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正斜坐在她⾝侧,单手撑在她肩头,不容她轻易挪动平躺的⾝体。显然,对她的问话,他眼里再次闪过震惊的神⾊。
“你,如何得知”
“呵我从不做梦。遇见你不过短短两⽇,就梦里梦外走过数次。难道不是你的杰作”
她试图推开庒在肩头的手臂,可惜那只手坚固得如座石山,丝毫不可移。她冷笑一声,突然扭过头死咬他的手腕处。随着利齿刺破耝糙的⽪肤,她⾆尖顿感一阵苦涩。
他的⾎是苦的
意料之外,他居然一动不动,任凭她肆<img src="in/nue.jpg">。无论她如何加大力度,咬得牙<img src="in/gen.jpg">疼痛,嘴<img src="in/chun2.jpg">微肿,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冷眼回望,似乎从初见那刻起都未曾有过改变。最后,她只好悻悻地放开<img src="in/chun2.jpg">齿,扭过头避开那<img src="in/mi2.jpg">幻的视线。
“那些不是我的经历。”她淡然道。
从小就知不过是些奇异的想法,莫名地滋生在自己的脑海里。之前出逃得急切,没能携带爹爹的药,自然会有些痴狂之绪。
“当然不是你的。”他平静应答。
“那,你想从我⾝上知道什么”她噤不住回过头,盯着他问。
“那是我的事。下次不要再挑战我的极限。”
犀利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带着一抹轻蔑的笑,他终于放开她的肩头,起⾝离去。
“⽩沙岛和金⾊羽铃花,我确实见过。”她弹跳起来,追着他的⾝影⾼喊。
“你知道在哪”他突然回⾝,一手揽住她急步冲过来的⾝体。
“说不准在哪里,不过我梦里确实见过。”她冷静一笑,抬头对视间,不经意读到他眼里的疑问,她接着道“那个梦来去无<img src="in/gen.jpg">,不留记痕,断然不是你能窥偷得到。”
“是吗”他嘴角闪过一丝冷傲。
“如果不是,你亦不会在我⾝上耗费无数个时辰。我会带你到那个地方,不过现在你必须答应,带我离开这里,顺便帮我找到姐姐和爹爹。”
“哈哈,你若相求,我倒是乐意考虑。”
他指尖忽然落至她尖细的下颚,微微用力抬起那副娇容,似乎在仔细端详。何尝受过这等轻浮之举心底气得直哆嗦,但她面⾊依然強装镇定,努力保持优雅的微笑。这不知名的岛屿看似极大,古木丛生。单凭她一凡人之力断然无法逃生。这点她倒是很有自知自明。
“可惜,你已错过相求的机会。”
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她,他转⾝朝岛屿丛里走去。脚步轻盈如飞,不带起一粒砂石。
“无名你这只猪”
几<img src="in/yu.jpg">被推倒的她气愤难忍,朝着背影破口大骂外。晃眼望见沙滩上残留着几个搁浅的椰球,她立刻冲过去,抓起两粒朝他背影扔去。本无恶意,只想发怈心底的悲愤,未料到自己气力居然不小,椰子球以不可抵挡的急速冲向他脑后门。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愕然
何时何地获得如此強大的力道
惊涛骇浪的反击力应声而起,在她分神那刻回卷袭来。毫无防备的她瞬间被甩⼊⾼空,同时似有上万重锤砸在⾝上。喉头随之阵阵酸楚,浓腥的⾎冲破七窍,洒満长空⾝体的疼痛她勉強能忍。最惊恐的是,她坠落大海前瞥见的那张満目怒火的脸魔焰燃烧,不是人,是魔尽管最后,她还是落在他的独臂弯里,但早已吓得七魂六魄不附
爹爹姐姐
千万遍地无声呼唤,心在偷偷哭泣。毕竟还是个未出世道的小女子,无论之前多么调⽪捣蛋,总有爹爹和姐姐做靠山,何尝想过要独自面对这些飞来的“横祸”而她,又怎会知道,即便失去魔剑噬魂,无名也是自行受力保护,岂容偷袭
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带着百草药味,沁人心脾,<img src="in/ji.jpg">愤的心情奇迹般的平静下来。眼⽪随之变得厚重,不由分说地自行闭合。随着意识的消失,之前吓得胡<img src="in/luan.jpg">紧抓他那只空袖的手,缓慢地松懈,垂落。<img src="in/chun2.jpg">瓣微启,吐出一句无意识的心声:
“无名不要丢下我。”
我们,不会有那五百年后的相遇你怎忍心就这样弃我而去,不肯再看我一眼又是一道莫名的思绪闪过她脑海,可惜花香太浓,药味太重,她再也无力深思。
几⽇后,当她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清醒时,忽然想起⽗亲的一句话:雄狮的脾<img src="in/xing.jpg">,只可顺着⽑轻抚,不可逆之。无论如何,此时的她需要一个強壮者协助生存。
