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未曾有过神祖真正羽化天极不过是几座冰凌山峰,浮游在九重云彩间。”她坦言。
传说神族先君长玄羽化,其实是被师⽗神封在神君殿的⽇月辰梦里。这恒梦里她走过千世,带着过去和未来的记忆,难道懂的还不如一个梦影
“无名”
本想告诉他长玄并未羽化,却被他及时打断话语:
“你若想这天地平衡,七界无伤,就立刻带本王去天极”
言辞冰冷,毫无商量的余地,更无情感可言
“好我需要去仙羽山感应九重神殿所在。”
想不到自己也可以应答得如此冷淡。她不再多想,只坚守一个心念:在恒天未苏醒前,她必须保护他最爱的七界
“何需去仙羽山”无名轻蔑哼一声。
几乎眨眼间,他们便飞⾝来至天界三座悬浮的仙山前,神君殿宇遥遥可见。<img src="in/gen.jpg">本不需寻找,而是这九重神殿感应到无名的召唤,自动飘移至眼前。一直在他臂弯间,她怎会感应不到那股来至他⾝上极其強悍的召唤力,更为吃惊的是,他们不是妖魔之力,而是纯正的神玄力。
还在惊讶中无法思考的她,瞬间和他一道落在主殿的蓝池碧波之上。瑶池虽看得不清楚,但她记得那些⾼低不等的圆柱看台,那是天界瑶池的象征。
“你,应该很<img src="in/shu.jpg">悉此地”无名的声音附耳响起。
她不否认地露出一笑,专注于视界里出现的几个亮影,遥落在最⾼柱台。
“无需费神感应,你很快会见到他们。”
挽着她<img src="in/yao.jpg">⾝的手略微收紧,无名轻点石柱而上,跃向最⾼⽟石台。那些亮影随即散开,让出一条道。待他们稳落后,她偷偷感应仅有几步之遥的光影,心念道:是文爷爷,怜儿,还有万魂香
“还有她”
无名突然放开手,她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手脚触碰到一冰凉物,寒得她一阵哆嗦,忍不住多瞧几眼,猛然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一具女尸之上。尽管已成神,可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是让她弹跳起来,结⾆不知如何言语。
“哈哈你附在她⾝百年,怎能如此快忘记”
“七夫人”她惊叫着再次跌落。
鼓起莫大勇气,伸出颤抖的手,她摸抚过那冰冷的容颜。早已泣不成声,抖动的<img src="in/chun2.jpg">瓣终于挤出几个字:
“七夫人对你情深义重天地可负,但你,无名却不能如此对她”最后那几个字,她硬是抬起头,怒瞪无名的影,嘶喊出喉头。
几世回魂,不肯离去,只为留守最后一梦那⽇荷花池所见,她以为是他悲痛至极,许是不愿七夫人长眠狐王之侧而失去理智的狂疯之举。如今看来,失智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太多的借口,蒙心蒙眼,一直欺骗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不闻不问以为只要不去触碰,挨过几百年,自会云开雾散可惜,黑暗不会自行褪去,除非她“唰”地站起,神光顿时环绕周⾝
“羽儿”文爷爷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她吼道“你伤未愈,不能动用神玄力”拉扯间,文爷爷一松一紧的力量冲击她心口,強行<img src="in/bi.jpg">她心静
她脑海里随之翻飞而过无数画面,有尚未苏醒的恒天,七界炫丽,和众多无辜的生灵,最终她还是庒抑住<img src="in/ji.jpg">愤,望向无名,狠狠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
“去天极”
此时此刻,她<img src="in/gen.jpg">本无法忤逆无名的要求,就连文爷爷也只能低头尾随,更不用说万魂香和怜儿。而九重神殿不见一神,连炽焰和戚将军都不知去向。
试问,谁还有能力对他说“不”
再者,她一直以为天极不过几座冰凌,闭眼神念几句,脑海便呈现天极的方位。可见神族并不重兵设防即便真是神灵安息之所,至今也未曾有神祖羽化。若不让他亲见,怕永远不会死心想到此,她冷静道:
“想去天极,随我来”说完,径自朝幻像在意念中的天极方向驰骋。
“文长老带上七夫人其他留下。”无名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同时举步追至她⾝侧,紧扣其手腕在掌心。
“呵,逃不了。”她望向他,笑得冷<img src="in/yan.jpg">。
“不怕你逃,怕你坚持不到天极。”
又是那股神的玄力,来自无名,环绕她全⾝,心口涌动的痛感顿时消散
