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img src="in/chuang.jpg">,发现外边细雨朦朦的,将园中的景致渲染的如诗如画。这是个让人想偷懒的⽇子。
小鱼手巧,转眼间就给青舒梳好了俏丽活泼又不失稳重的少女发髻,然后拿着胭脂盒问“姐小,要不要涂些胭脂?”
青舒看着镜中的自己,齐眉的俏丽刘海儿,左右两边各有一股发丝被挽出顺滑的效果,贴服在头两侧,其上分别别着小巧的珠花。脑后偏上的位置挽出一个松散的发髻,以素淡的银簪固定,其余的发丝自然而顺滑地垂在后背上。换作是她自己,肯定梳不出来。她对涂胭脂没趣兴“不了,收起来吧!这样就很好。”她觉得,自己才十四岁,还不到用这些东西的时候。
小娟手捧鹅⻩⾊的暗纹锦的夏衫“姐小,这样的天气,您真的要出门吗?”
青舒站起来“嗯,动作快点,宁早不能迟,这是对人起码的尊重。”
小娟将劝阻的话咽进肚子里,赶紧给青舒换⾐服。另一边,小鱼准备好了伞和蒙面用的轻纱。
苏妈妈过来,站在外间的门口报备起来“姐小,马车准备好了。少爷心急,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
青舒应了一声,想到昨⽇回来念了一晚上彦哥哥如何如何好的青<img src="in/yang.jpg">,无奈地抿<img src="in/chun2.jpg">笑了笑。青<img src="in/yang.jpg">是个腼腆而涩羞的男孩子,不会主动去亲近陌生人,即便<img src="in/shu.jpg">悉如步语嫣,他都不是太亲近,就爱粘着她这个姐姐。
反常的是,昨⽇他跟着步冲和步勇进林子里采野果,回来时却亦步亦趋地跟着第一次见面的周伯彦,而步冲和步勇却耷拉着脑袋跟在他们⾝后。她烤好鱼递给他吃,他却转手给周伯彦吃,弄得她一愣,反倒忘了见到周伯彦的尴尬。
回府后,无论她如何问在林子里发生了何事,他都不说,只说彦哥哥如何如何好,令她郁闷不已。她摇了头摇,不再想这事,将田庄的地契收进袖子里,往外走。
小娟和小鱼两人关好门窗,手里拿着伞,也跟在青舒左右往外走。
等在门口的苏妈妈看到青舒今⽇的打扮,満面笑容地道:“小姑娘家家的,就该这样打扮,这样多好看。”
青舒自然知道苏妈妈在说什么,这是在埋怨她最近总是将头发随便梳一梳对付了事,穿⾐也是简单舒服就行,将生病前的好⾐裳全部拿去当了庒箱底。今⽇穿的这件鹅⻩⾊的夏衫,料子却是上等的织有暗纹的楚锦,穿出去,既漂亮,又显⾝份。
其实青舒本人是不想穿它出去的,但苏妈妈从昨晚开始就念叨,让她今⽇一定要穿了最好的⾐裳出去,省得被人小瞧了古府去。这么一来,青舒便随了苏妈妈一回,将这件对如今的古府现状而言过于招摇的⾐裳穿在了⾝上。
天空飘着细雨,青舒和青<img src="in/yang.jpg">坐着马车从古府后门出去,直奔位于东市的如意酒楼。
雨天的关系,再加上还没到上客人的时间,如意酒楼內清清冷冷的,除了跑堂的伙计和坐堂的掌柜,一楼大厅没有一个客人。
青舒一行人上门,伙计自是热情地<img src="in/ying.jpg">上。青舒脸上蒙着轻纱,带着青<img src="in/yang.jpg">走在正中间,前头有古強,后头有小娟、小鱼和元宝跟随。
古強对伙计低声说了句什么,伙计忙跑去对掌柜耳语了几句。那掌柜微胖,立刻起⾝上前,亲自带着青舒一行人来到如意酒楼的二楼最靠里的一个包间,指挥伙计上了茶⽔和点心,便退了出去。
须臾,有人来敲他们包间的门,古強出去应付,很快反⾝回来“姐小,对方到了,正在拟契约。”
青舒点头“你去守着,拟好了你过过目,觉得没什么问题,再拿过来给我过目。”
古強依言出去,同买家的管家一起在包间门外守着。片刻后,他回来了,递了对方拟出的契约。
青舒接过,看了看,和先前口头商定的一般无二。
一万五千两⽩银买走古家一百五十亩的大田庄和一百亩的小田庄。地里未成<img src="in/shu.jpg">的庄稼、蔬菜;庄子上的房舍,养的<img src="in/ji2.jpg">鸭、⻩牛及一应农具,全部归买家。两方到衙门过户完毕,买方先去接收一百亩的小田庄,而一百五十亩的大田庄,则在七月十五⽇接收。大田庄与其佃农的关系今年必须履行完毕,明年的事情自然由买家自己说了算。
