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阿姨带着我走出小巷,截下了一辆出租车,对很上了些年纪的司机说,我们要到东城区的金胜跆拳道馆去。
“啊,是老徐家的一号馆啊!”很<img src="in/shu.jpg">悉市內情况的老司机说,随后不紧不慢地把车开上了二环路。
因为副驾驶位上堆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节rì用品,任阿姨只好和我并排坐在后车座上,內⾐背包被她放在两人中间,以防止我和她挨得太近。
前几公里任阿姨跟我一句话也没有,后来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摸了摸自己的⾝上的⾐兜,这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对我说:
“等一会下车你来付钱,我追出来得匆忙,没带钱包。”
“没问题。”我答应道,像我这种万里独行的人,机手、钥匙、钱包三神器,一般是寸步不离⾝的。
“今天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你也要负责。”
任阿姨逐渐不客气起来。
“当然,当然,”我陪笑道“我给您花钱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小芹数次帮艾米抄写练字本,按道理应该发给她4000块工资的,但我一直拖欠着她,虽然这部分钱被我算进了“断义酒”的那两万块钱糊涂账,即将一块还回去了,但是我始终认为欠了小芹好多银子,如果不用某种途径慢慢还回去,来世说不定要做牛做马,任由她欺负。
任阿姨却觉得我说“为她花钱理所应当”是在占她的便宜。
“你说什么?我家小芹将来未必会嫁给你,你现在就要管我叫丈⺟娘吗?”
“不敢,不敢,”我连忙低头装孙子。
这时一直沉默开车的老司机接上了话:
“两位,别嫌老头我多嘴,这位年轻人,年纪有18岁吗?”
我老实地答道:“我周岁14,虚岁15。”
“啊?”老司机手一歪,出租车差点撞上右侧的隔离带“你长得可不像14岁的啊!”
过了一会又叹道:“也可能是现在的年轻人营养好…不过,我原以为我早年17岁结婚算早的,没想到你14岁就跟丈⺟娘谈婚论嫁了啊!”
任阿姨很生气地拍打司机的椅子靠背“谁是他丈⺟娘!你这么多嘴,小心我下车的时候不付车费!”
老司机呵呵一乐“我知道你没带钱包,车费到最后还需要这位小兄弟付咧!小兄弟,是不是?”他借着后视镜冲我眨了眨眼睛。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了“金胜跆拳道馆一号馆”的斜对面,之所以不停的近一点,是因为正门停満了来接送少年学员的车。
任阿姨首先下了车,来到一个垃圾箱旁边,从內⾐背包里翻出几件⾐服,胡<img src="in/luan.jpg">扔进苍蝇纷飞的厨余垃圾中间了。
应该是任阿姨的,以及小芹的內⾐吧?扔在污秽的垃圾中间,应该就不会再落⼊态变手里了。真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付车费给司机,老司机接过钱数都没数,倒是笑着对我说:
“小兄弟,以后可要对老婆好一点啊!”
我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关上了他的车门。
越接近跆拳道馆的大门,越能看见更多⾝着⽩sè练功服的少年儿童,在⽗⺟的陪同下走进门口停放的汽车,有说有笑地乘车离去。
果然是生意火爆啊!骗小孩的钱最容易了!我好嫉妒!为什么我们<img src="in/huan.jpg">乐⾕趣情店的产品,就不适合卖给学龄前儿童呢?
走过可容四人并排通过的走廊,任阿姨和我来到了连接走廊和练功场的接待处,闪亮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同样闪亮的接待员姐小。
我一路走来的时候,⾼大的⾝影,不凡的气度,充満男子汉气概的脸(主要是脸),让经过的跆拳道小朋友噤若寒蝉,有的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废物!一勇二力三功夫,就算你学会了一些花拳绣腿,没有胆量的话,一样要在狠人面前吃亏的!
不过,在我铁⾎孤狼的強大灵庒下,你们这些小生学居然没有爆体而亡,也算是<img src="in/gen.jpg">基不错,是可造之材,不如去修炼个一二百年,再来扭曲虚空找我吧!
跟着任阿姨后面,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的我,脸上的表情同样笑得很扭曲。
接待员姐小浑⾝一颤,先确认了紧急逃生出口的位置,才勉強挤出很职业的笑容,对任阿姨说:
“女士您好,是第一次来吧?是给您儿子来办⼊学手续吗?”
“他不是我儿子!”任阿姨双手往柜台上一拍,吓得接待员姐小差点咬到⾆头。
“那、那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呢?现在这么晚,教头和生学都走得差不多了,不如请明天…”
“明天不行!”任阿姨提⾼音量,又在柜台上拍了一下“叫你们馆主出来!我有事要当面问他!”
