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紫苑侧头冷冷的对李捕快他们一伙说道:“我要开始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治伤,你们还要在一旁看吗?”
李捕头叹口气拉了那兵痞一把,说道:“算了,这么个小丫头,也不可能是上面要找的要犯。咱们还是上别处去寻,别在这里打扰贾大夫救人。”
烟娘也非常有眼⾊的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那个兵痞手中,陪着笑脸说道:“各位官爷辛苦了,这点小心意拿去喝茶吧!”
那兵痞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大概有二两重。虽然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于是他一挥手,说道:“真是晦气,咱们走。”这伙人便吆喝着一起大步离去。他们虽然肩负着这整个长安城的治安,却没有一人开口过问云儿⾝上的伤势。
等这伙煞星走了以后,钟紫苑不由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蔻说道:“把你先前抓得药拿给烟娘去煎。”
“<img src="in/jiao.jpg">给我吧!”烟娘拭去了眼角的泪⽔,上前接过⾖蔻手里的药,快步走出了厢房。
“云儿怎么样了?”烟娘走后,一个大约三十多岁,⾐饰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就是这花桥馆的**颜绿⾐。她在十多年前也是这长安城中的一代花魁,那时的她<img src="in/yan.jpg">丽无双,名动天下,也不知多少王孙公子,才子名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今的她依然是五官绝<img src="in/yan.jpg">,⾝材妖娆。只不过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角悄悄爬上的细纹,她的眼睛也变得冷漠浑浊不再清澈动人。可见不管多美的容颜,也抵不过岁月这把无情的刀。
钟紫苑打开手边的药箱,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开始处理云儿⾝上的伤口。她不客气的对颜绿⾐说道:“颜妈妈,她的伤势你也看见了,没有几年时间的将养,这些伤痕<img src="in/gen.jpg">本就不会消失。其实云儿年纪还小,你又何必急着让她接客。亏得你精心教养了这么些年,这一下子全毁了。”
颜绿⾐低头扫了一眼云儿那张稚嫰苍⽩的脸,原本如瓣花般娇嫰的脸颊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没了一丝神采。就连她的耳后都有一道非常狰狞的鞭痕。她心中不得不承认钟紫苑的话,云儿的确是被毁了。
想到这里颜绿⾐心中就大恨,云儿五官精致,⾝子骨天生柔软,是男人最爱的那种。这些年她花了大笔银子在这个丫头⾝上,就是想要捧她成为花桥馆的台柱,再创十五年前花桥馆的辉煌。
两年,只差两年的时间。可恨那张侍郞家的公子在叶梅苏那受了气,就跑到花桥馆来喝酒撒野。也怪云儿倒霉,不好好的躲在后院里练琴,偏要跑到前院去给门外的一个什么小叫花子送吃的,好死不死叫那张公子瞧见了。偏偏自己当时又在陪一个要紧的客人,仆役们不敢来打扰,就变成了如今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想起今天早上,那个禽兽扔给自己两锭金子,还一副嚣张的口吻说道:“这个价钱,应该够给那小丫头开苞了。”她就牙<img src="in/gen.jpg">庠庠,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几口。
只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她张扬一笑,眼底就像是有毒素在无限蔓延,如樱花般的嘴<img src="in/chun2.jpg">里吐出的话却异常冷酷:“进到这里的女人,从来都由不得自己。毁了?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心都早已被毁得⼲⼲净净。行了,多余的话也不用说。贾大夫,你的诊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只管给她用上最好的药。不过我这彩桥馆从来都不养闲人,等她的伤好了,还有得是事情等她做,这些年的银子我可不是⽩花的。”说完她拂袖而去。
钟紫苑正在帮云儿清理伤口,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云儿听了颜绿⾐的话后,⾝体瑟缩了一下。⾖蔻是个暴脾气,她忍不住跳起来说道:“这个**子是在冲谁发火呢?难道云儿弄成这样还是自愿的不成。”
“贾大夫请别见怪。”云儿颤巍巍的小声说道:“颜妈妈也是气急了才会<img src="in/luan.jpg">说的,她平时待云儿是极好的。”
钟紫苑没想到云儿还会帮着颜绿⾐说话,她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惜。可是云儿终究还小,到底单纯了些。以前颜绿⾐对她好,那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如今云儿已经变成了废人,钟紫苑可不认为颜绿⾐是个菩萨心肠,还会一如既往的对待云儿。不过这些话她也不想说出来,让这个已经<img src="in/bao.jpg">受打击的小女孩增添烦恼。
帮云儿处理好⾝上的伤口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还是烟娘把钟紫苑和⾖蔻从花桥馆的后门送了出来。
转了两个弯后,见周围没人,⾖蔻才好奇的问道:“小…少爷,我记得你手上不是有一种⽩⽟膏,祛疤的效果是最好的。为什么不给云儿用上?”
“什么小少爷。”钟紫苑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的说道:“难道咱们家还有一位大少爷吗?”
⾖蔻捂着头顶,傻笑着说道:“一时口误,一时口误。”过了一会,她又不死心的<img src="in/chan.jpg">着钟紫苑问道:“少爷,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为什么呢?”
钟紫苑叹口气说道:“难道你认为让她尽早恢复那⾝雪⾊肌肤,对她来说就是好事吗?”
“难道不好吗?⾝为女子谁不会爱惜自己的容颜呀!”⾖蔻显然还是不太明⽩。
钟紫苑一笑,悠然的说道:“我会帮她恢复,不过要看准时机,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
“喔!”⾖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便进⼊了胡同里,人嘲又多了起来。在这条胡同里走的,基本上都是各⾊各样的男人。有穿着锦⾐长袍的有钱人,也有穿着一⾝短打的贩夫走卒。尽管⾝份不同,可他们都能在这条胡同里寻找到各自的需要。
“咦!那是谁呀?长得好俊俏哟!”⾖蔻忽然拉了钟紫苑的⾐袖一把,兴-奋的指着前方,一脸好奇的问道。
钟紫苑放眼看去,就见一个头戴⽟冠,⾝穿月⽩⾊长袍,<img src="in/yao.jpg">系⽟带,⾝披玄⾊大氅的偏偏佳公子,正骑在一匹通⾝雪⽩的⾼头大马上。一双黝黑的眼睛顾盼生辉,彰显着他的优雅和⾼贵。在他的⾝后还跟着二十多个⾝穿黑⾐的侍卫,走得虎虎生威。周边的行人纷纷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钟紫苑嘴角菗了菗,暗道:也只有这睿亲王,才有这样的声势,出来逛青楼还要带着二十个侍卫耍威风,似乎生怕御史没有借口在皇上面前参他。真是奇怪了,这样一个风流不羁的男人,除了头衔响亮点,样子漂亮点,钱财多了点,哪里就值得那些长安城的贵女们为之狂疯了。就连一向都是眼⾼于顶的刘⽟清都不例外,难道她们都把自己当成了这个风-流王爷的唯一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