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眼光,照在了人的⾝上,一点暖意都没有,相反从心底还涌出来一股寒凉,彻彻底底的冷!
没有吃的,也没有烧的,城外敌人不断的攻击,城中流言蜚语漫天。太原的士兵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庒。一个多月了,许诺之中的援兵<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出现,很多人已经不抱希望了。
过一天算一天吧!
就在这些人颓废到了极点的时候,突然从一旁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向他们摆摆手。
“哥几个,快点跟我过来吧!”
“有什么好事吗?”
“别问了,晚了就赶不上了!”
这个士兵拔腿就走,其他人吭吭唧唧的在后面跟随,穿过了一个破旧的街角,面前出现一座三间小房,从房子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香气。
味道不算浓烈,但是偏偏说不出的香!透过鼻孔,钻到了心眼里。每个人都忍不住大咽口⽔,⼲涸的喉咙,恢复了生机!
“弟兄们,都别等着了,快进去吧。”
十几个士兵涌到了里面,只见在屋子的中间,正好有一个火炉,在上面放着一口大锅,里面的⽔翻着花。在锅的中间,放着几块大巨的⾁,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
有几个士兵直接扑了上来,也不顾滚烫的⽔,伸手就抓⾁,稍微讲究一点的掏出了匕首,割了一块。一张口,就扔到了嘴里。
肥嫰热乎的⾁块,比起什么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一个士兵一边吃着。一边流泪。
“能吃到这口⾁,就算让我立刻死了,都直了!”
叫大家伙过来的那个士兵冷笑了一声:“哥几个,好吃不?”
“好吃啊!”
“吃得⾼兴不?”
“⾼兴啊!”
“你们怎么不问问这是什么⾁!”
这些士兵顿时傻了眼睛,对啊,偌大的太原,连粮食都没有了。怎么还有⾁吃啊!
想到了这里,大家伙的心头全都涌上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不会是…
哇!
有个年轻的士兵脸都绿了。一张口,就狂吐起来。
“大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可不想吃人⾁啊!”
那个士兵冷笑了一声:“吃人⾁算什么。当年困守大凌河的时候。两次都吃了人⾁,这就是吃人的世道,不是我们吃别人,就是别人吃我们!”
这些士兵全都冷静下来,就连哇哇大吐的都忍住了冲动,沉默了半晌,他突然抓起了匕首,向着锅里的⾁块就割了下去。
“别管什么玩意。好歹老子要当一个<img src="in/bao.jpg">死鬼,吃就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人动手,后面的士兵也纷纷跟随。
“没错,你小子别都抢走了,给我们留点!”
看着大家伙拼命的争抢,张伟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弟兄们,大家伙先别着急吃,往这边看!”
他来到了炕边上,用手一扯,将破棉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一匹战马的尸体躺在了炕上,四肢还在,只是部腹有一个大巨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渗着鲜⾎。
几个士兵看完之后,大呼上当。
“老哥,咱们吃得是马⾁啊,你何必吓唬我们啊?”
“哈哈哈,几位弟兄们,马⾁是不假,不过我告诉你们这可不是普通的马⾁。看到了没有,这么大的块头,通体雪⽩,这就是咱们少爷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龙马,让我给偷来了!”
“啊!”
听到了这话,士兵们更加后悔,恨不得马上张嘴,把肚里的⾁全都吐了,不过就算是吐出来,也别想让这匹⽩龙马活过来了!
他们可都清楚,耿聚茂是爱马成<img src="in/xing.jpg">,据说这匹⽩龙马一顿饭就要喂十几个<img src="in/ji2.jpg">蛋,吃得比人都好!现在他们却把少爷的宝贝都给吃掉了,要是让少爷知道了,那还得了啊!
“张哥,你这是在害我们啊!”这些人几乎都哭了起来。
张伟反倒是満不在乎的一笑:“几位弟兄们,照这么下去,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连命都快没了,我真不知道你们怕什么!别说少爷了,就算是老帅来了,也是一句话,我们活不下去了,要是还敢往绝路上<img src="in/bi.jpg">咱们,大不了开城投降鞑子!”
屋子里面的士兵互相看了看,的确到了这个地步,再怕东怕西的,就不配当个爷们!
“张哥,你说得对,咱们就这么⼲了,谁不让老子吃饭,老子就和谁拼命。"
这些人就像是饿狼一样,扑向了锅里的⾁,你一块我一块,吃光了之后,又把剩下的⾁全都煮了。
有人在里面大吃二喝,可是在这座小屋不远,一个人却按着刀柄,咬牙切齿,他就是耿聚茂!
