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一晚上都不怎么睡得好的苏向<img src="in/yang.jpg">霍然惊醒,从窗户看了看天⾊,紧一紧面容,不敢再睡,开始叫醒其他人,洗漱收拾起来。
一刻钟后,所有事物整理妥当,四人依照吩咐,坐静于房內,等待梁丘锋的召唤。
不用多久“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走吧!”
梁丘锋的声音和平时几无差别,平稳而淡然。他今天一⾝青⾐,发带飘拂,显得格外清慡。可惜<img src="in/yao.jpg">间的佩剑太过于陈旧黯然,否则定然算得上是翩翩剑客的俊秀典范。
但到了如今,知悉情况的人肯定猜测得出——伤情剑不会是凡品,起码是玄器极品的剑器。
原本以为即刻出发,不料梁丘锋却说不急,吃过早餐再动⾝不迟。
苏向<img src="in/yang.jpg">有些郁闷:趁早走,也许三朝帮那边没有反应过来呢。虽然梁丘锋看着很有底气的样子,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用拼杀不是更好?
在一种忐忑的氛围中吃过早餐,至于吃<img src="in/bao.jpg">与否,完全是另外的事了。
梁丘锋这才起⾝,率先出门,却还没有出城,而是带着苏向<img src="in/yang.jpg">四人到马行,买下四匹长⽑悍马。
这种马自然比不上蛟龙驹,不过耐力十⾜,亦为赶路的好脚力。
苏向<img src="in/yang.jpg">心一凛:从离石城到南岭,万里迢迢,没有代步工具的话,何年何月才能赶得到。梁丘锋果然<img src="in/xiong.jpg">有成竹,不是虚张声势。
牵着马,朝着城门走去。
走着走着,苏向<img src="in/yang.jpg">敏锐地觉察到异样,并捕捉到⾝后有人跟踪,不噤心一紧。悄声道:“后面有尾巴呢,很可能是三朝帮的人。”
梁丘锋道:“何止后面,左右都有。”
说着,有意无意地斜斜一指。
苏向<img src="in/yang.jpg">立刻发现蔵在人群內的探子,目光灼灼,不怀好意。知道被发现了也不遮掩隐蔵。反而昂然而起,目露凶光,一副“吃定了”的模样。
恨声道:“好贼子,真要赶尽杀绝。”对方有所克制,没有直接在城中开杀,应该是忌惮其他的宗门势力。但出到了城外,没有表面的秩序维持了,一切将不同。
梁丘锋能应付得过来吗?
罢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苏向<img src="in/yang.jpg">倒想开了。握在<img src="in/yao.jpg">间剑柄的手,却很不自然地绷紧。他们即使沦落到要做苦力谋生,但宗门发放的宝剑依然留在⾝边,绝不会变卖。对于自幼接受剑修理念灌输的剑客而言“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乃是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
哪怕以他们的实力,还不⾜以称为“剑客”
穿过熙攘的街道。便是城门处,出外面后。五人纷纷上马。
这时候,梁丘锋对苏向<img src="in/yang.jpg">道:“等会有事的话,你们先走,在明光镇等我。”
明光镇是距离离石城百里开外的一个镇子。
苏向<img src="in/yang.jpg">一怔,立刻道:“我可以一战!”
张志明同样神情坚毅:“对,要走一起走。要战一起战。”
梁丘锋的语气毋庸置疑:“听命便对了。”顿一顿,缓缓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四人唯有遵从。
出了城后,在梁丘锋的率领下,五匹健马马蹄霍霍。沿着路途飞奔。梁丘锋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趁还有点缓冲时间,尽量拉开与离石城之间的距离,好创造出一个具备优势的行距来。
以他的估算,三朝帮要对付己等,不可能会倾巢而出。最多便是命令几个⾼手出马,执行格杀令。
毕竟他们几个明面实力<img src="in/gen.jpg">本到不了那般重视的程度,二来三朝帮扎<img src="in/gen.jpg">离石城,重心始终是在城中,对付逃荒者,只是其中一项事务罢了,其重要度也许还比不上某处矿产的挖掘开发。
之所以要追杀,更多的还是在于颜面问题:区区几个不成气候的逃荒者,居然敢与他们的人动手?不杀掉,⽇后在离石城,定然会成为一个污点。
得得得!
正跑得急,苏向<img src="in/yang.jpg">一行顿时听到⾝后传来了气势惊人的马蹄声。回头一看,远远见到尘土飞扬,不用想便知道有大队人马席卷而至。听马蹄声,不会少于二十骑。
三朝帮的人追上来了。
饶是早有思想准备,此刻都不由有几分惊容。
梁丘锋一勒蛟龙驹,喝道:“你们继续走,按计划行事。”
苏向<img src="in/yang.jpg">四个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在马上,双手抱拳,对梁丘锋施以敬重的一礼,异口同声:“门主保重。”
随即头也不回地往前奔去。
这一声“门主”叫得洪亮整齐,毫无阻滞,表示在心目中,已完完全全认梁丘锋为门主了。
——终南剑门,全新的宗门;而在此之前梁丘锋还是他们的师弟,然而关于⾝份辈分上的计较,在这一刻全部化为烟云。
此关于彼此的实力境况变化,更关于人心行为。
梁丘锋独自断后,力拒強敌,使得诸人心悦神服。
这一段路,有些冷清,两边长着⾼大的桦树,树⼲笔直。因为季节的缘故,树叶枯⻩着,间或被风吹落,让地面积攒一层。
梁丘锋一人一马,挡在路中间,目光不看前方,反而仰头望树冠:“仿佛又有过一年了…”
得得得!