青舒看完,递给青<img src="in/yang.jpg">看。她觉得,弟弟虽小,却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将来是要支撑起整个古家的人,家里的大事,他有权知道,也应该知道。
青<img src="in/yang.jpg">看完,抬头看青舒“姐姐,大伯会不会生气?”他只知道姐姐这是要和大伯对着⼲,其中的弯弯绕绕自是不懂。
青舒将拟出的契约铺在桌面上“这是爹留给我们的,不是给大伯的。大伯欺负我们,占了我们这些年的便宜,该生气的是我们。从今⽇起,小<img src="in/yang.jpg">要记得,见了面可以称他为大伯,但心里要清楚,他只是陌生人,不是我们真正的亲人,以后再不能让他欺负了我们去,同样的,也不能再让他占了我们半个铜板的便宜去。”
青<img src="in/yang.jpg">乖巧地答应“小<img src="in/yang.jpg">记住了。”
青舒提起手边准备好的⽑笔,沾了沾墨汁,一边慢慢写着名字,一边说“今⽇不得已卖田庄,由姐姐签字。他⽇我们有机会购置田产时,就由小<img src="in/yang.jpg">签字,小<img src="in/yang.jpg">就有自己的田产了。”
青<img src="in/yang.jpg">认真的听着,看姐姐收了笔,怀着帮姐姐做事的心理,小嘴凑过去呼呼地吹着墨迹。
青舒眼眶一热,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连她这个后来者都忍不住要疼惜,古叶氏这个亲娘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可以视而不见到现在?自古重男轻女,古叶氏不管她可以这么解释,可青<img src="in/yang.jpg">是男孩子,更是古家唯一可以传香火的男丁,古叶氏同样不管不顾,这个娘,实在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待墨迹⼲了,青<img src="in/yang.jpg">很有成就感地抬头“姐姐,它⼲了。”
青舒轻捏一下他的小脸“小<img src="in/yang.jpg">最厉害。”并示意古強去办事。
卖家与买家坐在如意酒楼二楼紧邻的包间內,中间有各自的管家跑腿,很快签好契约。青舒拿到了契约的一份,还有一万五千两银子的银票,然后拿出两个田庄的地契<img src="in/jiao.jpg">给古強,让古強跟着对方的人到衙门理办相关事宜。
待一切办妥,青舒出了包间,带着人匆匆离开如意酒楼。
紧接着,隔壁的包间走出一⾼一矮两个中年男子,看穿着打扮都是富贵人。他们两人互相抱了抱拳,矮个儿的下楼去,乘坐马车离开如意酒楼,⾼个儿的却是上了三楼,敲开酒楼东家歇脚的房门,走了进去。
门里,是宽敞的会客厅。里面的装饰摆设无一不名贵,却只显大气,并不显奢靡。北墙上挂着一副装裱过的山⽔画,一名男子正背着单手站在画前,似在专心欣赏画作。
他穿着宝蓝⾊的锦袍,<img src="in/yao.jpg">系同⾊的丝绦,脚踏棕⾊软底靴,墨发用宝蓝⾊的发带⾼⾼束起,静静地站在那里,浑⾝透着一股疏离。
⾼个子中年男人不敢言语,安静地站在门里。
过了片刻,男子没有回头“办好了?”声音听着很年轻,却清清冷冷的,无形中给人以強烈的庒迫感。
⾼个子中年男人忙道:“是,公子。这是地契,小的放到桌子上。”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地契,上前几步放到桌面上,又退回原地“与那管家约好,下午过去接收百亩的庄子。”
“有什么要求,尽管应承下来,全力配合。记得,七月十五前,任何人不得走漏半点风声。”男子说罢,一摆手,让⾼个子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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