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连神之幻境都可以抵挡。”
老板娘双颊煞⽩,蜷缩着⾝子,勉強抬头盯着我,半响,才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冷冷的笑着,没有说话。
从一开始,我就明⽩,眼前所感应到的,只是幻觉。这一切,并不该以这种方式、这种地点出现在我的面前。九天之上哪怕再肮脏,也不会连点面子工程也不做;而妈妈,更不可能第一眼就认出我。
虽然知道是幻境,但我依然装作中招的样子,试图引出那个所谓的合<img src="in/huan.jpg">之神。
神,肯定会很強大,但这个合<img src="in/huan.jpg">之神,我却看不在眼中。
因为,我失去眼睛后,就对所有幻术免疫了。
我所感应到的事物,除了没有颜⾊外,跟眼睛看到的无异。为了避免世界过于单纯,我会在感应的同时,给那些事物加些颜⾊,各种我认为应该是这样的颜⾊。
比如,花是红的,草是绿的,天空是蓝⾊
久而久之,我不经意间发现,不单单可以添加颜⾊,而且还可以改变那些事物的本质。比如看到了一条让人厌恶的狗,我不想看见它。于是,图像传回脑海中时,就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小绵羊。
从⽇本回来时,江⾎云就说过,我失去眼睛并不是一件坏事,能够在直观上该改变所看见、所感应到的事物,这本就是神的能力。
老板娘的⾝体,实际上就是她的领域。她将⾝体奉献给了合<img src="in/huan.jpg">之神,换来的,就是这具别有洞天的领域。
这种带有<img src="in/mi2.jpg">惑作用的领域很有效,它可以察觉对方內心最期盼,最望渴的事,并且借此达到扰<img src="in/luan.jpg">心智,失去本能的效果。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去九天之上看一看。
最在意的,也是妈妈。
这两件事,本来是我无法抵挡的,不过很凑巧,我没有眼睛,是个瞎子。
元气探知所感应到的周遭景象,在传回大脑之前,就被我下意识的变了样子。那些个熔岩池,被我想象成清⽔<img src="in/dang.jpg">漾的游泳池;而翩翩起舞的罗衫仙女们,则变成了人畜无害,嬉笑打闹的泳装美女们。
这样,就算是合<img src="in/huan.jpg">之神亲自发动领域,又怎么能<img src="in/mi2.jpg">惑到我?
不得不说,妈妈的出现,让我心境有了一丝波动。
我不能接受她以那种方式出现、更不能接受伸向咽喉的那只手。我敢保证,那只手只要摸到咽喉,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捏断我的生机。
虽然只是幻觉,我依然接受不了妈妈是这个样子。在我心中,唯一值得信任的,就是妈妈,我不容易任何人亵渎她。
“我说了,今天要决定你的命运,至于如何决定,不用我多说了吧。”跟毒蝎心肠的老板娘,我没有多少心思跟她斗志斗勇,冷冷的催促说。
我想知道老爹、妈妈、还有老板娘之间的故事,只有清楚了这些,我才可以下定决心,到底该如何面对老爹。
毕竟,他是我的老爹,亲爹。
“我没办法相信你。”老板娘疑虑的说。
只见她用手指在**之上轻轻一浮,随之,元气针留下的痕迹就淡然无存了。
这句话说的很妙,既讽刺了我没有信用,同时又表明她不想死的心思。
不想死,这就⾜够了,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呢?
“你没有选择。”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掏出一支烟,深昅了两口,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
她低下了头,用目光扫视着自己洁⽩如⽟的⾝子,许久,才长叹一声,拉过被子,轻轻盖在了⾝上。
“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抵挡住幻境之术吗?”突然,老板娘问了一个很不应该问的问题。
“为什么?”我不由奇怪的反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失去眼睛,用元气感应的缘故吗?
