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果然老成谋国的人才。
一席话中,句句不离忠君爱国,字字死扣英雄豪杰,好像不从戎戍边开疆拓土就不是大宋的好儿郞般,只是<img src="in/you.jpg">导着林冲报效朝廷,为国出力。
林冲大约知道宗泽是何用意,只是虽⾝处大宋朝,他却不会忠于君主。
林冲厌恶仕途,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规矩没完没了,⿇烦至极。见了长官要行礼,见了同僚要行礼,见了下属行礼要回礼,见了皇上还要磕头作揖,甚至见了⾼俅蔡京这样的龌龊人都要卑躬屈膝…
很多时候,在茶馆里头听说书先生口沫横飞的讲述杨家将的故事的时候,林冲心底的那种国中人独有的⾎<img src="in/xing.jpg">便咆哮起来,周⾝热⾎沸腾奋兴不已,听到⾼兴处,跟着茶馆里头的客人们一起鼓掌叫好,听到难过处,同大家一起默默不语或者跺脚捶地拍腿大。
每次听完书,林冲就要回家狠狠地练习一阵<img src="in/qiang.jpg">法,否则心中的那股杀气便庒制不下来,心浮气躁。
今天听宗泽娓娓道来,看似只是在说<img src="in/qiang.jpg">法武艺,却句句不离兵法,一招一式中都深得兵法三味,而历史上的宗泽,<img src="in/gen.jpg">本就是一代抗金名将!
在宗泽炯炯有神的目光笼罩下,林冲刹那间有一种错觉,他好像真的已经融⼊到眼前的大宋,真的跟这个王朝休戚相关起来…
沉默良久,宗泽终于开口:“林兄弟,你一⾝武艺,难道就不想报效朝廷么?”
“哥哥这话却是错了,小弟现在乃我朝八十万噤军教头,领从七品左蔵库、东西作坊副使武德郞俸,正是我大宋朝军中一员,怎能说小弟不想报效朝廷?”
宗泽嘿嘿一笑:“兄弟整天介不点卯,不当班,每⽇里娇<img src="in/qi2.jpg">爱妾小婢环绕周围,有凤来仪楼上的当家花魁奉为上宾,上茶馆逛窑子抚风弄月,偶尔练习一两趟<img src="in/qiang.jpg">法也是为了強⾝健体,这是报效朝廷的英雄豪杰应当做的么?”
林冲听了,知道定是鲁达把自己平⽇里的荒唐事儿给宗泽说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没事人似的鲁达,鲁达十分罕见的脖子一缩,低下了头,竟然默认!
林冲无法,只好说了实话:“哥哥责备的是,可这朝廷,真的值得我们去死忠么?”
“拙!”宗泽爆喝一声,重重的拍了一记桌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竖子该打!⾝为大宋子民,竟然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言语,枉我看得起你,把你当成一条汉子而引为忘年知己,却是我瞎了这双狗眼!既然如此,要它何用!”
宗泽边说边站起⾝来,伸出右手,弯起食指中指,咬牙切齿的把两<img src="in/gen.jpg">手指往两只眼睛捅去,鲁达就在宗泽⾝边,见状大惊,赶忙上前阻拦,劲使握住宗泽的手腕,林冲也冲过去拉住宗泽的另一只手:“别<img src="in/ji.jpg">动,别<img src="in/ji.jpg">动,有话好好说…”
着急慌忙之下,林冲竟然把后世的大⽩话给说了出来。
宗泽厌恶的甩开林冲的双手:“莫要理会我!”
林冲见宗泽真的着恼了,不想叫自己曾经佩服的英雄失望,赶忙解释:“哥哥明鉴,林冲不是不懂是非曲直之人,林冲也非数典忘祖的混蛋,林冲不是聚啸山林的土匪,林冲更不是卖国求荣的大奷贼,只是当朝⾼俅、童贯、蔡京、王黼等奷<img src="in/dang2.jpg">勾心斗角狼狈为奷,蔡攸这厮每⽇里在一旁不怀好意,只是投圣上所好,每⽇里给圣上搜寻奇花异石训练歌伎,圣上所修的万岁山为太后敬孝道不假,可我大宋百年所积国库银子,就那么泼天介使出去,又被那几个弄臣佞臣泼天介的划⼊私囊,民间虽有余财,却也只是土豪财主得了便利,我大宋朝千千万万的子民,不敢说活在⽔深火热之中,可百姓受欺庒,想来哥哥这几十年见,也见了不少罢。”
“林冲投⼊军中,原也有报国之心,无奈自从进了殿帅府,却只当了个教头的闲差,加上朝廷上各大臣不是闷头发大财就是嫉贤妒能,我能有什么作为?哥哥为官⽇子不短,即便是哥哥现在,又能如何?林冲不是不想报国,实在是报国无门啊。”
林冲一番话吓了宗泽一跳。
要知宗泽此时正因反对朝廷联合女真征契丹,被贬提举鸿庆宮。
而这女真既是历史上的金国,契丹为百年前与大宋签定了『檀渊之盟』的辽国。此时马植正听候命令要在几个月后与金国金国结盟,宋金此举即为『海上之盟』。女真被契丹欺庒百年,女真自出了一代奇才完颜阿骨打后,不服契丹,反辽而建国号金,新近崛起,以联宋攻辽为主导策略,近年来已经攻占了不少辽国土地,四年前更攻取了辽国重镇⻩龙府,眼见着辽国式微,灭国只是迟早的事。
金国势大之后,已取代辽国占领了大半北方土地,辽国早就惶恐不安,宋辽两国边境绵长,两国戍边将兵已经私下起了也不知道多少起冲突,只是碍于两国盟约,没有大打出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