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暖历来以温柔贤惠的面貌示人,且又以柳若姒的好友自居,劳氏这样的话,她自然又不能反驳。然而,劳氏却不会就此放过她。
“想起来真真可笑。”劳氏将目光收回,落到苏晴暖的脸上“侯爷这样的人,先前竟有人还看不上,觉得侯爷配不上她似的。可不是目光短浅,不知道天⾼地厚吗?如今侯爷成了亲,只怕她呀,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侯爷不仅有才⼲,还有福气,能娶到柳家三姑娘这样好的女子。这柳三姑娘的家世、样貌、人品、才学,可都比那目光短浅的姑娘強多了。…真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劳氏的话,一句一句的,都正好刺在苏晴暖的心上。不过当着劳氏和这些人面前,苏晴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那,当初姑⺟看上了魏九姑娘,魏家百般推脫。二嫂知不知道魏九姑娘病了,想来也是后悔的缘故。”苏晴暖并没有附和劳氏夸奖柳若姒的那些话,一面却又将话题转到了魏九姑娘⾝上。她似乎是认定了,劳氏所说的目光短浅的姑娘,就是魏九姑娘,可与她没什么相⼲。
劳氏看了苏晴暖一眼。苏晴暖也算是极聪明伶俐的一个人,就这样巧妙地转开话题,还撇清了她自己。只是,各人的心事各人知道。劳氏坚信,通过她这些天的观察和查探,她可没有看错苏晴暖的心事。
苏晴暖说了这一句话,突然又哎呦了一声,随即笑昑昑地看着劳氏。
“看我,怎么就忘了。魏九姑娘病了,二嫂自然比我还先知道,我还当一件新鲜事来说给二嫂听了。”苏晴暖笑着打量劳氏,一面说道。
魏九姑娘确实是年前就病了的,而且<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在府里头过年。就被家里人给送到乡下去养病去了。传说中,魏九姑娘是突然染了风寒,病逝很是不轻,所以需要送出去静养的。但是,这京城中是并没有什么秘密的。大家都知道,魏九姑娘染了风寒是假,心病却是真的。
先是荣成翰与柳若姒定亲,魏九姑娘不得不将目标转向了韩青。失去了与荣成翰成亲的机会,定远伯府和魏九姑娘都将韩青当做了唯一的选择,并且势在必得。定远伯府的一贯做法。自然是在舆论上头先造势,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韩青是必定会与魏九姑娘结亲的。
然而,紧接着就在腊月里,韩青却与柳若娟定下了亲事。
魏九姑娘受不了人们怪异的眼神和风言风语,只能暂时避去了乡下。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新闻,大家几乎都知道了。苏晴暖却故意说出来,还似乎无意地说劳氏一定比她早知道。劳氏怎么就一定比她早知道的,当然是因为劳氏的院子里如今有了魏家的人。
魏九姑娘的族中堂姐魏六姑娘。如今可不是做了荣成翔的妾室,劳氏的姐妹了!
这是苏晴暖对劳氏的反击。不过,如果苏晴暖知道劳氏正因为这件事而在心里头恨上了她,想必她在说这样的话之前会多思虑思虑的。
“我自来不在这些闲人闲事上用心。倒是七妹妹消息灵通。以后有什么新鲜事,可记得要来跟我说说,也免得我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始作俑者却在她的面前嘲笑她!劳氏庒下心中的恨意,话中有话地对苏晴暖说道。
苏晴暖自然听出劳氏话中的不是滋味来。却还没有往她自⾝上想去,只是认为劳氏是因为提到魏六姑娘而心中醋意大发。
“…说起来,恐怕二嫂还不知道。”苏晴暖亲热地挽住劳氏的手。两人慢慢地朝舂晖堂的方向走去“三嫂和魏姨娘,还是很不错的闺中好友那…”
“哦?”劳氏略微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示意苏晴暖继续说下去,只是暗地里却冷笑了起来。苏晴暖这样的举动,想要挑动她去对付柳若姒?当她和苏氏、世子妃是一样的人吗?苏晴暖自以为聪明,在她这里却无论如何达不到目的。不过,这倒是再次证实了她的猜测。
傍晚,柳若姒和荣成翰是在舂晖堂用的晚饭。这是永靖王爷吩咐下来的。世子妃因为⾝子的缘故并没有来,荣进因此也就没来,世子荣成翊倒是来了,还有荣成翔和劳氏带着两个孩子。众人都聚齐了的时候,苏氏又想起苏晴暖来,打发人去叫。苏晴暖过来,却不肯留下吃饭,说是要去陪着世子妃。
苏氏很受感动,当众就赞苏晴暖贴心、懂事。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这顿晚饭大家吃的倒是极融洽。晚饭过后,从舂晖堂中/出来,柳若姒和荣成翰一起回到了云⽔居。
脫了大⾐裳,换上家常的袄裙,柳若姒靠在榻上逗波斯猫雪球玩耍。荣成翰一天都陪着她,⾝边又有常嬷嬷等人贴⾝服侍,初进王府,柳若姒适应的很不错。
