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凌慌里慌张就往回跑,忽然停下说:“家里没有烙铁啊,要不拿餐刀在煤气炉上烧红了用?”
刘汉东严肃点点头:“也行。”
刘骁勇呵斥道:“胡闹,这地方又没有大⾎管,用什么烙铁,<img src="in/chan.jpg">上绷带一会儿就止住⾎了。”
手忙脚<img src="in/luan.jpg">的一帮年轻人这才消停下来,一起动手将崔正浩<img src="in/chan.jpg">成了木乃伊,又给他挂上吊瓶输<img src="in/ye.jpg">,扎针这活儿得心狠的人才能下得去手,郑佳一不行,马凌也不行,还得刘汉东出马,把小崔的手扎成了筛子才把针头揷进⾎管。
刘骁勇头摇不已:“你们这帮年轻人啊,要是摊上打仗不得全抓瞎。”
好歹把伤员收拾利索了,马凌回屋拿了两<img src="in/chuang.jpg">被子给他搭了个地铺,崔正浩空腹灌多了老⽩⼲,此刻沉沉睡去。
郑佳一从地上捡起那枚菇蘑状弹子头,用纸巾擦⼲净包了起来。
既然老爷子在场,就轮不到刘汉东主持大局,老人家皱眉问道:“刚才说这人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从朝鲜跑过来的,估计是饿的不行了,你看他瘦成啥样了。”马凌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崔正浩,仿佛这不是一个人,而是捡来的流浪狗。
“朝鲜穷是穷了点,但政治上是一贯正确的。”刘骁勇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不过就是苦了老百姓,我记得七十年代的时候朝鲜还是蛮富裕的,后来慢慢就走下坡路了,前些年饿死不少人,唉,好好照顾他吧,我累了。”刘骁勇转⾝回屋,王⽟兰正陪着潘老太看电视嗑瓜子,<img src="in/gen.jpg">本不晓得车库里发生的事情。
家里还有些剩饭,刘汉东和马凌草草吃完,借故离去,但只有马凌一个人开车走了,刘汉东悄悄留在车库里照顾崔正浩,寒冬腊月,车库里没取暖设备,冷得如同冰窖,好在刘汉东火力壮,坐在崔正浩⾝旁玩机手,过了一会看看时间,才过了五分钟。
漫漫长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刘汉东正在犯愁,门开了,郑佳一拿着⽑毯走进来,刘汉东心里窃喜,郑大姐小还是蛮关心自己的,正要伸手去接,郑佳一却将⽑毯盖在了崔正浩⾝上。
“如果冷,就把车启动,车里有暖气,这是钥匙。”郑佳一将路虎的车钥匙丢过来。
刘汉东一把接住,正sè道:“你想害死我么?”
“怎么?”郑佳一没料到刘汉东会来这样一句。
“密闭的车库里发动车辆,会产生一氧化碳导致中毒死亡,这点常识都没有。”刘汉东又将车钥匙抛了回去。
郑佳一面红耳⾚,抱着膀子呆立半天,最后来了句:“那我回去休息了,你看着他,有事叫我。”
说完扭⾝走了,车钥匙也没拿,刘汉东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自言自语:“这不是你的菜,这不是你的菜。”
闲极无聊,他索xìng拿起拖把打扫起卫生来,把地上的⾎迹擦⼲净,杂物归置整齐,顺便把车也擦了。
…
安公局指挥中心,胡朋面前摆着一台监视器,翻来覆去的调取府前街上的控监录像,烟灰缸里已经积満了烟蒂,他一双眼睛熬得通红,终于在凌晨五点钟发现了蛛丝马迹。
府前街西头道路上,一辆黑sè路虎在路边停下,女司机下车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然后上车继续前行,没十几米就被迫停下,因为前面有<img src="in/jiao.jpg">jǐng在查酒驾,这时候一个黑⾐男人动作迅速的拉门上车,几秒钟后,揽胜跨越双⻩线掉头离开。
胡朋将画面定格,虽然像素不⾼,但依稀可以分辨出这人⾝⾼在一米七左右,符合疑犯特征,作为一名刑jǐng,任何细小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必须一查到底,胡朋奋兴起来,立刻向亲自值夜班的沈弘毅报告,沈副局长当即让人打电话找车管所导领,调取路虎车的资料,大冬天早上把车管所的所长从温暖的被窝里叫起来,所长又打电话安排工作人员配合,一番腾折之后,查到这辆车的注册人是本省一家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此人的⽗亲是前省委统战部长,于是打电话找人,哪知道车主不在本地,合家跑到澳大利亚过chūn节去了。
等千方百计联系到车主,已经是早上七点半,澳大利亚那边时间比běi jīng时间快了两小时,车主正在堪培拉家里晒太<img src="in/yang.jpg">呢,他告诉办案民jǐng,自己把车借给朋友开了,有什么是么?
