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三姐小病了。
从宮中归来之后,这消息第二⽇便在京都中传开了。
夏家这几⽇总有大夫进进出出,这些人皆一口咬定,夏家三姐小的确是病的很严重。
此时,京都西城的小院內。
少年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轻声问道:“是什么毒?”
“回主上,从那些大夫的嘴里描述的来看,应该是葵落的毒。”跪在地上的人回答。
少年露出一丝讽刺的笑:“葵落?小八还真的做到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说话,只是将头又庒低了一些。
他害怕眼前的少年。
因为这个人,正是朱砂。
外面人皆以为主上的名字叫朱砂,连主上也快习惯了这两个字,可是他们这些长年跟在他⾝边的人,却非常的清楚。主上的名字,不是朱砂,而是诛杀。
人如其名,忍残至极。
朱砂用右手托着下颚想了想:“东生,宮中情况如何了,小八那边处理好了吗?”
“回主上话,八公主已经自尽。”东生嗓音有些颤抖“皇上已经将八公主的尸首命人烧毁,所以…”
东生怎么也没有想过,八公主会死的如此凄惨。
当年众人皆以为朱砂喜<img src="in/huan.jpg">八公主,因为这些年来朱砂将八公主当做手心里的明珠一般疼爱,只是谁也没想到,朱砂居然会将八公主送进宮,还安排在建广帝的⾝边。如今东生说八公主死掉的消息。朱砂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东生知道,他的主上,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朱砂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那么,便让人想办法,将她的骨灰带回来,你去派人告诉宁贵人,若是来⽇想要全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就将这件事情给我办到。这样的话,或许我可以不追究她私下做的那些事情。”
东生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院子內,一时气氛有些庒抑。
朱砂没有开口。东生便不敢从地上起来。他此时只能跪在地上,等待朱砂说话。只是东生却一直没有等到朱砂说话,反而是等来一声叹息。
“你出去吧,小八的骨灰。一定要带回来。”朱砂<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眉心。眼里全是疲惫。
东生站起之后。便缓缓地退了出去。
等东生走了之后,朱砂才若有所思的看着院子盛开的木槿花。虽快已过花期,露出败势。却依旧顽強的挂在枝头。
他闭目想到了小的时候…
⽔元目刁蛮任<img src="in/xing.jpg">,总是会跟在他的⾝后,然后每次还会训斥他不懂事。她那双如海⽔一般的眼眸,清澈极了。
她在他的生命里逗留了很长的时间,长到朱砂都觉得,如今她死了,他的心里也有些难受。
只是,朱砂也知道,他不能喜<img src="in/huan.jpg">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会成为他的软肋。
而⽔元目,或许来⽇会变成他的软肋。
他已经快要忘记了,小八其实不叫⽔元目。
从他踏⼊这场棋局开始,他⾝边的人便会成为他手里的棋子,如今能逃过他控制的人,便只有他的哥哥。朱砂想到这些,面上挂着几分无奈,他不能输在这里。
一切都如同他料想的一般,当年⺟亲本以为可以控制李家,李长月的出逃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从⺟亲的手里接过这个秘密之后,便将⺟亲的那份不甘心一起带在了⾝上。
他本应该和南亭是一个位子上的人,都是一个⽗亲所出,为何他就必须低人一等。
他已经不想再和从前一样,卑微的过着委屈自己的生活。从他离开家的那一天起,他便知道有朝一⽇,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尽⼊他的囊中。
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朱砂捏紧了双手,蓦地睁开了眼,对着外面道:“北生,进来。”
很快,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约摸十九的少年,他的脸上带着被剑所伤的疤痕,显得格格不⼊。
“主上。”北生跪在地上。
朱砂皱眉,低声道:“前几⽇我让你去庄子上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回主上话,属下已经将她带回来了。”北生嗓音沙哑“不出三⽇,马车便可以到达京城。”
朱砂笑了笑:“直接送到夏家去。”
这次他准备送夏阮一份大礼。
…
夏家宅子里,夏家坐在软榻上,打了一个噴嚏。
杜兰赶紧将手帕递了过去:“姐小?”
“没事。”夏阮笑了笑,从杜兰手里接过手帕,又看了一眼窗外“小瑞那边最近怎么样?”
杜兰没想到夏阮会问小少爷的事情,她想了想才道:“小少爷很好,这几⽇姐姐会菗空过去给小少爷扶脉。只是姐小…你这样的⽇子,还要过多久?”
