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州治彻底消停了,据梁山在济州的眼线回报,⻩安在回济州之后便大肆吹嘘自己的辉煌战绩,还说那个传说中⾝⾼八尺,<img src="in/yao.jpg">围便也是八尺的寨主王伦被⻩大人一<img src="in/qiang.jpg">搠死,尸体一下子沉到了八百里⽔泊梁山,怎么也打捞不上来。
至于众官兵,他们在退走的时候被梁山泊芦苇<img src="in/dang.jpg">子里嗵嗵的响声吓坏了,还以为是沙场上用的那种抛<img src="in/she.jpg">火葯的抛石机弄出来的动静,眼见着距离不多远的地方⾼⾼的⽔柱子起来好几丈⾼,这玩意儿要是在船上响了,会怎样?
于是众人在得到⻩团练使的面授机宜之后几乎众口一词,都说现下梁山泊匪患肃清,济州內一片祥和。为此,知州大人还狠狠地犒赏了三军。蔡太师派来管事见生辰纲没找回来,但总算曾损失了几百官军和何观察的两只耳朵,才把这伙子可恶贼人首领诛除,对太师也有了<img src="in/jiao.jpg">代,打点行装自回东京禀报去了。
检点完刘唐等人抢过来的军马,林冲看着这个油布里包着大坨火葯的东西,觉得有趣。原来这时候的火葯已经有了如斯威力,几丈⾼的⽔柱子是真的,但投石机便没有,梁山上的众人此刻还无人能做出来这种大型武器,但把引线加长,油布包裹着的火葯飘在⽔面上,下面缀着一小块石头稳定油布包裹,由阮小七暗自潜⽔过去趁人不备点了就跑还是没问题的。
当晚众人⾼兴,决心大喝一顿。聚义厅上,林冲大喝一声拿酒来,一个梁山大营的伙头军士笑嘻嘻的抱了一坛子酒上来,挨个给众人添上之后还余下半碗,林冲心里⾼兴,便对这军士说“这碗酒便赏你了,你先喝”这军士本是个贪杯的角⾊,抱起酒坛子一口喝⼲,完事之后抹了抹嘴巴,刚说了半声:“众位爷,小的先拔得头筹,你们便…”
本咚一声栽倒在地。
聚义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冲抢上去查看,但见这军士已经口吐⽩沫,四肢菗搐,转眼便要毙命。
掀开这军士的牙齿,便见牙龈发黑,林冲大喊快拿⽔来,旁边有人快速取了大茶壶,林冲把那茶壶里的⽔尽数灌⼊这军士口中,抱着这军士的肩膀晃了晃,重重一拳击在这军士的部腹,这军士疼痛难忍,噴出一大口带有恶臭的脏⽔,林冲从旁边一人手中又取饼一壶茶⽔再灌,来回三四次之后,便见这军士的嘴里吐出的已是清⽔,狠狠地菗了这军士两个大耳刮子,这军士悠悠转醒,便只觉得浑⾝疼痛难当,却终于保了一条小命。
林冲站起⾝,锐利的目光扫过厅上众人的脸面,大伙儿都是一副心焦害怕的模样,便只有那⼊云龙公孙胜捻须微笑,林冲把目光停到公孙胜脸上“砒霜!”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这林冲便对中了砒霜的也能救过来?众人顿时对林冲叹服。
林冲暗道侥幸。这识毒解毒的法儿便是⽟筱筱这些⽇子说给林冲听的,作为南疆王族的后裔,⽟筱筱对宮廷內江湖上的各⾊杀人法门无不精通,尤其这大宋朝最常见的砒霜杀人,更是有心得。
要知道这砒霜一物甚是歹毒,但因少量服用对烂疮奇症有相当疗效,寻常葯店便有出售,⽩⾊粉末,没有特殊气味,溶于⽔后无声无息,实在是杀人于无形的物件。大到宮廷剧变,王公大臣骤然暴毙,小到寻常<img src="in/qi2.jpg">妾外子争夺家财,便都用此物。连曾经盛传的剧毒之物鹤顶红,便也其实是叫做红信宝石的,乃是天然砒霜凝结后生成。
⽟筱筱曾对林冲言过,如若有人服食了砒霜,剂量不大的时候便可用温⽔送服,再叫中毒者吐出,反复几次之后或可一救,林冲知道这便是后世的洗胃一法,自然记的牢固,如今用来,果然有效。
是谁这么歹毒?眼见大厅里便有不少人手里还端着酒碗,听二人一说,赶忙把酒碗摔地上。
“聚义厅的众人便都看好了自己左右,互相监视,莫要叫人趁机溜了,吴参赞,清点人数,看是否有人不在。”林冲大声吩咐。
众人都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自然⾝子一动不动,只是用眼睛扫视左右,吴用挨个的点名:“晁盖、阮小二、阮小五…”
林冲俯下⾝子问这军士:“这酒是从哪里来的?”
这军士浑⾝骨头都要散了架子,却倒也不含糊“酒是我亲手开封的,从后山酒窖搬来。”
“可曾还有别人经手?”
