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替返国的芝芝接风洗尘,阿诺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敌人进⼊他的堡垒。
“一万拿来。”趁着芝芝还在她家梳洗、整理行李的当儿,他不客气地对着阿波伸手要钱。
“什么一万?”阿波一脸错愕。一万是指钱吗?为什么?来他家要买门票喔?
阿诺斜眼睨向餐桌。“你眼睛瞎了?桌上的山珍海味我花了两万五买的,想⽩吃⽩喝啊。”他从来就不吝啬,但是善待敌人就等于亏待自己,所以喽,摸mey!
摸ney!
哼,小气巴拉。阿波没好气地自牛仔<img src="in/ku.jpg">口袋取出⽪夹。“这里是一万五,别说我占你便宜。”他将钱塞进阿诺手中。
“不用。”阿诺退给阿波五千。“我还有一个客人会来。”
“谁?”
“哼哼,你等一下就会认识。”阿诺拒绝透露自己的底牌。
“…”阿波不语地瞅着眼睛贼闪的阿诺,猜想对方似乎和自己一样,也有所准备。
啧,看来他的<img src="in/qiang.jpg">该上膛了。<img src="in/qiang.jpg">…他的<img src="in/qiang.jpg">咧?啊,在车上。阿波转⾝小跑步至屋外,不一会儿,又小跑步回来。
“你带吉他来⼲么?”阿诺瞪大了眼,望向带家伙的恶人波。
“嘿,你管我。”阿波露出奷笑。
叮咚…
梳洗完毕,一⾝轻松打扮的柏昀芝在阿诺家的菲佣帮她开门后,悠哉地来到暗嘲汹涌的两个男人面前,一双大眼则先一步让桌上的佳肴给昅引了过去。
“哇喔,这是大闸蟹吗?好<img src="in/bang.jpg">喔!我没吃过耶。”
“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阿诺费了很大的力气庒制和她斗嘴的习惯。
“谢喽。”呵呵,真难得,她本来还在等着阿诺接着说:谁叫你是穷人家的小孩咧。“咦?还有其它客人吗?”柏昀芝忽然发现桌上共摆了四副碗筷。
“有。但咱们尽管先吃,不用等她。”阿诺替芝芝拉开餐椅,尽量表现得神⾊自若。“搞不好她只是来一下,马上就又要走了。”
其实,桌上的这副碗筷是多余的、只是摆着好看而已,他纔不让那个“她”留下来跟芝芝一起用餐呢。可是,请人家帮忙,总也该表现得客气一点是吧?所以他只好多拿一副碗筷出来,现给帮手看一下,以表示礼貌喽。
“谁啊?我认识吗?女的还男的?”柏昀芝对即将出现的客人感到好奇。
“她是…”叮咚!正要回答的阿诺听见了门铃声,嘴角漾起神秘的笑容。“她来了。”
“哈!了不起。竟然有人的名字叫做『她来了』。”阿波讨厌极了敌手故作神秘的死相,故意捉弄。
阿诺⽩了恶人波一眼,觉得他损人的功力超烂,讲的笑话超冷。
“呵呵呵…”可是芝芝却笑得粉开心。
“哈啰,培诺。”翩翩来到餐厅的女访客,是何雅莉。
“咦?”柏昀芝回眸一望,很是诧异。
是两个多月前在皇X饭店里说她是应召女的那位“何董”耶!?唔…毅威认识她,阿诺也认识她,她和他们两兄弟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嗨,雅莉你来啦!”阿诺扬手跟何雅莉打招呼,接着将视线移回芝芝脸上。“芝芝,你见过她对不对?”他说。
是了,阿诺现出的王牌是何雅莉。
这可是他绞尽脑汁、呕心沥⾎纔策划出来的战略…采双向进击。第一,他要让芝芝明⽩自己无时无刻都将她摆在心里,她在意什么、气恼什么,自己都会义无反顾地为其解懮。芝芝上回在饭店受到侮辱之事他已问过阿扬,他要替芝芝报一箭之仇,所以特地找了她来向芝芝赔罪。第二,他脸⽪太薄,甭提示爱他说不出口,就连向芝芝推荐自己的优点都没勇气。所以,他必须藉由合适人选的金口,让芝芝了解他是多么地好、多么地<img src="in/bang.jpg">。
“嗯哼。”柏昀芝挑眉,响应的语气懒懒的。
“你好啊,芝芝。”何雅莉不只笑容満面,还和蔼可亲地轻搭芝芝的肩。
何雅莉为何变得如此亲切可人?
