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简兮费了好半天功夫,跟工部几个能工巧匠一起做出了个简易的轮椅,车轴车轮打磨得非常光滑,虽不如铁的来得结实,倒也<img src="in/ting.jpg">实用的。钉上最后一颗铆钉的时候,一辆完整的轮椅出现在眼前,教那几个能工巧匠叹为观止。
“你看!这个叫做轮椅,可以用来代步的。”简兮兴冲冲的推着轮椅给曲敛晟看。额上是晶莹的汗珠,在<img src="in/yang.jpg">光下闪闪发亮。
曲敛晟刚喝了药,精神还不错,靠在背枕上微笑着向简兮招手。
“你看你一头的汗,累坏了吧。”曲敛晟从宮女手中接过帕子,细细的帮简兮拭去小巧的鼻尖点点汗珠。
简兮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握住他停留在额上的手,咬着下<img src="in/chun2.jpg">,着急的说道:“我做这个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你能多出去晒晒太<img src="in/yang.jpg">,那样对⾝体也好,你千万别…”
简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曲敛晟点住<img src="in/chun2.jpg">,阻止了下面的话语。指尖细细的品味着双<img src="in/chun2.jpg">粉嫰的美好,曲敛晟笑道:“简儿,我懂的,谢谢你。”
简兮被<img src="in/chun2.jpg">间他温热的手指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眼睛飘啊飘的,不敢正视他的深情,不经意飘到王成他们抿着嘴不怀好意的笑,脸一炸,赶紧蹦出曲敛晟的怀抱,推着轮椅道:“既然王公公没什么事儿,那就劳烦王公公为陛下演示一下轮椅的用法吧。”
⽔⽔的大眼睛里盈満了调⽪的狡黠。
王成还没来得及收回嘴角憋着的笑,就被简兮吓了一跳,张大嘴巴哑然道:“奴…才?”中途还被口⽔呛到,难受的咳嗽着。
简兮报了仇,乐呵呵的笑起来,拖起下巴道:“难道王公公不愿意为陛下演示不成?”
王成吓得立马膝盖一软,跪下行礼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心里哀嚎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又惹到这位难<img src="in/chan.jpg">的娘娘啊?呜呜呜,我要告老还乡~~~~
简兮欣赏着他纠结的表情,推着轮椅到王成面前道:“那就有劳王公公了。”
王成把浮尘<img src="in/jiao.jpg">给旁边儿的抿嘴看笑话的小宮女手里,腿双发软的爬上轮椅,全⾝紧绷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放轻松,放轻松,来,跟着本宮做深呼昅——哈——”简兮提起气安慰着王成。
可怜王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声“呼——”憋得差点厥过去。
简兮恶作剧似的,趁着王成晕乎的时候,把轮椅用力一推,轮椅受到外力,俩轱辘迅速往前行驶,直<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ting.jpg">的向墙壁冲过去。
王成吓得是“哇哇”直叫,眼睛差点翻⽩眼,两只手在空中倒腾着,就是抓不到什么依靠处,眼看着就要撞上墙。
幸好简兮一双天外神手及时拉住了轮椅,推着轮椅转个弯儿往回走,道:“这个轮椅啊,可以自己动手<img src="in/cao.jpg">作,您看,这边还有个刹车把儿,这么轻轻一刹,不就停下了?”简兮摆弄着轮椅,做着示范。
一屋子人都起了兴,伸着脑袋瞧这新奇的玩儿,越看越有趣。
王成按照简兮说的,自己用手推动轮子,果真按照自己的意愿行驶起来,还真真<img src="in/ting.jpg">方便的,竟玩儿得⾼兴起来了,一圈儿一圈儿的在殿內来来回回,跟只猴子似的,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简兮坐到曲敛晟⾝边指着王成笑道:“你看,你看,他太好玩儿了。”
曲敛晟笑了两声,拉住简兮的手在手心落下几个轻吻,额头点在她的额上,温柔的说道:“简儿,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呢?我好幸运,能遇到你。”
几句简单的话语让简兮的心一下子満了,像吃了藌一样甜滋滋的,简兮的嘴角忍不住也翘起来。
“王成,你们也下去吧,千方百计的逗朕开心,这心意朕领了。”曲敛晟对着一⼲众人摆摆手道。
简兮被拆穿了,低下头不好意思道:“你都知道了?”为了让曲敛晟心情好些,她事先便跟王成串通好了,演一出戏逗曲敛晟开心,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曲敛晟低低的笑了几声,亲昵的在简兮<img src="in/chun2.jpg">上啄了几下,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啊,有时候嚣张得跟只小野猫似的,有时候——”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眼睛深处隐蔵着波涛汹涌的深情。
简兮看着他,仿佛要<img src="in/mi2.jpg">失在那片深邃的黑⾊中。
“有时候,让人不得不着<img src="in/mi2.jpg">。”那声音轻柔得像一阵晚风,拂在心间上,让人心醉神<img src="in/mi2.jpg">。
简兮酥酥的靠近他宽实的<img src="in/xiong.jpg">膛,心里想:就是这个男人了吧,这个总是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守护她的男人了吧。她一直在等着的,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幸福吧。
抛却所有繁华的外壳,抛却所有世俗的束缚,只是两颗心简单的碰撞,那么纯粹,却有那么动人心魄。
简兮想,就这样一辈子,她也満⾜了。
可惜,现实是一把利器,在你望渴安稳的时候,在你的背后,不动声⾊刺你一刀,然后,天旋地转。
当曲怀扬行⾊匆匆的进宮求见的时候,简兮一下子从⾼空跌到了⾕底——九舞,失踪了。
简兮脚下一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堪堪被舂雪扶住。
“怎么回事?”简兮急急的问道,怎么会失踪?海拉苏所说的期限还没有到,应该不会对他下手啊。
“昨天夜里他房中没有任何动静,下人只当睡下了,没想今天一早发现,屋子里空空的,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人影。只在围墙下发现一下滩⾎迹。”
曲怀扬这一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又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听到回报立刻派人四处寻找,可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得不说对方的手法实在⾼妙,竟然没留下丝毫的痕迹,就好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大活人变走了。
简兮嘴<img src="in/chun2.jpg">惨⽩,眼神空洞的看着脚下。海拉苏这是在警告她吗?警告她若是不赶快行动,立刻断了九舞的命?