“女士,您,您找谁?”接待员姐小眨着<img src="in/mi2.jpg">惑的眼睛。
此时正好有三五个看上去像中生学的学员,从练功场下来,经过接待处。任阿姨觉得接待员姐小听不明⽩话,于是转而冲着这些学员喊道:
“找你们的徐金胜馆主出来!娘老是来踢馆的!”
我勒个去!任阿姨你别这么<img src="in/ji.jpg">动行不行啊!不是说如果徐金胜执意护短,你才要带着我踢馆吗?现在你这么一嗓子,马上就让咱们成为众矢之的了啊!
那几个学员一听说有人要踢馆,估计是学了大半年也没见过这等新鲜事,立即家也不回了,兴⾼采烈地跑回练功场,大喊道:
“师兄们不好了!有人要踢馆啊!”
“赶快给吴教头和⻩教头打机手,别等他们走远了啊!”
“有好戏看喽!我这几千块钱的学费总算没⽩花!”
“对方到底是什么流派啊?也没见他们打旗子…”
“可能是跑江湖的吧?⺟子俩看上去都不像善茬…”
他们这一番吵嚷,任阿姨反倒冷静了些,她把內⾐背包往柜台上一撂,问接待员姐小:
“你认不认识这个背包?它是不是你们徐少馆主的?”
“这个…少馆主可能有这种背包,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接待员姐小左右为难起来。
“那好!”任阿姨把背包扔给⾝后的我看管,告诉接待员姐小:“既然你弄不清楚,那就请你打电话给徐金胜,让他亲自弄清楚!你就说有一个叫任红璃的人要找他!我要和他当面谈!他要是不赶快过来,我就把他的一号馆给拆了!”
接待员姐小战战兢兢地翻起了电话簿。
任阿姨向我使个眼sè,豪气⼲云地说:
“在徐金胜赶过来之前,咱们就好好跟他们玩玩吧!不知怎么回事,娘老我今天就是想揍人!”
任阿姨一边捏着拳头,一边大跨步迈进了灯光明亮的练功场。
我抱着一背包的內⾐,像个小跟班似的紧随其后。
空间切换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号跆拳道馆的练功场,面积几乎相当于12个排球场那么大,减震的方形地垫上,竖着一排排的脚靶、沙袋,场边还有可供休息的长椅、饮⽔机、消毒⽑巾自动供应器…各种设施不一而⾜。
在醒目的位置上还挂着一幅泼墨山⽔画,试图给练功场增添一点古sè古香,但是更上方那“刺<img src="in/ji.jpg">、jīng彩、刚劲、潇洒”八个泡沫字破坏了整体意境。
一眼看过去,场边还有更⾐室、卫生间、休息室、淋浴室,和已经无人办公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练功场的尽头,它正对着的方向,有两个⾼出地面三尺的擂台,擂台四周围着橡胶护栏,倒像是拳击或者散打才使用的设备,在跆拳道馆建这种东西,大概是为了一些表演赛的观赏xìng吧。
我和任阿姨刚走进去,就被三十多个穿练功服的学员给围了起来,他们倒也不是一拥而上打算以众欺寡,而是想要一睹为快,看看来踢馆的挑战者长什么模样。
“诶诶!怎么是女人啊?”
“别瞧不起女人,你看看国中男⾜和女⾜的区别就知道了!”
“她⾝后那个家伙,眼神倒是非常凶啊!”
虽然我仍然穿着青姿学园的校服,但是校徽早已掉了,又因为打仗弄得脏兮兮,毫无出⾝贵族学校的感觉。而且青姿学园是西城区的学校,这里是东城区,他们没人对我的⾝份发出质疑,倒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老爸闭关编教材的宾馆也在东城区啊,不知道离这里有多远。
学员们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观察他们。
一张接一张的,都是年轻而好奇的脸,目测超过17岁的不超过四个。
一个穿⽩sè练功服,系黑<img src="in/yao.jpg">带的中年男人,分开挡在前面的生学,向満脸不服不忿的任阿姨走了过来。
“我姓⻩,现在道馆里只有我一个教头。”中年人小心谨慎地说“听说这位女士好像姓任?冒昧问一句,您和市委导领的健⾝顾问,任老爷子是什么关系?”
“我和那糟老头子没关系!”任阿姨气哼哼地说“你就是徐金胜吗?”
“我,我姓⻩…”中年人又尴尬,又无辜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