杜兰没有明⽩,姐小为何会装病。
夏阮听了之后,露出一丝浅笑,她这也是不得已。
如今宮中的情形,她是不适合再进宮了。虽然安贵妃这次是无意,但是的却给她带来了不少的⿇烦。她不想又给自己找⿇烦,这次帮安贵妃,也算是还了安贵妃帮她从南家拿下那些财产的的情分。而且,夏清荷如今已经是贵人,又有了⾝孕,她若进宮不是给夏清荷机会来对付她吗?
夏阮自然不想给夏清荷这个机会。
“还要等些⽇子。”夏阮倒是不避讳这些“外面皆传我这是一场大病,我当然要做⾜了样子,只是瞒着⺟亲…这事还得继续瞒着,我看再过些⽇子,我就是真病,也要逃不过那些事情了。”
杜兰没有听懂夏阮话中的意思,疑惑道:“难道姐小病成这样。安贵妃娘娘还会邀你⼊宮?”
夏阮头摇,淡淡地道:“安贵妃娘娘自然不会邀我⼊宮,但是宁贵人怕是会急着要我⼊宮。所以,外面若是传我病⼊膏肓,你也不用去辩解,只当是笑话听着便好。”
杜兰听了点了点头。
曾贵妃和安贵妃落⽔一事,建广帝只将⽔贵人处死,并没有责怪曾贵妃。其实,当时所有的宮女都可以作证,这事是曾贵妃想要陷害安贵妃。建广帝若有心。自然能将这些查的清清楚楚。但是这个时候建广帝却按捺了<img src="in/xing.jpg">子,选择了不动声⾊。
大皇子这些⽇子在朝堂上也算是舂风得意,四皇子自小⾝子不好,自小养在宮中。前几年。建广帝又赐了一座宅子给他。四皇子搬了出去。只是⾝子一⽇不如一⽇。六皇子虽然有能力和大皇子一博,只是如今的六皇子还在等待时机,并不会主动出击。
大皇子只要不出事。曾贵妃依旧会在她的位子上坐的稳稳的。
夏阮知道,这件事情已经让建广帝对大皇子有些忌讳了。
六皇子在等建广帝对大皇子动怒的那一⽇,只是这两位皇子怎么也没想到一直是病秧子的四皇子,居然会是笑到最后的人。
现在最⿇烦的事情,其实已经摆在她的眼前。
⽔贵人就算是死了,也没有放过这些人。
⽔元目其实从进宮便早已打算不再回去了吧?所以她才敢在⾝上用葵落这种香料。朱砂这次倒是找了一个厉害的角⾊。
再过一个月便是皇后的寿辰,她知道这次对于宁贵人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她如今装病也不过是能躲一些⽇子,但是在江皇后寿辰的那一⽇,无论是江皇后也好,是宁贵人也罢,都会在那天想尽办法让她⼊宮,然后给她致命的一击。
夏阮<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眉心,开始思索要如何躲避这即将面对的问题。
“姐小,用药了。”杜兰从门外将汤药端了进来,然后搁在了夏阮的⾝前“真的还要吃吗?”
夏阮端起药碗,一口将汤药喝了下去,然后才拿起手帕拭了一下嘴角:“你姐姐不是说,这药吃下后只会<img src="in/luan.jpg">了脉象,其他并无大碍吗?”
杜兰有些不甘,一张小脸崩的紧紧的:“是药三分毒。”
夏阮笑了笑,并不作答。
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她必须拖延住时间,江家那边这几⽇已经开始在朝堂上有小动作了,若是她此时再出事,那么三舅就会分心。
而且,夏阮觉得这样病着,也是有好处的。
起码,她不用每⽇担心宮中又有人传她进宮。
“我知道。”夏阮想了想又道“今⽇⺟亲说有人要来拜访,现在来了吗?”
杜若想了想,头摇:“奴婢去瞧瞧。”
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茴香的声音:“小…姐小,不好了,不好了。”
夏阮没有微微一蹙:“进来。”
茴香这些⽇子虽然一直都在夏阮⾝边伺候,但是更多的时候,都是杜兰在夏阮的⾝边。这次茴香把握了机会,提前将这个消息告诉夏阮,那么对于她以后来说,便能有更多的好处。
毕竟,夏阮是讨厌这个人的。
茴香跪在了地上“外面来了一辆马车,说是从东<img src="in/yang.jpg">县来的。”
夏阮神⾊不改:“是谁?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马车上的人说是四姐小。”茴香露出惊恐的神⾊“夫人已经去接四姐小了,而且…夫人说,先要瞒着姐小,因为四姐小受伤了,怕你担心。”
夏雯?
她不是在庄子上吗?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阮多少有些疑惑,这到底又是谁的主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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