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叹了口气“我和王姑娘关系很好,只是我和王元宝有了些误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我的酒铺开出后,用低价策略,也拉了五六家酒肆来买酒,但没有多久,那些酒肆纷纷取消我的订货,后来我才知道,是王元宝在背后给那些酒肆施庒,<img src="in/bi.jpg">他们取消和我的生意,我很生气,就去找王元宝论理,原来是他怕得罪长孙家,为这件事,我和王家吵翻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知道了另一件王家的秘密,和王姑娘有关。”
“什么秘密?”李臻脫口问道。
李泉苦笑一声说:“是王元宝亲口告诉我,王姑娘其实在三年前便已经订了亲,对方是长孙家的弟子,绰号‘病哥儿’,就在王姑娘准备出嫁的前几天,她的未婚夫却病死了,原来她的未婚夫本来就不行了,长孙家为了冲喜,才要求她尽快出嫁,结果王姑娘成了望门寡。”
李臻这才想通一件事,他第一次在⾼昌见到王轻语时,感觉王轻语打扮得很成<img src="in/shu.jpg">,头发梳成⾼髻,分明就是出嫁女子的模样,后来才知道她其实是个少女,本来以为她是故意打扮成那样,现在李臻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可是…她并没有过门,还是待嫁之⾝,她完全可以再嫁人啊!”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但这里面有个前提,要长孙家取消这门婚事才行,据说长孙家为了面子,不准她再嫁,王家又不敢得罪长孙家,这件事就拖下来了,哎!我本希望你娶王姑娘为<img src="in/qi2.jpg">,结果——”
李泉长长叹息一声,她很喜<img src="in/huan.jpg">王轻语,希望王轻语能成为自己的弟媳,却没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王元宝<img src="in/gen.jpg">本就不答应,她也只好死了这条心,同意自己弟弟娶狄燕为<img src="in/qi2.jpg">。
李臻无言以对,尽管他对王轻语也很有好感,也感<img src="in/ji.jpg">她曾经帮助过自己,但婚姻这种事情不能因为感<img src="in/ji.jpg">而弥补,他和狄燕患难以共,感情很深,虽然他也曾经头脑发热,希望上官婉儿嫁给自己,但等他冷静下来,他还是想娶狄燕为<img src="in/qi2.jpg">。
李泉看了看兄弟,又笑道:“我在洛<img src="in/yang.jpg">最多只能呆几天,然后要赶回长安,所以我打算明天上午去拜访狄夫人,拜帖我已请人送去了,你和我一起去吗?”
李臻想了想,明天他也没什么事,便点头答应了,但就在这时,管家林叔在堂下道:“公子,外面有人给你送信来了。”
李臻连忙起⾝向堂下走去“是谁送信?”他问道。
“好像是⾼府君!”
李臻连忙来到大门外,只见⾼延福的管家站在门外,管家见李臻出来,慌忙上前施礼“参见将军!”
“管家不必客气,⾼府君给我送信了吗?”
管家取出一张纸条,双手呈给李臻,李臻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明天朝会结束后’,李臻明⽩⾼延福这句话的意思,随即点点头道:“请替我转告⾼府君,感谢他的帮助。”
管家匆匆离去了,李臻又回到了內堂,歉然对大姊道:“明天上午我要去面圣,恐怕没有办法陪你去狄府了。”
李泉笑道:“没关系,我一个去就行了,其实让你陪同去,反而不太方便。”
…。
次⽇一早,李臻天不亮便赶到了內卫署衙,同时令人将武承嗣也带到署衙內,等朝会散后,李臻便匆匆赶到了贞观殿前,稍等了片刻,一名宦官快步走了出来,对李臻笑道:“李将军,圣上宣你进见,请随我来。”
几名侍卫上前将李臻搜了⾝,便放他跟随宦官进了大殿“圣上心情好吗?”李臻低声问道。
“圣上这段时间心情都不错,这多亏张氏兄弟伺候有功。”
李臻心中暗笑,跟随着宦官快步向殿內走去,却不是去武则天的御书房,而是向武则天起居休息的莲心阁走去。
莲心阁是暖阁,是武则天冬天临时休息之处,因为外形像莲蓬而得名,此时武则天正坐在暖阁內和张昌宗兄弟的⺟亲臧氏闲聊,臧氏年约五十岁出头,寡居已有二十余年,她虽然在和武则天闲聊,但目光总是瞥向站在一旁的武迥秀,武迥秀年约二十出头,长得极为英俊出众,号称武氏第一美男。
武则天之所以把他召来,用意很明显,她打算让武迥秀做臧氏的情夫,滋润蔵氏已经空虚了二十几年的內心。
作为女人,武则天深深理解臧氏寡居多年的⾝心痛苦,尤其她宠爱张氏兄弟后,总是会千方百计地讨好这两兄弟,关怀他们的⺟亲也是武则天义不容辞的责任。
武则天察言观⾊,看得出蔵氏对武迥秀很満意,便对武迥秀笑道:“你退下吧!”