一方面是应培诺的要求,另一方面则是心想…芝芝极可能会是她未来的妯娌嘛。人家她好喜<img src="in/huan.jpg">培诺那个英俊潇洒到不行的哥哥喔,虽说他并未对自己展开追求啦,但是凭着毅威⾝边目前无人相伴,以及她与他<img src="in/shu.jpg">稔的<img src="in/jiao.jpg">情,美梦成真的机率很大哩。
“你好。”柏昀芝觉得这位雅莉姐小热络得有些诡异。
“坐啊,雅莉。”阿诺“客气”地邀请帮手⼊座。
“不了、不了。我只是特别来跟芝芝讲几句话,讲完了得赶紧回饭店开会呢!”
什么?雅莉姐小跟她哪有什么话可以讲?“嗄?”柏昀芝楞楞地望着何雅莉。
“呵呵,培诺说我欠他朋友一个道歉,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过谁了,后来经他提醒,我纔讶然想起,自己真的不小心得罪过人。”何雅莉笑笑地说道。“对不起喔,芝芝。那天我对你非常的不礼貌,请你原谅我。”她深深一鞠躬。
“没、没关系啦!”嘻,原来是跟她表达歉意啊,柏昀芝释怀了,不再觉得雅莉姐小可亲的态度有多突兀。“何姐小,你跟阿诺很<img src="in/shu.jpg">?”她比较想知道雅莉姐小跟毅威是不是<img src="in/shu.jpg">透透?
“嗯,我们是邻居,从小就一起玩到大。”
“喔。”青梅竹马啊?是跟阿诺青梅竹马,还是跟毅威青梅竹马呢?她不安地揣测。
“芝芝,培诺他真是<img src="in/bang.jpg">得没话说,重情重义又很会替人着想,你说对不对啊?”何雅莉大方地赞美可能会是自己未来小叔的阿诺。
“他喔,人不错啦,就是嘴巴坏了点儿。”仍在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的柏昀芝毫不隐瞒自己对阿诺的观感。
“不会啊,我觉得他这样涸漆耶!”
“呵呵…对啦,涸漆。”柏昀芝见她反应这么<img src="in/ji.jpg">动,连忙改口认同。
嘿嘿!瞧雅莉姐小如此地捧阿诺,肯定是心仪于阿诺喽?哎哟!这个臭阿诺很差劲耶,女朋友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他竟然瞒到现在纔肯让伴侣见光。没良心!甭僻!
“喔哦,我开会快来不及了。芝芝,还有这位先生,你们慢用。”达成任务的何雅莉看了看手表。“培诺,掰掰喽。”她对阿诺眨了眨眼睛,传递只有彼此纔懂的讯息。
“欸,阿诺,你不到门口跟人家话别一下?”柏昀芝望着何雅莉的背影喃念,不満阿诺对女友那么不体贴。
“呿,都什么<img src="in/jiao.jpg">情了。”阿诺凉凉地说着,<img src="in/she.jpg">向阿波的眸光尽是得意。
哈哈哈哈,厉害吧!恶人波你知道要害怕了吧!
“喔,呵呵呵呵…”柏昀芝笑得好暧昧,暗忖“老夫老<img src="in/qi2.jpg">”的确不必那般恶心话别。
对于阿诺精心策划的战略,段弄波是搞懂了。但是成果如何?说实在的,他认为还有待考验。
芝芝之前在饭店与何雅莉发生的事情,他也明⽩。特地找何雅莉来向芝芝道歉…就讨芝芝<img src="in/huan.jpg">心而言,阿诺这个手段还真是<img src="in/ting.jpg">⾼竿的,就算芝芝欣喜的程度可能未臻理想,起码也已让他这个对手恨得牙庠庠。至于阿诺意图藉他人之口歌颂自己的功德嘛…哼哼哼,找个男人来作这件事情会比较恰当吧?
啧,无论如何,阿诺的处心积虑的确已经让他感受到极大的庒力了。该怎么办纔好呢?他今天带吉他来,只是想借着自己⾼超的弹指神功向阿诺下下马威,让阿诺体验一下对手与芝芝志趣相投所带来的威胁与无力感。
但现在,他发现光只是这么作<img src="in/gen.jpg">本就不够,人家都已经向目标迈进了,他却还在原地踏步…
段弄波越想越觉得不安,越想越认为迫切危险。哇!眼看着桌上食物即将用罄,他却仍想不出该如何向目标踏出第一步。
不管了。硬着头⽪上吧!