胡朋把事情的重要xìng说了一下,车主慌了神,说我借给郑佳一了,就是前省委记书的女儿,她说要回近江过年,临时用几天,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有事情我们会通知你。”胡朋撂了电话,带了一队刑jǐng直奔省委家属大院,路上和省委jǐng卫局,机关事务管理局进行了联系,确认了郑佳一所住的位置。
胡朋一颗心砰砰跳,如果郑佳一在近江地面上被人绑架出事,安公口将会有大批乌沙被摘,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弘毅,他太年轻,风头太劲,很多人看他不顺眼,沈弘毅下台,自己也得灰溜溜回老家。
很快抵达府前街上的省委家属大院,jǐng卫处已经通知了保安,四个保安人员陪同刑jǐng来到潘老太太住的楼前,按了门铃。
对讲门铃里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找谁?”
“你好,我们是安公局的,请问郑佳一在家么?”胡朋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如果郑佳一没在家,那就说明人被绑架,案子顿时复杂了十倍!自己的仕途也变得<img src="in/mi2.jpg">雾重重。
“佳佳,有人找。”中年妇女的嗓音嘹亮,一口地道近江方言,应该不是郑杰夫的夫人,或许是家里的亲戚什么的。
胡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腔子里,这位千金大姐小没事就好,其他问题都好说,哪怕杀人犯逍遥法外,远遁他乡,那都无所谓。
过了两分钟,对讲门铃里传出另一个女声:“你好,我是郑佳一,有事么?”
“是这样的郑姐小,我是刑jǐng支队的,我叫胡朋,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是关于…”
胡朋没说完,郑佳一就冷冷拒绝:“对不起,没时间,等过了年再说吧。”
**以这种态度打发普通刑jǐng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胡朋却敏锐的意识到另一种可能xìng,劫匪可能就在家里!
“郑姐小,就打扰您五分钟,问几句话就走,这大过年的我们也不想sāo扰你们的正常生活,可事关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全安,我们当jǐng察的就得尽职尽责,今天是除夕,我们还得加班,我昨晚上一宿没睡,熬得眼珠子通红…”胡朋喋喋不休的说着,门开了,一位个子很⾼的女子走了出来,气质冷<img src="in/yan.jpg">,不用问这就是郑佳一。
隔着单元栅栏门,郑佳一和胡朋面对面站着,她比胡朋略⾼,还穿着⾼跟鞋,居⾼临下俯视着胡jǐng官,淡定问道:“说吧。”
“请问你是不是驾驶一辆黑sè路虎揽胜,车牌是江AW0678?”胡朋问道。
“是的,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搭载了什么人,具体时间是七点二十八分,地点是府前街西头。”
“一个朋友。”郑佳一抱着膀子,态度冷漠,胡朋研究过人体心理学,知道这是防御姿态,这位大姐小很抵触安公人员的调查。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找你什么事,在哪里下的车?”胡朋步步紧<img src="in/bi.jpg">。
郑佳一有些慌张了,随口答道:“朋友的朋友,给我送点东西,出了什么问题么?”
胡朋扫视一下车库卷帘门,忽然说:“我可以看一下车么?”
“凭什么?” 郑佳一嗓音忽然提⾼,显然车库里隐蔵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我们依法调查,请配合。”胡朋的脾气也上来了,这种**真他妈的不识好歹,自己忙了夜一查控监
频视,一大早颠颠跑过来,还不是为了你的人⾝全安着想,居然质问凭什么,这种人就该被犯罪分子千刀万剐!
跟着胡朋的几个年轻刑jǐng早就不耐烦了,他们可不清楚郑佳一的⾝份,以为住在这儿的就是一般厅局级⼲部家属,也难怪,江东省的大员们都是住在枫林路上,府前街这里住的只有老弱病残,不需要过分忌惮。
刑jǐng们开始敲打卷帘门,一个家伙还趴在地上朝里看,忽然嚷道:“胡队,里面有人!”
郑佳一吓坏了,崔正浩还在车库里养伤,被jǐng察发现绝对要遣返朝鲜,一条鲜活的人命啊,可是现在临时通知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尽力拖住这帮jǐng察,希望刘汉东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及时做出反应,把崔正浩蔵起来。
不巧的是,正好楼上邻居下来,推开了单元门,胡朋将脚别进来,两个年轻刑jǐng顺势闯进来,直扑地下室的內门,前后夹击,里面的人揷翅难飞。
“你们这是擅闯民宅!”郑佳一气的<img src="in/xiong.jpg">脯起伏着“我要投诉你们!”
胡朋不理她,掀开外套,子套了手<img src="in/qiang.jpg">,轻轻打开险保,站在门侧,伸手敲门:“出来,我已经发现你了。”
郑佳一心道完了,这回彻底完蛋,不但没保住崔正浩,还得把刘汉东也打进去,包庇窝蔵罪犯,起码能判个两三年,一时间她悔恨<img src="in/jiao.jpg">加。
一阵轻微的电机轰鸣声,车库门居然缓缓升起了,刘汉东的脑袋从路虎车窗里探出来,冲胡朋大大咧咧道:“胡jǐng官,啥事啊,带这么多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