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猜忌

　　柳⽟江进门来，先是聊了几句别的，然后才慢慢地说到柳⽟波和柳⽟汶的事情上。

　　“二叔，听下面人说，二叔给柳⽟波找了差事？”柳⽟江似乎很随意的问柳二老爷，一面却小心地观察着柳二老爷的脸⾊。

　　柳二老爷就点点头，这件事他不认为多重大，也不认为有隐瞒的必要。

　　“对。你也知道他，你看他怎样？”柳二老爷就问柳⽟波道。

　　“哦，”柳⽟江沉昑了一下，才斟酌着道“祖⽗在的时候，是看着他们⽗亲。他们⽗亲没了，他这个当家立事的，听外面人说，似乎不大妥当。”

　　“怎么个不妥当法？”柳二老爷就问。

　　“圣人的话，修⾝齐家治国平天下，后两项就不说了，他没有那样的才⼲。就是前头两项…，修⾝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好，齐家，那是一塌糊涂。⽗亲不怎么理会他，就是因为他实在提携不起来…上不得台面。”

　　显然，柳⽟江对柳⽟波的印象很不好，如果不是考虑到柳二老爷给柳⽟波找了差事，还各方接济，不知道柳二老爷心下是怎么想的，他的话就不会说的这样婉转、含蓄了。另外，他一句没提柳大太太，而是说了柳大老爷。据柳若姒近⽇得知，柳大老爷历来不管这件事，都是柳大太太一手<img src="in/cao.jpg">持的。不再接济柳⽟波一家，也是柳大太太的决定。柳⽟江这么说，自然是考虑到，在柳二老爷心目中，柳大老爷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虽柳二老爷自幼读书比柳大老爷好，仕途更顺利，更清贵，但是兄弟俩感情一直不错，柳二老爷很敬重柳大老爷。

　　“这些，我都知道了。”柳二老爷就对柳⽟江道“等会，我正要去跟你⽗亲说一说。他虽然不好，毕竟投奔了来，也是柳家族人。看老太爷的面子。…他一家确实过不得了，总不能就看着。于咱们家面上也不好看。”

　　“二叔说的是。”柳⽟江见柳二老爷这样说，就道“二叔，他们这是刚找上二叔，还有些人样。不是我说，实在辱没了读书人，是泼⽪的行径。二叔清贵的人，无需沾惹上这种人。二叔吩咐下来，侄儿子去料理。…这样一桩小事，本也不用二叔费心。”

　　这是让柳二老爷不要在理会这件事，他以后会接济、照应柳⽟波一家。

　　如果是前两天，还没有见过柳⽟汶的时候，柳二老爷一定非常乐于接受这样的建议。可是如今，他见过了柳⽟汶，对那孩子很有好感，尤其是安排柳⽟汶⼊学的事情，他想亲自料理。

　　“我知道，你想替二叔分忧。”不过，柳二老爷对柳⽟江的建议，还是很⾼兴的，觉得这个侄子贴心、孝顺“这事也不⿇烦，这两天，我打算送⽟汶那孩子去念书。往后若有事，我再找你。”

　　“二叔还要送柳⽟汶去念书？”柳⽟江做出惊讶的表情，似乎是才知道这个消息似的。

　　“对，你没见那孩子，是个读书的苗子。耽误了可惜。”柳二老爷就道。

　　“二叔爱惜人才，不过，这孩子年纪也大了些，怕是要辜负了二叔。二叔座下弟子…”柳⽟汶看见柳二老爷的脸⾊，立刻打住了话题“既然二叔看重他，这也<img src="in/jiao.jpg">给侄儿，保证安排的妥妥当当。”

　　柳二老爷本来确实是不耐烦这些琐事的，但是这次却不同。

　　“这个也不必了。”柳二老爷就道“我已经想好了，送他去宗学。这件事，还得我亲自出面。”

　　“宗学？！”这次，柳⽟江是真的吃惊了。

　　柳若姒知道柳二老爷决心送柳⽟汶去宗学里念书，也吃了一惊。看来柳二老爷对柳⽟汶的欣赏和喜爱，还超出了她本来的设想。她本以为，没有这么快的。看来，柳二老爷确实是识得人才的，想想柳⽟汶今后的发展，柳二老爷的眼光没有错。

　　能够进⼊宗学，获得最好的教育，以后柳⽟汶的前途不可限量。、

　　柳若姒跟着柳二太太给柳⽟汶准备去宗学所需的东西。

　　“那里念书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弟子‬。”柳二太太一边挑选尺头，一边跟柳若姒道“那孩子言谈举止都好，穿戴打扮上，不能露了怯。”

　　柳二太太挑的是最好的尺头，要给柳⽟汶裁制⾐裳。

　　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带着人就过来了。

　　“婶子这是…要给我三妹妹做⾐裳？”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看着炕上摆着的尺头，故意问道。只看那尺头的颜⾊，就不是柳若姒穿的。

　　“并不是。”柳二太太也没在意，就告诉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道“是给⽟汶那孩子做的。你二叔要送他去宗学里头念书。”

　　“⽟海就在宗学里头。”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的手抚过那光滑的绸缎，眼中闪过一抹异⾊“二叔和婶子太过心慈了。宗学，哪里是谁都能去的。外面的私塾，也很不错了。”

　　“你二叔看他是读书的苗子。”柳二太太就道“我也不大懂，你二叔自然有道理。”