海拉苏,你<img src="in/bi.jpg">人太甚!
简兮下意识的抓紧一直暗蔵在袖中的那包毒药,小小的一包里面是天下奇毒——“软魂散”一种可怕的慢<img src="in/xing.jpg">毒药,无⾊无嗅,服用得越久,心脏就愈加衰竭,最后毒积成疴,假以时⽇必定会暴毙而亡。就算是银针都难以测出,海拉苏正是看中曲敛晟对她的不设防,所以想借她之手毒害曲敛晟。
他所想要的结果,不过是在曲古意起兵造势之时,造成一种群龙无首的局面,这样他便更容易在其中谋取利益。
简兮疲惫的说道:“九舞的事还有劳四王爷多加帮忙,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曲怀扬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人来禀告临海海啸的相关事宜,简兮点了点头,便独自回了保和殿。
夜很深,深得不见五指,简兮抱着宝贝蛋呆呆的看着沉睡过去曲敛晟,手指漫无目的的在蛋壳上一下一下的摸抚着,像失了魂一样。
她已经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但是当这个问题活生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该如何取舍呢?
两个人同样是因她受伤,同样都是她所亏欠的人,就像一只天平,天平的两端所代表的不是其他,而是各自的<img src="in/xing.jpg">命。
九舞的一条命,还是曲敛晟的一条命,这二者之间,上天只给了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死的那个人能是自己,那就不用在为此烦忧了。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咳咳,⽔…”龙塌上,曲敛晟庒抑的咳嗽了两声,喃喃道,还尚在昏睡之中的无意之语。
简兮立刻起⾝去倒⽔,⽔倒了一半,突然下意识的摸出袖中的那包“软魂散”怔怔的看着它,脑子空了一样。
⻩⾊的小纸包里,那些轻如云絮的药粉,似乎还散发着一种⼲净的味道,但是没有人比简兮更明⽩,它的毒。
简兮呆呆的站在黑暗里,无法抉择。
“⽔…⽔…”龙帐里的人还不知道简兮正经历着怎样的心理磨折,暗哑的要⽔喝。
简兮立刻从魔怔中醒过神来,忙把“软魂散”收进袖子里,端了⽔,半扶起曲敛晟,把⽔杯递到他的嘴边。
曲敛晟本能般的喝下几口,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简兮把杯子搁在一边,把曲敛晟放下,仔仔细细的捏好被角,手指一遍又一遍的隔着空,刻画着他的轮廓。
从宽阔的额头,划过那两道英<img src="in/ting.jpg">的双眉,下面是恰到好处的睫⽑,轻颤着,似乎在为什么而担忧,而后是一道笔直的鼻梁,再下面两瓣深红⾊的<img src="in/chun2.jpg">瓣,简兮几度尝过它们的味道,有点硬,但是却不失温柔的触碰在她的<img src="in/chun2.jpg">上,轻轻的撕咬、碾磨,无一不传递着他独一无人的温柔。
简兮缓缓的低下头,呼昅着他的呼昅,而后一寸一寸靠近,终于小心翼翼的触碰上他的<img src="in/chun2.jpg">。
只是单纯的触碰,却让她心痛得无以复加。
闭上的眼睛里,一滴沉重的泪⽔滑落,打在他的<img src="in/chun2.jpg">上,慢慢的沿着他的嘴角,渗进他的嘴里。
简兮无声的哭着,静静的靠在他的<img src="in/xiong.jpg">口,耳边是他沉沉的心跳,她从没如此贪婪过,贪婪着他每一寸温暖。贪婪着与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钟。
如果一瞬可以永远,就让苍天去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