雄狮也罢,狗熊也好,小心伺候着便是。
她暗里自语,许是这微小的心动,惊醒⾝后的“雄狮”他一把抓过她<img src="in/yao.jpg">间缎带,如提起只宠物般,把她移出自己怀里,随后起⾝窜上⾝后椰树。“咚咚”几声,数个椰球纷纷砸下。若不是她躲闪得快,说不定要给砸得半死。
強忍心中不満,她勉为其难地带着甜笑,一一抱起落地的椰球,堆放在椰树底。偷望他矫健地跳落沙地,掏出随⾝匕首,劈砍椰球的⾝影,她陷⼊无底的沉思。
一直有种道不尽的奇异感,明知他的可怕却又噤不住想靠近;不想让他读到自己的心思,却又有种倾诉的**;不愿惹怒他,却又想探知他的底限
当他递过一个砍开小口的椰球到她跟前时,她开口问道:“我⾝上那些強大的力道,从何而来”
“我给的⾜够你自保”
“呵,自保。”
想起那⽇自己半死的模样,她自嘲一笑,心头却莫名地感动。原来他打算离去时,并没有完全地离弃她,至少给过她自保的能力。
“当然,攻击对象不能是我。”他坦然。
“为何想去⽩沙岛”明知不会有答案,她还是噤不住想问。
他并不接话,只把椰球塞到她手心,随后单手拿起另一个椰球,仰头饮下那甘甜可口的天然椰汁。许是被他如此豪迈的势姿感染,她跟着喝尽。接着他劈开椰球,递过一片带壳的椰⾁。几⽇空腹的她立刻啃咬起来,顾不上所谓的“吃相”
“去了,你自会知晓。”他终于开口回她的问话。
“你是不是忘记一些重要的事”
她突然想起在那些奇异的梦境里,曾听到那个女子的祈求,愿师⽗封住无名的记忆。如果,他真是那个无名
“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是重要的。”
他答得冷淡,随后转⾝步⼊丛林。她立刻紧跟其后,视线不敢移开他背影半刻。古林急行,对她而言确实不易。尽管有他在前面开路,那些细小的荆棘还是轻而易举地勾破她的裙服,在肌肤上留下无数道口子。忍到最后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居然没有哼过一声,亦没有落下半步
当夜幕再次降临,眼前的绿林突然消失,她再次惊愕地愣在原地,遥望海岛深处的一片空旷沙地。只见他挥手间,一道宽大的柱形蓝光从天幕洒落,紧接着浮现一艘“大船”蓝调神木所制,精致⾼雅。环绕船⾝的是不停跳跃的蓝焰。那时的她还未知,他们被称作“结界”保护和隐蔵主人想要留住的东西。
他回手揽过她<img src="in/yao.jpg">⾝,一个简单的跳跃便跃上“蓝焰魔船”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好描述词。和他并肩站在船头,她如孩童般奋兴地问道:“我们,要去何方”
“去你想去之地。”他平静应答。
“我想去找姐姐和爹爹。”她下意识地接过话。
他不再多言,转⾝步⼊船舱。
“我会梦回⽩沙岛的。”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她低声道。
在蓝焰的推动下,魔船腾⼊⾼空,乘风破云地急速飞行。那个不知名的小岛由圆变成点,消失在茫茫海浪间,最后的风景只剩片片浮云。奋兴情绪逐渐退去,她疲惫地移步进⼊船舱。
许是不曾想过会偶遇她这个不速之客,他的船舱明显只为一个主而设计:一壶一杯,一桌一椅,一柜一张<img src="in/chuang.jpg">,皆为精选蓝木雕刻,形状奇特幻美。比如那桌椅,桌似一粒被劈成两半的明珠,上透蓝光,下成桌面,无脚⾼悬,而椅则似一断臂,五指后张,拇指为扶手,四指为靠背。远看如一⽟手握珠,在魔幻的蓝光下更显雅致
她踱步至桌椅旁,实在不忍下坐,怕自己破损脏<img src="in/luan.jpg">的⾐裙破坏掉这份⾼雅。浅蓝桌面上静置的一壶一杯立刻昅引住她的目光。无需多语,那也是绝妙的设计。深蓝瓷⽟所雕,壶与杯如藤木与坚果,纠结<img src="in/chan.jpg">绕,依“托盘”而生,曲弯的藤条自然顺成壶耳“藤木”中空可盛茶⽔,而悬挂藤条上的“坚果”自成“杯”虽为瓷⽟所制,但藤木<img src="in/bi.jpg">真,有种未尝茶⽔,心已感“闻”木香之意境。
虽然极度⼲渴,她还是忍住不去品尝那抹茶⽔,转望角落里的蓝光<img src="in/chuang.jpg">榻倚船“窗”而设。<img src="in/chuang.jpg">头落幕的是经透蓝光过滤的窗外实景。此时展现的正是片片浮云,⾊泽带蓝,柔光恰到暮⾊时,催人⼊眠。而一侧的木柜上,堆放各种物玩装饰道不出名字,不过她想:她会一一识别他们,如果她还有⾜够的时间留在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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