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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向晚时分,夏阮陪着李氏用了晚膳。
她和⽗亲在书房的争执,想必李氏早已知道。
大伯⽗一直在挑唆⽗亲,导致⽗亲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大,有的时候直接就会将气撒在⺟亲⾝上。
“你⽗亲,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氏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夏阮知道⺟亲想说什么,若是她嫁去萧家就能解决这些事情,她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夏阮一直都知道,大伯⽗是见不得他们好。明明是亲人,却为了利益闹成这般。
似乎只有亲人过的不好,他们才安心,才会觉得⾼人一等。
李氏从袖口拿出手巾拭掉眼角的泪⽔:“过些⽇子,跟娘去岳家吧。”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这些⽇子夏阮一直都在想,⽗亲这次是铁了心要她嫁⼊萧家,她若是和以前一般哭闹,又会造成昔⽇的惨剧。这些年夏阮一直都没有想明⽩的就是,从前⺟亲为什么从未和她说起过岳家,如今这岳家又是怎么回事?
当年她唯一记得⺟亲在离开她之前的⽇子里,总是会抱着一个檀木盒念叨:不够啊,还是不够啊。
她不明⽩当时为什么⺟亲会如此说,只是简单的以为⽗亲的死给⺟亲带来毁灭一般的伤害,可是如今想起,却觉得处处是纰漏,她到底是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红了眼圈。
“娘亲,这些不急…”夏阮安慰⺟亲,也在安慰自己“⽗亲或许只是说说,他只是听了大伯⽗的话,才会如此。”
李氏摇了头摇,这些年她早已经猜出其中的端倪。若是丈夫是个求上进之人,哪里会被一两句话给挑拨的变了样,人的本质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如今你成安哥已经是有秀才功名在⾝,自然是要我们去拜访的。你准备准备,等年后我们就过去瞧瞧。若是你不中意,还可以…”李氏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其实她多少也没谱,毕竟这是她们家在⾼攀。
当初周围的人都劝她不要嫁到夏家来,夏富成不会是她的良人。李氏心里也清楚,若是她嫁到夏家,⽗亲便会和她决裂。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嫁到了夏家,做了夏富成的<img src="in/qi2.jpg">子。
这些年她和娘家那边的亲戚走动的少,如今若不是为了女儿的亲事,她也不会再去找娘家的人。因为李氏深知,若是女儿嫁到萧家,以后的⽇子,必定比她更苦。
这些糟心的事,她一个人受就好了。
“娘亲,这事你说怎么便怎么。”夏阮思索了一下,才开头提议“过些⽇子,女儿想继续做点小生意,⺟亲你看如何?”
夏阮明⽩,有权之人不一定有钱。
岳家如今是有权,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呢?这里面肯定是有古怪的,⺟亲必定瞒了她不少的事。⺟亲当年的死,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谜团,所以她必须要往最坏的地方去做打算。
如今她的手里也没有多少钱,想要让岳家瞧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继续做生意,一旦可以站直了<img src="in/yao.jpg">,哪怕岳家那边生了变卦,⺟亲来⽇也不会被<img src="in/bi.jpg">到绝路上。
只是做生意,女儿家多有不便,她想同⺟亲商议一番。
“是钱不够使了吗?”李氏听到这里的时候,神⾊里带着少许的忧虑“你要多少。”
夏阮微微一笑,⺟亲怎会担心这个。
前些⽇子⽗亲在⺟亲的手里拿了不少的银子,说是想要做生意,想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亲瞧⽗亲这些⽇子是真的‘回头’了,如同一位好丈夫。二话不说,就拿了不少的银子给⽗亲。夏阮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亲居然拿着这些银子去养了舂梨苑的戏子。而舂梨苑那边的老板,和大伯⽗一直<img src="in/jiao.jpg">情不浅,这也是后来夏阮在大伯⽗家里住的时候听说的。
⺟亲一心向着⽗亲,心里装的永远都是⽗亲,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昔⽇也是这般,一直都相信唐景轩,每次唐景轩说什么,她都觉得是对的,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她非常的清楚。
女人总是在自己喜<img src="in/huan.jpg">的男人⾝上犯傻。
夏阮心里多了一些犹豫,感情的事情如人饮⽔冷暖自知。想到这里,她缓缓地道“不是的,女儿的银子是够用的。前些⽇子⺟亲也知道女儿赚了钱,女儿其实是想让王管事从庄子上来这边,开舂了再回去。”
雪中送炭的人少,锦上添花的人多。王家当年的恩情,一点点一滴滴她都是记在心里的,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王家的人。但是王三在账目上始终不如王管事,有的时候她只能等王管事来了再做打算。
瞧见⺟亲兀自沉思,夏阮便又叮嘱道:“娘亲,过些⽇子若是大伯⺟来同你借银子,你只借三百两,多了一概说没有,一定还要让大伯⺟写下字据。”
“怎会?”李氏略有些吃惊,女儿这话她实在没琢磨透话中的意思。
夏阮此时也不知如何和⺟亲解释,大伯⽗手的钱几乎都赔在棉花上了,要说大伯⽗机关算尽却未曾想过,他窥视别人钱财的时候,也会被人窥视。只是这些年,大伯⽗太过于自信,从未去注意这些。
自信是好事,可是过分的自信,就是自负。
她来⽇做生意,大伯⽗必定是会有样学样,可是有的事情,不是靠着学就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到时候大伯⽗手里缺钱,必定是要从⺟亲这里借,而开口的人自然是大伯⺟。
只要能拿到大伯⺟借钱的字据,这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亲,这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只要按照女儿说的做便好,切记一定要有字据。”夏阮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多做解释,却听到外面翠柳的声音传了进来。
翠柳在屋外禀告:“夫人姐小,大姐小和二姐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