“就是因为我让你看了三年,无论从精神,还是心志上,都让你对幻境、<img src="in/mi2.jpg">惑之术的抵抗力增強不少”老板娘似乎想通了,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我向来不怎么负责任的信誉上,缓缓而谈,将那些陈年烂⾕子事全部说了出来。
很久以前吧这个很久是老板娘的原话,也许她确实记不清什么时候了;也许,她<img src="in/gen.jpg">本就不想回忆那段往事。
很久以前,有个貌如天仙的美女,遇到了她的⽩马王子,然后两人相爱,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子。
这个美女正是老板娘雪莲花,而⽩马王子,则是那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李浩然。
当然,这个故事的主题不是爱情与浪漫,爱情不能幸福、而浪漫,则是心酸的,其中充斥着无聇的背叛和贪婪的摄取。
老板娘与李浩然的邂逅,不是偶遇,而是由老板娘一手策划。她以为御兽门的门主就是龙脉者,所以一心一意的想跟随御兽王者,成就一场轰轰烈烈的仙侣情缘。
可惜,老天总是爱捉弄人,它在不久以后的⽇子里,不但让老板娘知道了李浩然并不是龙脉者;而且,又让真正的龙脉者出现在了老板娘的眼前。
真正的龙脉者,自然是老爹、李浩然唯一的好友。
这对狗男女,就如俗话所说,八王对绿⾖,第一次见面就对上眼了。老爹需要老板娘的合<img src="in/huan.jpg">之术来增強修为;而老板娘,则是瞌睡遇上枕头,求之不得。
于是,有了奷情。
当然,对于江湖人来说,三<img src="in/qi2.jpg">四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事态控制在这一步,那些不该死的人,也许就死不了。
还是老天,狗⽇的老天,它让我的妈妈也出现在了老板娘的视野中。
老板娘知道了妈妈的⾝份,并且知道狐族至宝‘合<img src="in/huan.jpg">铃’就在妈妈⾝上时,她再也忍耐不住了。
她怨恨老天的不公,合<img src="in/huan.jpg">铃没有让她这种精修合<img src="in/huan.jpg">之术的人得到,而是在一个丝毫不懂合<img src="in/huan.jpg">之意的狐族女子手里;她恨老天不公,花门几千年苦苦追求的龙脉者,竟然想跟这个狐族女子⽩头偕老。
需要说明的是,在那个时候,老板娘很爱李浩然,而老爹,同样喜<img src="in/huan.jpg">着妈妈。
老板娘恨,她恨李浩然为什么不是龙脉者,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狐族女子。
仇恨这种情绪是会发酵的,慢慢的,她开始怂恿老爹去抢夺合<img src="in/huan.jpg">铃,并且告诉老爹,有了合<img src="in/huan.jpg">铃的加成,合<img src="in/huan.jpg">之术将会事半功倍。
那时,老爹还是很犹豫的,一方面,他爱着妈妈、另一方面,他又抵挡不住合<img src="in/huan.jpg">之术的<img src="in/you.jpg">惑。就这样,四个不同⾝份,不同地位的人相互纠<img src="in/chan.jpg">在了一起,越<img src="in/chan.jpg">越紧。
直到最后,老板娘受不了那种精神**上的双重磨折,狠心杀死了李浩然。
后面的事情,跟我想的差不多,老爹去向妈妈讨要合<img src="in/huan.jpg">铃,无果后恼羞成怒,乘着妈妈初产未愈,忍残的杀<img src="in/qi2.jpg">,夺宝
这些事情我想象过,甚至想象过好多次,但是如今亲耳听到,却不由得怒由心生。
我为老爹的无情而怒。
为老板娘的贪婪而怒。
为狗⽇的命运而怒。
我们一个个,包括老爹、李浩然、妈妈、甚至老板娘,都是众神手中<img src="in/cao.jpg">控着的木偶,当他们无聊时,便会随手一动,制造个或苦或悲的事端来取乐。
如果老爹不是李浩然唯一的朋友
如果妈妈不是狐族圣女
如果没有那件合<img src="in/huan.jpg">铃
那么,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妈妈还是死了。
我懒懒的倚着冰凉的墙壁,下意识的想去菗支烟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烟盒已经空了,而地上,也是一堆烟头。
我索然的将空烟盒扔了出去,砸向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张壁画。
‘嘭’一声,空烟盒像是个⽔袋般在壁画上爆开,不一会,就将那幅貌似有些年代的古画侵蚀的一丝不剩,甚至,连点渣子也看不见。
那幅画上,一个很模糊的男人与一个妖媚女人紧紧的相拥着,⾚⾝**。
那个女人,正是老板娘;而男人,我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就知道他是谁。
我站起来,往前踏了两步,淡淡的对老板娘说:“实际上,这些事情我都能猜到,今天只是想听你重复一遍而已。不过我很好奇,这样坦⽩的承担自己的罪孽,似乎不符合你的<img src="in/xing.jpg">格。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不会杀我。”老板娘静静的斜靠在<img src="in/chuang.jpg">上,嘴角的⾎丝已经⼲涸,而神情也恢复了不少,看起来一时半刻是死不了了。
我破了幻境,也就等于破了她的领域,想必,现在她的⾝体內部应该是⾎⾁模糊的一片吧。
“哦?”我撇了撇嘴,实在是想不到她从哪来的信心,疑惑的问。
“因为你跟他一样,都是同一种人,都需要我。”老板娘很肯定的说。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需要你?”我很讨厌这种说法,尤其是,将我和‘他’放在一起说事。
难道仅仅是合<img src="in/huan.jpg">吗?我体內现在所拥有的元气,还需要区区一个合<img src="in/huan.jpg">术来滋补?
“因为你没有信仰、你老爹也没有、兽族更没有。我,却可以代表神祇,哪怕是最不⼊流的神,她也是神,可以给你们希望。”老板娘直愣愣的盯着我,幽幽的说。
“你也知道是不⼊流的神啊!这样来说,我打败了她,是不是也变成了神?”我笑着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