雪球猫对新的居所竟然一点儿也不认生,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的。
“没看出来,你还真是只心宽体胖的猫。”柳若姒<img src="in/rou2.jpg">着雪球雪⽩的肚⽪,笑着道。
荣成翰这个时候也换了⾐裳出来,看见柳若姒有些慵懒的样子,眼底不由得露出笑意。荣成翰也走过来,在柳若姒对面坐了。他一坐下,正好柳若姒抬头看了一眼。
“咦?”柳若姒看见荣成翰<img src="in/yao.jpg">间有东西一闪,看着竟十分眼<img src="in/shu.jpg">。
“怎么了?”荣成翰就问。
“你<img src="in/yao.jpg">上挂的什么,我怎么看着眼<img src="in/shu.jpg">。”柳若姒坐直了⾝子,问荣成翰。
“能有什么,想来是从前岳⺟给我做的针线,或许是你做的?”荣成翰故意不在意地说道。
“不对。”柳若姒眯眼,这样的话,荣成翰或许糊弄的了别人,却糊弄不了她。她自幼聪慧,尤其是记忆力特别好,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当初柳二老爷为她启蒙,发现她有这样的资质,在欣喜之余还颇为惋惜。如果柳若姒生为男子,已故的祁大学士,还有他这一枝的文脉就不愁没人继承并发扬光大了。
柳二太太给荣成翰的针线,柳若姒虽并没有十分在意,但是心中却都是有数的。方才她看见荣成翰<img src="in/yao.jpg">间系的荷包,分明是她的针线。可她却不记得什么时候送过荣成翰那样的荷包。
“我娘才没送过你那个,你拿来给我瞧瞧。”柳若姒向荣成翰伸出手。
荣成翰却故意不给。
“你给不给?”柳若姒假装生气。
“给我亲一下,就给你看。”荣成翰笑道。
荣成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柳若姒就觉得脸上一热,忙扭头往屋里四下看了一眼。小夫<img src="in/qi2.jpg">俩近前并没有人伺候,倒是常嬷嬷带着腊月、六月在不远处剥果子,门口是另外两个小丫头。
门口的丫头怕是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是常嬷嬷那边却必定是听的见的。
柳若姒就瞪荣成翰。谁能想到,荣成翰这样一个黑面神一般的人物,私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荣成翰见柳若姒又羞又恼,一张脸红扑扑的,越发显得俏/丽媚妩,就特意多欣赏了几眼,瞧着柳若姒要发火的时候,他才将<img src="in/yao.jpg">间的荷包解下来递给柳若姒。
柳若姒接了荷包仔细看了,确实是她的针线。她记得这个荷包是丢了的,还让丫头们找,后来也没找着,就只当是雪球不知道给玩丢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却是在荣成翰这里。
“我还当被雪球给玩丢了,却在你这里。”柳若姒捏着荷包,用目光询问荣成翰。
荣成翰却是有些得意,竟也不隐瞒柳若姒,就告诉给柳若姒,正是那天柳二太太想要送他田庄的时候,无意间得了的。
“是雪球叼了来送给我,我还当是你指使的。”荣成翰又故意道。
“胡说八道!”柳若姒又气又笑,甩手用荷包扔荣成翰。这荷包自然伤不到荣成翰分毫,反被荣成翰接在手里,又挂在了<img src="in/yao.jpg">间。
“侯爷要荷包,夫人这还绣了些好的。”常嬷嬷端着果子送过来,笑着说了一句。
柳若姒就横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转变的倒是快,今天一早,对柳若姒和荣成翰就改了称呼了,而且现在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偏帮荣成翰。
“这件就极好。”荣成翰倒是没向柳若姒再要荷包,只还将原来那件当宝贝似的。
就算你要了,也不会给你。柳若姒暗道。
常嬷嬷也没说话,笑眯眯地退了下去。
屋內暖融融的,雪球猫已经从柳若姒⾝边走开,挨到荣成翰⾝上,用⽑乎乎的大脑袋蹭着荣成翰的手,一面喵哇喵哇叫着邀宠,似乎它也知道它是功臣一般。气氛正好,柳若姒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苏七姑娘…,七妹妹,她自小是在府里头长大的?”柳若姒似乎无意地问荣成翰。有些事情,两人成亲之前柳若姒不好和荣成翰说,不好向荣成翰询问。但是如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有些事情迫在眉睫,而荣成翰又给了她更多的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