑在马上，久违的畅‮感快‬涌上心头，他瘦小的⾝躯在马背上犹如正在风中滑翔的大鸟，望之竟像一片羽⽑。

　　“敌人很多呀！”李鹞子轻轻说：“都头，正面阻截只怕不成，只能用箭了。”

　　“不能用箭，天太黑，看不清。”杨华摇‮头摇‬，骑<img src="in/she.jpg">虽然是一个好法子，可需要一定的缓冲距离，需要一边<img src="in/she.jpg">箭一边撤退。现在敌人离赵明堂和古松他们的步兵阵没几里地，他和李鹞边打边退，只怕<img src="in/she.jpg">不了几箭，敌人就冲到阵前了。

　　“跟我来。”冷冷地从牙<img src="in/feng.jpg">里说出这一句话，杨华提着<img src="in/yao.jpg">刀朝敌人正面猛冲而去。

　　敌人现在还没有冲起来，队型还很稀疏，倒不如索<img src="in/xing.jpg">冲上去，一口气将他们的马队刺穿，引他们回⾝来攻，如此倒可给赵明堂他们争取些时间。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若等下敌人的队型收紧，仅靠他和李鹞子两人，只怕立即被人包围了。

　　一声长嘶，雪从前方凶猛扑来，打得人睁不开眼睛。瞬间，杨华和李鹞子已冲进女真人的马队之中。

　　两股夹杂着飞雪的队伍顷刻之间撞在一起，呼啸的狂风在两军阵前卷起一团⽩⾊旋涡。

　　若说心中没有恐惧那是假话，作为一个享受过现代美好生活的人，杨华比起宋人更珍惜生命。可他也知道，在这种⾎与火的‮场战‬，多一丝杂念就多一分死的可能。无视危险，危险才不会找上你。

　　接着火把和<img src="in/yao.jpg">刀的反光，杨华看见从⾝边掠过的女真人都没有批甲，只穿了一件厚实的棉袄，只是一支轻骑兵而已。说起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若遇到金人的重骑兵，自己的<img src="in/yao.jpg">刀砍在人家⾝上估计也没什么效果。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场战‬上同女真人<img src="in/jiao.jpg">手，同辽国人不同，这些人都张着一张饼子大脸，眉⽑分得很开，有着典型的通古斯人特点。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很杂，有狼牙<img src="in/bang.jpg">有弯刀，也有短矛。

　　很快，杨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在一群火把中，他看到一个⾝穿⻩金索子软甲的大汉，在火光中，这件铠甲犹如舞厅里的<img src="in/she.jpg">灯一样醒目异常。在一群无甲骑中，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黑夜里的明灯。看得出来，此人地位极⾼，若能在第一时间里将他斩杀，这一仗也就结束了。

　　不容多想，杨华将手中的<img src="in/yao.jpg">刀拖在⾝后，口中大喝一声“驾！”双脚一夹，战马怒啸一声，一头向那个金甲人撞去。

　　“杀！”⾝边几个女真骑士大声喧哗，同时向杨华伸出武器。可惜他们的马都还没跑起来，如何跟得上敌人的速度。杨华也不管敌人，将头一低，紧紧贴在马颈之后，从刀<img src="in/qiang.jpg">的<img src="in/feng.jpg">隙中钻了进去，敌人的兵器都落了空，但背心还是一疼。一把狼庒<img src="in/bang.jpg">上的钩牙还是划开了他铠甲上的铁叶子“哗啦！”一声，轻微的刺疼袭来。

　　无暇回头检查伤口，杨华已经奔至金甲人⾝前。他猛地抬起头来，⾝子一拧，手中<img src="in/yao.jpg">刀划出一个‮大巨‬的弧形，借着马势凶猛地朝他头上劈去。

　　这一刀用尽了杨华全⾝的力气，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真的砍在敌人⾝上，就算金甲人⾝上的铠甲再坚固，也能一刀两段。

　　可惜，一柄短矛突然横在他和金甲人⾝前，一个女真护卫蛮横地冲到杨华和主将之间，将二人分开。

　　但杨华这凝聚了浑⾝力气的得意一击却不是他所能抵挡的“当！”一声闷响，短矛断做两截。这个护卫刚才还灵动异常的眼神突然发⽩，⾝体同时一窒。

　　“呼！”強烈的风声中，杨华的快马已经从他⾝边冲过。

　　一条红线从护卫的眉心延伸下去，直到<img src="in/xiong.jpg">口，一丛热⾎终于迸将出来。可他并未就此倒下，而是被‮狂疯‬的马匹带着继续向前猛冲，消失在黑夜之中。良久，远处才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

　　憋在<img src="in/xiong.jpg">口的那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眼前一空，杨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敌人的马阵整个地穿透了。回头一看，一众女真人都在惊慌地<img src="in/luan.jpg">叫“也没该死了！”发觉杨华已经冲到他们⾝后，有的人在拔转马头，有的人却还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势姿‬。队伍<img src="in/luan.jpg">成一团，竟有些控制不住局势的模样。

　　杨华不敢停下，继续向前冲锋，一边跑一边大喊：“李鹞子，你已经欠我一贯钱了。”

　　“我不会输。”李鹞子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上全是⾎，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提着一颗人头。因为口中咬着沾⾎的<img src="in/yao.jpg">刀，说起来话来声音有些含糊。

　　杨华放慢了马速“你这个騒鞑子还没死呀，把人头扔了，难看死了。”

　　李鹞子手中，那颗人头额上剃得趣青，一丛小辫子在风中飞扬。

　　很快，杨华和李鹞子冲出去三百多步，敌人还没追上来。二人放慢速度，同时大喊：“女真人，你们是绵羊吗？”

　　杨华的突袭让女真人措手不及，须臾，四十骑终于平静下来，一转⾝同时向金甲人靠拢，聚集成严实的三角冲锋阵型。

　　三角阵的‮端顶‬正是那个金甲将领，他缓缓地扬起手中短矛在左臂上的小盾上敲了一下，大喝一声：“我们女真人是翱翔在山海之上的海冬青，我们不是绵羊。对面的勇士报上姓名。我是完颜宗弼。”

　　“金兀术！”杨华大惊，心中猛地一颤，这下可碰上大人物了。这家伙勇猛异常，是宋末金国有名的大将，是岳飞的毕生大敌。可惜了，若刚才能够杀了他就好了。

　　心中虽然异常后悔，可杨华知道要想在这四十女真骑兵中杀了兀术无疑痴人说梦。他朗声一声，拱手道：“原来是金国四太子兀术呀，在下京畿噤卫军龙卫军右厢虎翼军左营都头杨华，今特来借尔人头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