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先显,大家就趣兴索然,随便喝了几杯便散场了,刘汉东酒⾜饭<img src="in/bao.jpg">,回去找地方觉睡,他对生活条件要求不⾼,如果是夏天就在车里随便凑合一宿了,如今天寒地冻,还是找个小旅馆比较合适。
平川经济不发达,大城市常见的快捷宾馆还不是很普及,刘汉东找了家挂着“国营旅社”牌子的小旅馆,暖气小单间住一晚只要八十元钱,缺点是没有立独洗手间,但也能凑合了。
进了房间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刘汉东以为是送热⽔瓶的,开门一看,是个浓妆<img src="in/yan.jpg">抹的女子,嚼着口香糖満不在乎的样子,<img src="in/cao.jpg">着一口平川味儿的普通话说:“先生,要加被不?”
刘汉东笑了,本地娼<img src="in/ji3.jpg">还在使用老式江湖术语,可见⾼记书治下的平川多么落后,那女人见他笑还以为默认了,正要往屋里走,被刘汉东眼疾手快关在门外。
“不用。”
“切!”女人气鼓鼓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刘汉东以为暗娼又来了,准备开门骂她一顿,可是打开门却只看到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个子不⾼,瘦骨嶙峋的,也是就十四五岁年纪,手里拎着热⽔瓶。
“哦,给我吧。”刘汉东接过热⽔瓶,小女孩嗫嚅着想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说。
“还有事么?”刘汉东以为她是旅馆老板家的孩子,临时客串服务员的,因为这女孩穿的是绿⾊带条纹的校服<img src="in/ku.jpg">子。
“那个…先生,要特服么?”小女孩声音很轻,跟蚊子嗡嗡似的。
“特服?刚才撵走一个了。”刘汉东道。
“先生,你看我行不?”小女孩低着头,摆弄着⾐角。
刘汉东愕然,平川服务业发达很发达啊,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旅馆居然<img src="in/shu.jpg">女萝莉都能提供,真他妈造孽,这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浣溪。
“多少钱?”刘汉东问道。
“办事一百五,夜包三百。”女孩见他态度松动,明显⾼兴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
“喏,这是三百,拿去吧。”刘汉东摸出三张大票子递给女孩,伸手关门。
“先生,我还没服务呢。”女孩忙不迭道。
“不用了。”刘汉东将门关上了。
女孩回到前台,将三百块钱<img src="in/jiao.jpg">给老板娘,说客人给钱了但是不需要服务。
老板娘很诧异:“天下还有这样的傻<img src="in/bi.jpg">?”拧着大胖庇股走进办公室告诉男人们,屋里烟雾缭绕,除了老板,还有四五个穿着多功能执勤服的汉子,都叼着烟,満⾝的江湖气。
“出了鬼了,这小子咋回事,是不行呢,还是脑子不利索?”老板接过钞票,也是无比诧异。
“都不是,这货就这德行,前几年他当特警的时候,替一个⾼中女生出头,当时闹得特别大,市委记书因为这个事儿都下台了…所以觉得他可能喜<img src="in/huan.jpg">嫰的,没想到不上钩。”一个汉子挠着脑袋奇道,他肩章上是治安队的徽章,不是正式察警,属于协管一类。
“啧啧,当代柳下惠啊。”另一人嘿嘿笑道“要我说是你们挑的人不对,谁喜<img src="in/huan.jpg">柴火妞啊,找个<img src="in/xiong.jpg">大的送上去,绝对中招,到时候咱破门而⼊,抓个现行…”
…
刘汉东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看了会电视,正要洗把脸脫⾐服觉睡,忽然门又被敲响,声音很急促。
“妈的,还让不让人觉睡了!”刘汉东大怒,冲过去拉开门,只见刚才那个小女孩站在门外,紧张无比的左顾右盼,见他开门忙道:“叔叔他们要害你,千万别上当。”说完匆匆走了。
刘汉东愣了,随即想到今天在省道上和<img src="in/jiao.jpg">警们发生的冲突,这帮车匪路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不敢明着下手,暗地里的手段不会少,比如下套抓嫖,证据确凿抓个现行,就算找人也来不及,一顿⽪⾁之苦不用说,搞不好还得跟⻩海波似的,弄个半年拘役什么的。
这帮货肯定在楼下蹲着呢,此处已经不全安,刘汉东迅速穿上外套,反锁屋门,打开窗户爬了出去,踩着空调外机和暖气管道下楼,绕到楼前看了一眼,旅馆门口果然停了一辆警车,车里坐着几个人,烟头一明一灭。