武迥秀知道自己要去伺候一个老太婆,心中着实苦闷,但又不敢不从,只得退了下去,武则天喝了一口热茶又笑道:“我这个族孙心思敏捷,善解人意,夫人就把他当做自己孩子看待就好了。”
臧氏又羞又喜,连忙起⾝行礼“陛下对老⾝的关怀,老⾝感<img src="in/ji.jpg">不尽!”
这时,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李将军来了。”
武则天点点头“让他进来!”
臧氏吓一跳,连忙道:“陛下要见外臣,老⾝就先告退了。”
武则天给旁边宮女使个眼⾊,宮女便带着蔵氏从侧门离去了,不多时,李臻跟随宦官进了暖阁,这是他时隔二十天后又一次见到武则天,只见武则天被滋润得仿佛老树重生,肌肤更加细嫰,气⾊红润、満面舂风,整个人都仿佛变了模样。
李臻连忙上前单膝跪下“微臣李臻参见陛下!”
武则天⾝心舒畅,心情确实很好,她并不知道李臻是在拼命躲她,她心中多少还有点愧对李臻,认为是自己失信了,不过她现在有了张氏兄弟,其他男人她也看不上眼了,心中对李臻的那一丝好感也渐渐消失。
武则天微微笑道:“李将军免礼平⾝!”
“谢陛下!”
李臻起⾝,他刚要开口,武则天却抢先道:“昨天六郞对朕说,想和李臻再打一局马球,你也同意了,是这样吗?”
“回禀陛下,是球技切磋,不是马球比赛。”
“哦!原来如此。”
武则天对马球趣兴不大,不过只要张昌宗喜<img src="in/huan.jpg">之事,她都尽力去満⾜,她并不知道张昌宗的真正目的,是想报当初李臻击败他的一箭之仇,还以为张昌宗对打马球有趣兴,便欣然笑道:“朕考虑了一下,索<img src="in/xing.jpg">扩大比赛范围,从各卫中挑选三十名马球⾼手一起比赛,大家热闹热闹,李将军觉得如何?”
“陛下安排,微臣没有任何意见。”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让⾼府君来安排此事。”
这时,李臻又道:“陛下,微臣是特来向陛下<img src="in/jiao.jpg">旨!”
‘<img src="in/jiao.jpg">旨?’武则天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本来舂风満面,李臻已经抓到了武承嗣,此时她脸上又有点<img src="in/yin.jpg">沉下来,冷冷问道:“把他带来了吗?”
“已经带来了。”
武则天没有说话,负手走了几步,昨晚⾼延福劝说她一番,毕竟是她亲侄子,是她⽗亲的长孙,也没有触犯什么滔天之罪,就这么处死他,也难以向去世的⽗亲<img src="in/jiao.jpg">代。
沉昑良久,武则天又问道:“听说你是在汶⽔县抓到他?”
“是!当时他在给⽗亲修墓。”
武则天点点头,随即令道:“带他来见朕!”
一名侍卫快步出去了,不多时,武承嗣被带进了暖阁,只见他⾚着上⾝,双手反绑,后面背着树枝荆棘,这却是李臻教他的苦⾁之计,武承嗣一进门便跪下大哭道:“侄儿向阿姑请罪来了!”
武则天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模样,居然还负荆请罪,不噤又好气又好笑,斥骂道:“这里是皇宮,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穿上⾐服!”
两名宦官连忙上前给他披上⾐服,拿去背上的荆棘条,武承嗣被冻得浑⾝青紫,跪在地上直哆嗦,话也说不出来,武则天见他⾝体虚弱,仿佛苍老了十岁,她不知道武承嗣是被酒⾊掏空⾝子,还以为他是不适应岭南⽔土,心中的恼怒又消掉了几分。
“朕问你,你为何违抗朕的旨意,擅自北上,难道朕的旨意对你就是耳旁风?”
武承嗣垂泪道:“侄儿也为官多年,怎会不知圣意如天,岭南虽然艰苦,侄儿⽔土不服,生了一场大病,但这些都不会让侄儿违抗圣意,只是⽗亲托梦给侄儿,让我回乡去看他,侄儿⾝体羸弱,命已不长,便想在临终前最后拜祭一下⽗亲,所以才拼死北上,如今心愿已了,侄儿愿死在阿姑面前,以赎侄儿违旨之罪。”
说完,他站起⾝向旁边的墙壁一头撞去,李臻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按倒在地,低声喊道:“别胡来!”
武承嗣求死不得,再次放声大哭,他心中却暗暗感<img src="in/ji.jpg">李臻,他知道李臻教自己的办法已经起效果了,
武则天半响叹了口气“也罢!念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就饶你这一次,依旧赐你特进之职,回府去修养吧!以后不要再给朕生事了。”
武承嗣大喜,砰砰磕头,垂泪道:“阿姑体恤,侄儿将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