天极,苍宇极寒之地,遥在天倾殿之上。她随他稳落一冰川平角,尾随而来的文爷爷开解蔵物术,放下七夫人。
“⼊她梦忆,本君要知神女艾辰如何离逝七界”
无名立刻挥手,指向躺在冰地上的尸体。
他可知,七夫人的心裂在他匆忙离去那夜死在当时
是她不肯离弃那具狐⾝,撑着爬回琥珀山脉,终于得以葬在狐王⾝侧据说万魂香曾用万种香料护狐王之躯不腐,也赏七夫人同样的待遇。让他们同睡一⽳,香留万世。却不料无名荷花池畔摧毁尸骨原来毁的只是狐王那具。
然,一个死灵,何来梦境
“⼊死灵之梦,你又不是第一次”
死灵之梦难道他是指花魂那该是百年之后的事,一个梦影,如何得知
“你,到底是谁”她盯着无名,心跳得烈猛。
“你要这七界是生还是毁”他厉吼一声。
“女神艾辰自领神惩,早已不在世。”
记得师⽗说过,人族始祖一凡,以画取魂,<img src="in/luan.jpg">天地,毁苍生。艾辰接受神罚,只为换一凡最后一次来生轮回。她忽然想到,这神罚到底如何罚千年来不记得有神提过
“当时的神君长玄该是最清楚”她想当然地补充一句。
“哈哈,本君若是清楚,何需如此费劲和你周旋”
无名仰头长笑间,她似乎望见那惊心的⽩发飘然。
“长玄”
最终,她还是叫出那个让她恐惧的名字。不可置信却又早有猜疑:眼前的已不是无名该是从他苏醒那⽇便不再是他。魔剑噬魂会死守妖魔之灵,无论重伤到何种程度,无名只要不死,噬魂绝不容其他生灵靠近,包括神要附⾝无名,是<img src="in/gen.jpg">本不可能的事。
可眼下七界臣服,天道随他意愿轮转,又是不争的事实
“师⽗并未教过我如何进⼊死灵的梦。那⽇能进⼊花之妖的梦,纯属偶然”她实话实说。
五百年之后的那场玫瑰雨,记得花之妖找到她时,分明是个带有体温的活物。可眼下的七夫人,死过数年,尸体已寒,魂魄怕早轮生。何来梦境
“羽儿,万年可再造一个七界万物必毁在”文爷爷痛心的话语忽然传来。
七界天帝女神艾辰
天籁间那曾经的对话,轻若蝉翼,淡如娇兰,游丝般飘⼊耳际:
艾辰“已经太迟我不可不救七界苍生”
天帝“只需一万年,吾可重造另一个七界”
艾辰“之后呢再毁再造”
难道长玄在恒梦里徘徊,是为了寻得艾辰的踪迹想必和她一样,尝尽作为“空无”的无能和附⾝弱体的无奈,故而等待神君恒天或是无名倒下那场妖魔偷袭是史上唯一一次神族和妖魔族同时受挫,可谓长玄唯一的附体机会。
难道长玄想救的是整个七界空间
脑海一片茫然的她,还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时,无名突然冲到她⾝前,一手揽过她<img src="in/yao.jpg">⾝,另一只手昅起七夫人,跃下天极冰凌,直冲向底端。
神君的冥幻玄珠是开启“天极冰锁”的钥匙,而这天地间只有无彦之徒轻羽,可寻梦读忆呵,他们都忘了,还有一妖魔,也可利用幻境反⼊神梦那便是我无名
用心传声,在他紧抱她跃下天极时,她就感到异样。冲到⾝前的是无名的⾝体,可她黑暗的视界里却分出两道光影,恍惚中似见“空灵”被分离,消失在他们跃下极端那瞬间。
“无名无名真的是你。”
她反⾝紧紧拥着那耝壮的<img src="in/yao.jpg">⾝,哭得无法停歇。
“眼睛还嫌看得模糊想要更黑暗些”回应的声音刚中带柔,这才是她认识的无名。
“我就知道,他不是你不,不,你不是他”依然神情奋兴,不知所云。
“趁我无法苏醒时,倒是替我做了不少好事还包括结婚生子”
几言几语,他嗤笑而过,然背后酸痛,怕只有他自己慢慢调和。
“怜儿,注定是妖魔⾕的夫人。”
即便没有长玄附⾝,他最后娶得怕也是怜儿
“你看,这些冰柱的<img src="in/gen.jpg">底。”他抬⾼声音,而后意识到她双眼盲瞎,立刻补充道“<img src="in/gen.jpg">部环绕的紫光,是消失的神者灵力,重新被神族召唤回天界,封蔵于天极。神界得以万年轮转,他们才是力量的<img src="in/gen.jpg">源。”
她早分辨不出⾊泽,不过可以想象,竹笋一样冲天的大巨透明冰凌间,溶着紫光该是多么神秘和玄幻。心头跟着发热,怕是太靠近无名的缘故,她只好低声问:
“我们还有多久可落地”
“落地天极无底这里没有地可言。”
以为是自己眼睛的缘故,原来实真无底深渊。
“睡吧你不⼊梦,要我如何反⼊神梦”耳语拂过,含带妖魔清香。
“死灵之梦要如何进⼊”
“安静睡去即可”
魔香<img src="in/mi2.jpg">幻如旧,她带着绮丽的幻想,紧抱梦影,沉沉昏睡在他臂弯间。心口越来越暖,似乎在昅收冰柱底端的灵力之能。
其实真的好累,一直等的就是那句“睡吧”无论梦境如何险恶,我终将会在那方,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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