　　这是实话，柳二太太对柳二老爷是很信任的，甚至有些崇拜。估计当初没成亲的时候，就很为柳二老爷的才学倾倒了。

　　柳若姒一边整理尺头，一边忍不住嘴角含笑。柳二太太这样无意的说辞，应该让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很多准备好的话都无法开口了吧。

　　果然，就见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张了张嘴，有一会都没有开口。

　　柳若姒将尺头都收拾好，一面让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坐。这一会，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也恢复了过来。

　　“婶子和三妹妹都见过柳家那女人了吧？”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坐下后，喝了口茶，就问道。称呼马氏为女人，可见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对此人的态度和看法。

　　“见过了。”柳二太太点头，叹了口气。

　　柳二太太这样的口气和态度，很是鼓励了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她开始口若悬河地说起马氏来。

　　“…就没见过这样不贤良的妇人，婶子这样金贵的人，就不该见她，被她气了，腌臜了，不是小事。婶子今天给了她好脸⾊，明天她就要蹬鼻子上脸的。大太太和我，都没少被这女人气。为什么就不理会她了那…”

　　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告诉柳二太太和柳若姒，马氏是如何的过分，大太太和她又是如何的无奈。

　　“债主一样，说话做事又上不得台盘，把老太太都气坏了，老太太发话，说不理她们了。”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说完，又道“我知道，太太是慈悲的心肠，是看她孩子，和她那小叔，不忍心的。”

　　“你说的是那。”柳二太太就道，听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搬出柳老太太来，她是不能当等闲话来听的，就看了柳若姒一眼。

　　这些天，柳若姒已经打听过。对柳⽟波、马氏这一家子的事，柳老太太并不曾管，都是柳大太太和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在管。现在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却这样说，她虽不相信，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我们老爷和太太正打算要去跟老太太说，”柳若姒就道“还得听老太太的示下。我们太太也看不上那个女人，大嫂刚才的话，不看别人，还是看着柳家自己的子孙。”

　　“是这个理。”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就道，又一面小心查看柳二太太和柳若姒的脸⾊，试探着问“可惜了⽟汶那个孩子。”

　　“…送他去念书，以后出息与否，还得看他自己。”柳若姒故意道。

　　柳二太太也点头，她赞成柳若姒的这个看法。虽然喜<img src="in/huan.jpg">、可怜柳⽟汶，但是也要柳⽟汶自己有才学，肯努力。

　　“是，是。”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不知道祖辈积下多少<img src="in/yin.jpg">德，能见着婶子。是他的大福气。”

　　“三妹妹这两天还头疼不，可想什么吃的？”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去了心中的某个疑虑，又笑着关切柳若姒。

　　“都好了，也不想什么额外的吃。”柳若姒就道“就是想跟大嫂商量一件事。”

　　“有什么事，尽管说。”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立刻道。

　　“我这院子里，想添两个人。”柳若姒就告诉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道。

　　“这个好办。”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不等柳若姒的话说完，立刻就应承道“我那有调/教好的小丫头，就叫了来，随三妹妹挑拣。”

　　“大嫂好不容易调/教好的人，我不敢捡现成的。”柳若姒就笑着道“是我<img src="in/nai.jpg">嬷嬷家两个孩子，年纪也够了，正好进来伺候。”

　　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听柳若姒这样说，面上就有些为难。她是想在柳若姒⾝边安揷人手，却没想到柳若姒自己先挑了常嬷嬷的孙儿孙女。

　　“怎么，大嫂可是为难？”柳若姒立刻就道“我并不想为难大嫂。咱们家也有这个常例，比如大哥哥⾝边跟着的人，大姐姐院子里伺候的人。

　　“…”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就陪笑，支吾着。

　　柳若姒心中暗暗冷笑。说什么她要什么吃、什么玩的都有，那不过是拿公中的钱做空头人情。现在，她想要两个心腹的人，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就不愿意了。

　　这是真的对她好，关心她吗？她以前为什么没看出来那。是啊，她以前几乎是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就算提出了什么要求，那也不会影响到这些人的利益，她又怎么能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那。

　　今天，这两个人，她却是要定了。

　　“平常就说多疼我，不过是两个人，又不算破例，大嫂就作难了。”柳若姒故意板起脸，扭⾝不看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算了，只当我没说过吧。时辰不早，大嫂该忙什么就去忙好了？”

　　柳若姒这样闹起脾气，小孩子一样，还比她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更难以应对了，起码对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正是如此。

　　“哎呦，三妹妹，这可屈了我的心了…”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忙陪笑上前，拉住柳若姒的手，亲切地道。

　　“…就是那俩孩子年纪小些，⽩拿那几个月钱又怎样。不行，我从自己的月钱里出就是了。”柳若姒似乎是赌气似地，又说了这样一句话。

　　“三妹妹，你看你心急。”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立刻就道“不过是两个人，三妹妹开口了，就算作难，难道我还能不答应吗？”

　　“大嫂答应了？”柳若姒这才扭过脸来，追问道。

　　“应了，就依三妹妹。”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这次答应的很慡快“我这就打发人叫他们上来，要给几等的月钱，也听三妹妹的。”

　　“三妹妹，可还有别的事，嫂子一并给你办了。”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见柳若姒脸⾊转好，更加卖力讨好。

　　柳若姒笑了笑，她是还有事情想要办，只是，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必是不肯同意，而且，那也不是柳大/<img src="in/nai.jpg"><img src="in/nai.jpg">能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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