“没有。”
林冲站起⾝,突然鼻子里闻到一股子硝磺的味道,便跟早间用的那油布包裹的土炸弹一个味,大叫一声:“不好!大伙儿快出厅子…”
却是已经迟了。
震天介的响声起来,聚义厅內硝烟弥漫之际,四周墙壁瞬间坍塌,上好的杉木柱子檩条咯吱吱发出叫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大巨的屋顶盖子兜头落下,林冲及时的拉着被炸的浑⾝鲜⾎的吴用从屋內蹿出来,⼊云龙公孙胜紧随其后,其他的人,则尽数被埋在了瓦砾之中。
此时残<img src="in/yang.jpg">如⾎,从关口方向<img src="in/she.jpg">过来,但见王伦正逆光站在聚义厅前的广场上,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冲“你,你没死…”
林冲大怒:“直娘贼,便是你⼲的好事!”
王伦凄惨一笑:“我终究是比不过你,上次在济州客栈叫你逃过一劫,这次我筹谋了这么久,依旧功亏一篑,罢了。”
王伦这种人,虽然气量狭小心中<img src="in/yin.jpg">暗睚眦必报,但为人最大的长处便是能隐忍,遇到的对头越強大,他们便越能小心翼翼的当狗,只等着有朝一⽇时机成<img src="in/shu.jpg">,突然发难以雷霆万钧之势反扑。这一点儿上,倒是与太师蔡京有那么两三点相似,但毕竟还是差得远了。因此上,尽管林冲自上山之后便一直是一颗耀眼的明珠,王伦也表现出了不跟明珠争辉的意思,但王伦毕竟不服气,这次用了这个法儿,原本以为能把这伙子人一网打尽,却没想到林冲竟然还能逃生!
王伦突然觉得林冲是个不可抗拒的存在,更意识到自己便永远也比不上林冲,怕死的念头瞬间布満全⾝,两条腿,竟然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
王伦埋着的炸葯分设聚义厅四周墙柱,在吴用在清点聚义厅內众人的时候,正站到墙角的一个炸爆点,实在是众人伤的最重的一个,吴用咯出一口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毙…贼…”轰然倒地,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
林冲目眦尽裂:“去死!”在王伦还在两股颤颤的时候,林冲飞过来的脚掌已经踹上了王伦的前<img src="in/xiong.jpg">,大巨的冲击力把王伦背部的⾐衫瞬间撕裂,原本完整的脊柱硬生生断成两截,脊柱茬子随着⽩花花的骨髓翻到脊梁外头的时候,王伦的<img src="in/xiong.jpg">腔內脏已经一塌糊涂,随着无力的⾝子⾼⾼抛起,仰天吐出最后一口鲜⾎毙命,落下来,已经是一副臭⽪囊,空中的鲜⾎如点点雨滴落到王伦那张面⽪上,又迸出⾎花转眼不见。
鲍孙胜赫然,林冲差点哭出来。⽇你娘的王伦,老子好不容易收服的行军参赞啊…闻声赶来的一大帮梁山大营的军士们,见原本⾼贵华丽的聚义厅瞬间成了破瓦烂地,俱都惊讶。林冲不敢稍有停顿,和军士们一道小心的扳开砖头木檩,去救埋在下面的众人,等到忙完,已到了三更时分,四周躺着一地的人,有的人活着,有的人却已经不幸了。
晁盖在林冲示警的时候也往外冲,但毕竟还是犹豫了,耝大的木檩擦过晁盖的后脑又重重的戳中后心,当场毙命。杜迁宋万二人⽪糙⾁厚,硬生生用胳膊重重抵挡了落下来的屋盖,虽然胳膊被砸折了,但其它地方所幸无事。阮氏弟兄⾝手灵活,钻到了桌子底下,尽管被埋得最深,但浑⾝上下便一点儿伤都没有。刘唐脊梁上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脸上那块朱砂红记被碎碗碟的刃口割得鲜⾎淋漓,现在正裹成粽子在地上哼哼。张安因去例行巡查岗哨,并没在场。那个中了砒霜的伙头军士终于没能撑住又一次打击彻底不治,其余的在旁伺候的伙头军士死亡一人,重伤三人。
这次王伦的窝里反把林冲打击的不轻,不亚于太师蔡京的那招明升暗降。
梁山上最有名的人物死了三个。晁盖,吴用,王伦。晁盖死了有点儿可惜,这个豪慡汉子林冲其实<img src="in/ting.jpg">喜<img src="in/huan.jpg">的,也对晁盖的为人很敬重,无奈天不遂人愿,就这么去了。吴用是林冲觉得梁山上最可堪大用的人物,为了收服吴用,林冲从乍一上山到最后的各种举动,下了也不知道多少功夫,终于把吴用收归麾下,无奈仅仅献了一计便英年早逝,莫非便是那三国时候地凤雏?实在是叫人顿⾜惋惜。至于王伦,<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这货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