刘汉东明⽩自己被盯上了,别的地方也不全安,于是回到卡车旁,他很谨慎的没有立刻去开车,而是先观察周围有没有埋伏,然后查看轮胎,气门嘴,确认没有被破坏后才上车发动,夜里气温低到了零下七八度,油箱里的-10号柴油很难启动,需要烧火烘烤才行,深更半夜的却找不到引火之物。
无奈之下,刘汉东只好找了家彻夜营业的网吧夜包,随便将就了夜一,凌晨五点钟就结账走人,睡眼惺忪的网管打开锁着的后门放他出去,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巷口,堆満杂物垃圾,刘汉东找了<img src="in/gen.jpg">捅炉子的铁钎子,拿了些破棉絮烂⿇袋木条子,准备点火烘烤油箱。
距离卡车还有几十米,刘汉东就觉察不妙,一辆五菱之光面包车堵住了卡车的出路,车的排气管还在冒着⽩烟,估计彻夜都在发动状态,这帮人是来蹲守自己的。
⾝后也传来声响,角落里钻出两个人来,穿着军大⾐戴着棉帽子,眼睛熬得通红,手里拎着<img src="in/gun.jpg">子嘴里叼着烟。
刘汉东将杂物放下,只拿着铁钎子,这玩意作为兵器并不趁手,冬天人穿得厚,菗在⾝上估计都不疼,可是手头暂时只有这个,只能勉为其难的用一下了,扭头就跑这种事情是做不来的,毕竟新买的卡车不能就这么丢了。
面包车里下来四个人,都拿着家伙,链子锁、西瓜刀、一米长短的镀锌钢管。
“哥几个,熬了夜一辛苦了。”刘汉东客气了一句,突然暴起伤人,挥动铁钎子菗过去,正打在一人手腕上,西瓜刀当啷落地。
一场混战开始了,双方都穿着厚重的冬装,拿着简陋的武器,进行着低⽔平的街头械斗,他们和刘汉东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收人钱财帮人办事,打起来光瞎咋呼不玩命上,刘汉东以一敌六,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打着打着,刘汉东靠近了卡车,这才发现风挡玻璃被砸烂了,换一块玻璃要几百块钱不说,这大冷的天没风挡怎么开车!刘汉东大怒,拉开车门从工具箱里抄出一把大号扳手,沉甸甸拿在手里,可比轻飘飘的铁钎子趁手多了,钝器敲在头上,哪怕戴了棉帽子也不好使。
一人手持链子锁跃跃<img src="in/yu.jpg">试,刘汉东虚晃一招,一扳手砸在他脑袋上,登时⾎就下来了,这家伙被打懵了,肾上腺素作用下还没觉得疼,刘汉东第二记又来了,正菗在他嘴上,満口的牙打得纷飞,链子锁落地,人跟面口袋似的歪倒在地上。
其余几个人都傻眼了,这货手黑啊,每人就给五百块,对付这样的狠较⾊,这生意亏大了。
五点半的平川街头,清冷无比,天才蒙蒙亮,早点铺的伙计起来生炉子,听到铁器相<img src="in/jiao.jpg">金鸣之声不噤探头观望,只见一位大侠持剑撵着一群人在街头狂奔,不对,那不是剑,好像是捅煤球炉的钎子,大侠另一只手还拿着扳手,扳手上面似乎还有⾎。
刘汉东打跑了这帮人,回到车旁点了一堆火,把油路中的结蜡烤化,上车发动,风挡玻璃没暂时没法修了,只能冒着寒风开车,估计这帮人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在路上设下埋伏,卡车没风挡玻璃,<img src="in/jiao.jpg">警正好借机查扣车辆,连讲理的机会都没有。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硬闯肯定不妥,刘汉东琢磨了一下,决定就近把车开回江北老家去修理,因为从平川到江北的距离比到近江还略近些,而且走山路比较偏僻,不会被<img src="in/jiao.jpg">警查。
清晨的寒风凛冽刺骨,刘汉东戴上墨镜,用围巾掩住口鼻,顶风开车向北进发,他这一步棋走的果然正确,此刻平川通往近江的⾼速、省道、国道卡口,全都打过招呼了,查扣一辆风挡玻璃破损的近江牌照⽩⾊东风卡车。
六点出头,天才微明,刘汉东开出平川市区,进⼊丘陵地带,他走过这条路,这儿是平川最穷的一个乡,梅姐和浣溪的老家就在这儿。
山风呼啸,围巾<img src="in/gen.jpg">本挡不住风寒,刘汉东降低了车速慢慢行驶,忽然看到前面有一队小生学沿着路边跑过来,队形错落有致,貌似学校组织的晨跑。
孩子们看到没有风挡玻璃的卡车,不由得驻⾜观望,有活泼的还冲刘汉东打招呼,此时一阵引擎轰鸣传来,一辆红⾊重型卡车从前方呼啸而来,刘汉东眼尖,一眼看到重卡的司机在打瞌睡,车辆已经失控。
刘汉东狂按喇叭,挥手让生学们闪开。
丘陵地带的道路狭窄,一边是山坡,一边是⽔沟,小生学们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都很差,慌<img src="in/luan.jpg">中不知所措,有几个低年级的孩子甚至吓得呆立原地,纹丝不动。
红⾊重卡车速很快,眼瞅着就要酿成一场群死群伤的惨祸,刘汉东来不及多想,牙关紧咬,一踩油门<img src="in/ying.jpg">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