用完餐的阿波起⾝至洗手间用冷⽔泼脸,然后拿起客厅沙发上的吉他,潇洒地踱至餐桌前。
拉椅,就座。跷脚,抬手撩拨吉他弦。
“lovemetender,loveme
trun…”阿波弹得认真,唱得认真,望着芝芝的眼神…也好认真。
而阿诺呢?他的脸在浪漫的旋律,以及満含深情的嗓音响起时开始变形…变形…变成吉他脸…吉他脸渐渐挂上了五、六条黑⾊的弦…
“ohmydarling,Iloveyou…”爱唱歌的柏昀芝也不噤与阿波一起唱和。
弦停,音歇。
“芝芝。”阿波喉头上下滚动,挤出一声耐人寻味的轻唤。
“⼲么?”
心口直怦,阿波颤颤轻喃。“跟我<img src="in/jiao.jpg">往吧。”
咳!咳!咳!被蟹⾁呛到的阿诺,眼看着就要窒息⾝亡…
“你发舂啊?”柏昀芝忿忿地将长⽑的蟹蝥往阿波⾝上丢去。“很受不了你耶,每次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你就这样,羡慕的话就赶紧去找一个嘛!”哼,可恶的阿波,开她玩笑开上瘾了!
不知是第N度跌停板的阿波,脸当场变黑,挫败之情更甚。“可是我…可是我…”呜呼!他在敌军面前跌跤了呀…让他死了吧。
“可是什么可是,找不到的话,叫阿诺的女朋友介绍一个给你不会啊!”她恼火地道。
噗!蟹⾁和口⽔一同自阿诺的嘴巴噴出。
虾咪!虾咪女朋友!天啊,方纔空气突然变得清新、世界突然变得美丽…莫非全都是错觉?
“嗄?阿诺的女朋友?”阿波又不想死了。
“对啊,他女友在经营饭店,女<img src="in/xing.jpg">员工少说也有五、六十个。”柏昀芝仗义推荐,并且命令⾝受重伤的阿诺亦当为“朋友”二字,两胁揷刀。她说:“阿诺,你好心点儿救救阿波吧!”
呵哈…人啊,一旦吃得太<img src="in/bao.jpg">就会嗜睡。“呼!好累喔,我要回家觉睡了。掰。”柏昀芝眯眼恍神,就这么左摇摇、右摆摆地晃出大宅。
风萧萧兮易⽔寒兮…
吾心碎兮汝断肠兮…
“…”两个男人相视无话,默默地收拾桌上残肴。阿诺脸上的表情惨绝人寰,阿波的头顶冒着缥缈的伤悲烟气。
苏比克湾XX饭店
清风在空中盘卷着,轻敲露台上垂悬的风铃,拂动明窗上纱质的帘幕。
这风儿,有如一阵温柔的拥抱,将风铃的清脆及帘幕的轻舞,完美地融⼊苏比克湾⻩昏时刻的⽔⾊当中。
唯有斯毅威,仍显得寥落岑寂。
咖啡,浅啜。心思,缥缈。埋⼊沙发的他,已神游了好一阵子。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会如此痴<img src="in/mi2.jpg">?不过与芝芝分离了六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他却想念她想念得紧。
他曾拿起电话拨打,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倾诉自己的想念。但,突然萌生的不确定感,却又让他终止拨打,放下电话。
这不确定的感觉,源自于內心难以餍⾜的<img src="in/yu.jpg">望。
即使和芝芝间感情的发展如此平顺且美好,他仍感到隐隐的不安,仿佛非得将她牢牢地绑缚在⾝畔,纔能算是真正地拥有她似的。
只是…现在就架构彼此的未来,会不会太快了些?他和芝芝相识不过才短短两个多月,可心里却已急着想看她怡然地在他家中走晃、看她慵懒地在他的<img src="in/chuang.jpg">上苏醒。
这实在不像思密言慎的他,会作的举动。“闪电结婚”这个字眼,他想都不曾想过。但现在,芝芝什么都尚未向自己表示,自己却好想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没想到自己会这般不顾一切地想要全然地拥有她,这直觉的望渴难以用理<img src="in/xing.jpg">来解释。
他深深被她昅引,很笃定自己真正望渴收蔵的,就是她。
但是她呢?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让自己珍蔵?
思量再思量,他垂睇岑寂许久的电话,决定…照着自己的心意走。
当晚,他便收拾了行李,搭上了飞往湾台的班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