“一帮无聇的畜牲,敢吃我的爱马,老子劈了你们!”
耿聚茂一招手,就要带着亲信冲进去,大砍一番,发怈心中的怒火。可是这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到了耿聚茂的面前。
“少爷,大帅叫您回去呢!”
“回去?等我杀了这些人再回去!”
“少爷,大帅说了,生死的大事,您就别再管区区战马了。”这个家将说着,趴在了耿聚茂的耳边说道:“少爷,河南来消息了!”
耿聚茂一听这话,就是想被一盆冷⽔泼头,瞬间清醒过来。
“快,前面带路!”
屋子里的人还都沉浸在美味的马⾁之中,连点汤⽔都没剩下,全然不知,自己是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个来回!
耿聚茂撒腿跑回了王府,一路来到了正厅。耿仲明还在中间坐着。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弓<img src="in/yao.jpg">驼背。脸上⽩发也多了,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空架子一般,浑⾝上下都没多少生气了。
冷眼一看,老爹竟是如此的衰老,耿聚茂鼻子头发酸。
“爹,都是孩儿不孝。没有识破安**的卑鄙用心,怂恿您老和鞑子开战,结果落到了今天的地步。全都是孩儿无知,还请您老责罚!”
耿仲明缓缓的转过头,伸手拉住了儿子。
“快起来吧,咱们⽗子之间不说这个。就算是我不反下场就会好吗?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被鞑子砍了头。其实啊。自从投降了鞑子那天开始。我就应该知道,早晚都是这个下场。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就连顾振华我都不怨。人家有本事,活该咱们被玩弄,人为刀俎我为鱼⾁啊!”
耿聚茂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爹,安**有什么消息没有?”
“有!”耿仲明点点头说道:“我儿。刚刚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顾振华答应了会在半个月之內。就采取行动,支援咱们。”
“他说没说具体什么行动?”
“没有!”
耿仲明痛苦的摇头摇:“爹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是顾振华又一次哄骗咱们?”
耿聚茂接过了书信,反复看了几遍。
“爹,孩儿不敢妄加揣测,不过从书信上来看,未必是假的?”
“哦?我儿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耿聚茂道:“爹,我就是一种感觉,到了这个地步,顾振华没有必要再欺骗咱们了,他想看着咱们和鞑子两败俱伤,但是未必愿意看着咱们被多尔衮弄死!”
耿仲明听完之后,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儿总算是长大了,你说的不错,顾振华不管咱们,他就要想着夺取山西吧!”耿仲明说道:“儿啊,你马上传我的命令,把仓库里面剩余的救命粮都拿出来,另外把爹爹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战马也都杀了,让弟兄们有口吃的,无论如何,也要咬牙撑住!”
“遵命,孩儿这就去办!”
…
茫茫古道,昨天夜一的骤雪,将山川都染成了银⽩,一阵朔风刮来,细碎的学块落在了脸上,调⽪的钻进了脖子里,让人浑⾝<img src="in/ji.jpg">灵!
“二哥,没想到山西的雪也这么大,都快赶上辽东了!”岳破虏<img src="in/ying.jpg">着朔风,大声的说道。
李旭点了点头:“雪大也好,也不好,就看咱们能不能克服困难了,告诉弟兄们,全都小心…”
还没等李旭说完,突然前面就传来一阵喧嚷,有人喊道:“不好了,大炮和人都掉下去了!”
李旭急忙赶来,只见在斜坡的下面有一门红⾐大炮,在傍边还有一个士兵,已经一动不动了。
“快去看看,是生是死。其余人都听着,给我多加小心,前后照应着,不许再掉下去了!”
一路上这样的险情并不少,不过士兵们全都咬牙<img src="in/ting.jpg">着,渐渐的他们看到了万里长城,绵延不绝的烽火台就在他们的左手边,李旭和岳破虏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二哥,咱们刚刚过了云川,前面就是大同,那可是九边重镇啊!”
李旭也笑道:“没错,王爷让咱们攻击袭击大同,可是一步好棋啊!弟兄们的状况怎么样,还能不能打仗?”
“放心吧。”岳破虏笑道:“我部下三千七百名骑兵,除去行军摔伤和阵亡的,还有三千六百余人。炮兵损失了两门火炮,五名炮手,如今还有二十八门大炮,⾜够轰开大同了!”
“好!”
李旭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告诉弟兄们,原地休息三个时辰,等到半夜的时候,向着大同进发,拂晓时分,准时发动攻击。我们就在鞑子最困乏,最松懈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