马蹄声震得心坎儿<img src="in/luan.jpg">颤,尘土飞扬间,一匹匹健马呼啸而至,马上坐着的,都是气息彪悍的武者人物。
这些人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梁丘锋,却<img src="in/gen.jpg">本没有停歇废话的意思。
他们所来,是要将所有逃荒者斩杀殆尽,梁丘锋要阻挡是吧,那就先杀他,再追上其他人。在整个过程中,不需要任何的对话浪费时间。
“杀!”
当先一名黑脸武者手中把持一把长刀,大喝一声。
“杀!”
健马长嘶。纵然只得十余人,却奔腾出了一种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气势来,令人胆寒。
梁丘锋蓦然手动,伤情剑出鞘,遥遥一指。
也没发现风起,突然间。两边桦树哗啦啦摇动,无数的树叶片片飘落。
树叶飘落,本来稀松平常,一如云动,一如⽔流,没甚奇怪的。然而眼前的落叶,成千上万,它们坠落的速度以及轨迹却非常古怪。乍看凌<img src="in/luan.jpg">,其中竟隐隐暗蔵规律。
嗤嗤嗤!
树叶落下的速度猛地加快。居然发出不同寻常的破空声,片片如利器,顷刻间便将冲击的骑队给笼罩住。
“这是什么攻击武技?”
那黑脸武者吃了一惊,吐气开声:“防御!”手中长刀狂舞,不敢让半片叶子挨⾝。
铿铿!
刀光将叶子绞碎,却发出金铁之声,孰为奇怪。那可是柔弱单薄的树叶呀,平时用手一<img src="in/rou2.jpg">便会碎的东西。怎么能如此重击兵刃?
黑脸武者猛地想明⽩过来,失声惊呼:“剑意?”
难道说对面那弱冠之年的逃荒者。已经凝练出了剑意?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一趟任务可就棘手了。
万叶肆<img src="in/nue.jpg">,如同狂暴的风雨,<img src="in/gen.jpg">本不允许他多想。唯有奋起真气,将一口宝刀舞得密不透风。
“啊!”
“哎哟!”
队伍中修为较弱的人稍有反应不及,便遭受到了树叶的攻击。受伤负痛,叫唤出声。
嘶嘶!
骑者保护己⾝,但座下的马匹却无法顾及,被片片树叶命中于⾝,登时像被锋锐的刀片剑刃切割到了。划出道道伤口,鲜⾎淋漓。
马匹负痛不已,一匹匹<img src="in/luan.jpg">跑<img src="in/luan.jpg">跳,企图逃离树叶笼罩的圈子。狂猛的颠簸之下,有武者甚至被摔落在地,很是狼狈。
梁丘锋的脸颊浮现两团嫣红。
这是真气运转<img src="in/ji.jpg">发过度的副作用,《探花剑气诀》纵然修炼大成,但他目前的修为境界还是低了些,丹田真气贮备不⾜,故而难以全力支撑贯注了剑意的全力一击。
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失败…看来脫离境界的越阶击杀,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吧,剩下的,全<img src="in/jiao.jpg">给你了。”
他所说的“你”自然是六耳。
这时候,飘落的树叶开始变得缓慢,失去了杀伤力。被当头杀了个措手不及的三朝帮⾼手们纷纷回过神来。
“可恶的家伙!”
黑脸武者纵⾝而起,蹦起数丈⾼,一柄长刀划出鸿影,疾斩而来。
不过<img src="in/ying.jpg">接他的,却是一团矫健的拳头大小的事物。
“什么东西?”
正<img src="in/mi2.jpg">惑间,喉咙要害处猛地一凉,⽪肤被強力抓扯裂开,鲜⾎不要钱地噴洒而出。
下一刻,他便如断线的风筝直<img src="in/ting.jpg"><img src="in/ting.jpg">砸落尘埃。
“好快…”
梁丘锋喃喃道,他自是明⽩:这还不是六耳的最终力量,换句话说,小家伙的进步空间和潜力,还相当大巨。
甚至于,六耳连形态变⾝都没有使出呢。
想及那一个风雨<img src="in/jiao.jpg">加的雨夜,那一场一面倒的屠戮,他便不噤心有恻然。若非亲眼目睹,完全无法想象小家伙的真正面目所显露出来的霸气会是如此汹涌,真是有点“唯我独尊”的意味。
六耳出手,结局已定。
梁丘锋没有继续看,而是调转马头,追赶苏向<img src="in/yang.jpg">一行人去了。
半个时辰后,发觉追杀失败的三朝帮帮主徐三山雷霆大怒,亲自率领帮內精英出马。
但这一出,便如泥牛⼊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三朝帮就此除名。
此事在离石城成为一大悬案,当然,其他的宗门帮会可没那闲工夫去调查,而或帮三朝帮报仇雪恨什么的,而是如见了⾎的鲨鱼,顷刻间就将三朝帮留下来的地盘给瓜分呑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