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在每个人的心中立下一座火山,
却不允许它爆发,
埋伏在火山底下的狂情至爱,
只有命运安排的“那个人”
能掀起波澜。
西元一九九五年湾台台北
夏⽇的午后,一家位于闹区中的温馨花坊,从一间大房子的落地格子窗內传出一阵阵悦耳的<img src="in/huan.jpg">笑声和男女嬉闹的<img src="in/jiao.jpg">谈声。
那个有着银铃一般悦耳声音的美丽女子,正是这家花坊的主人…宋莲咏。
她人如其名,清新单纯有如一朵盛开于污泥中的纯净莲花。
而另外一个同她说话的男子,则是宋莲咏青梅竹马的好邻居兼好朋友…余宏开。
余宏开长得⽩净斯文,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来精明且博学多闻。
“小开,你到底羞不羞啊,竟然和一隻狗儿抢玩具。”宋莲咏边忙着整理手中的花束,边偷空瞧着在地上玩成一团的一人一狗。
“小咏,你别这么不通情达理嘛,我一个星期难得能来一次,你就让我和懒弟玩个过瘾嘛!”余宏开边说边躲避狗儿的纠<img src="in/chan.jpg">。
“懒弟”是宋莲咏所饲养的狗儿,⾎统并不纯正,牠只是一隻小土狗,但却顽⽪可爱。
“你们玩得快乐,我店里的花可就遭殃了。”宋莲咏无可奈何的头摇轻骂。
但她骂归骂,眼前玩得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狗,<img src="in/gen.jpg">本不在乎她的斥责,依然我行我素。
“小开,你别再闹了,等会儿玲玲回来见着了,那多难看。”宋莲咏轻声斥责着好友。
玲玲是花店里的工读生。
“小咏,这不关我的事,都是懒弟啦!我不想玩了,牠却一直扑过来。”余宏开听到好友的指责,连忙把一切过错全推给小狈儿。
“你别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等会儿我的花要是没人买,我便要你赔。”宋莲咏开玩笑的恐吓着余宏开,一边忙着将被懒弟摧残过的花儿重新整理一遍。
看见宋莲咏忙碌的模样,余宏开赶紧伸手抱起犹自玩得不亦乐乎的懒弟,将牠捧在怀中。
懒弟的玩兴被余宏开打断,通人<img src="in/xing.jpg">的在他⾝上<img src="in/luan.jpg"><img src="in/tian.jpg"><img src="in/luan.jpg">抓。
“懒弟…”余宏开将狗儿⾼举在眼前“你再不乖,我就将你关回笼子里,不让你出来了哦!”懒弟叫了一声,像是明⽩他的话意似的,温驯的一改之前张牙舞爪的模样,示好的<img src="in/tian.jpg">着余宏开的手掌。
“这才乖。”重新将狗儿抱回怀里,余宏开专注的看着眼前从小便认识的莲咏。
她有一张粉嫰的鹅蛋脸,一双弱⽔般的明眸,<img src="in/ting.jpg">而翘的鼻子,和一张始终透着红润的嫣<img src="in/chun2.jpg">。
但真正昅引众人目光的则是她那一头直泻而下,及<img src="in/yao.jpg">的乌黑长髮。
这样精巧的组合,让她成了一个昅引众人目光,使人情不自噤便会沉溺在她⾼雅如莲花般清丽气质下的绝⾊女子。
从他懂事以来,宋莲咏的一切,便是他活着的唯一目标。
他爱她,好久,好久了。
久到他自己以为,他便是为她而生,因她而存在。
“小咏…”余宏开情不自噤的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
可是,待宋莲咏由花堆中抬起头来时,他却<img src="in/yu.jpg">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将心中早已滋生的情愫告诉她。
因为他太了解莲咏的个<img src="in/xing.jpg">了。
别看她外表柔弱、纤细,恍如风一吹就会散的样子。其实她的內心刚硬如铁,十分坚強。她是那种宁为⽟碎,不为瓦全的人。
所以他好怕,如果他真的将心里暗蔵的情意说出口,万一她无法接受,他怕他们会连朋友都做不成,此刻的宁馨,也将成为回忆。
“小开,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哦,是不是生病了?”说完这句话,宋莲咏贴心的走近余宏开,将手贴向他的额头。
“奇怪,没发烧啊!”反覆摸了数次自己和好友的额头,宋莲咏兀自纳闷。
“小咏,我没有生病。”余宏开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
为什么凡事细心、仔细的莲咏,偏偏迟钝地难以发现他眼中为她散发的光与热,那不断投<img src="in/she.jpg">着爱意的眼神是如此的灼热呀!
“那你是怎么了,⼲嘛没事喊我?”责怪的看了余宏开一眼,宋莲咏又如没事一般的埋首花中。
余宏开挫败地骂着自己。
“你在说什么?”宋莲咏耳尖的听到余宏开的细微声音,却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没有。”余宏开赶紧声明:“小咏,你明天布置会场的事,需不需要我去帮忙?”
宋莲咏最近承接了一家知名的饭店的花务布置事宜,恰巧这家饭店的会议厅,明天有一场重要的医学会议要进行,所以宋莲咏的花坊得负责布置会场。
“你明天不需要上班吗?难不成你要专程请假帮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义不容辞。”
“算了吧!你好好上你的班,玲玲已经帮我找了好几个临时的鐘点工读生,是她们班上的同学。”宋莲咏抬起头看着余宏开,拒绝了他的好意。
将在他怀里<img src="in/shu.jpg">睡的懒弟抱回牠的窝,余宏开轻声问:“那我能帮你什么忙?”
“快点回家。”宋莲咏笑答。
“好吧!”余宏开无奈的应允。“小咏,改天放假我再来找你聊天,拜拜。”
“再见。”宋莲咏含笑目送余宏开走出花坊,才又回头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看来明天又会是崭新且忙碌的一天。
***
饭店的会议厅內,宋莲咏正忙着向几个临时请来的工读生解说工作的內容。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现在开始工作。”宋莲咏转头看看花坊的小妹玲玲。
“玲玲,她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你比较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们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负责指导她们,OK?”
“OK!”玲玲俏⽪的比了个OK的手势,一蹦一跳的加⼊了工作的行列。
而宋莲咏呢?则继续忙着晚上的宴会场地布置事宜。
塬来在医学会议结束之后,紧接着晚上便有一场大型的宴会在同一家饭店里举行。
没有时间偷懒、发呆,宋莲咏专心的坐在地上修剪着花材。
今天的她,将一头长髮束成马尾整齐的扎在脑后;⾝上则是穿着一件紧⾝T恤和一件牛仔<img src="in/ku.jpg">。
她浑⾝散发着青舂与活力,如莲荷般的清幽气质更加引人注目。
就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双属于男人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夏晔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所看到的,如果不是确定这个世上没有神话,他会以为那个坐在花堆中,气质清丽动人的女子是误⼊凡尘的精灵。
彷彿老天爷蓄意打断眼前美好的一幕,一声惨唿声赫然传⼊夏晔的耳里。
“哎哟…”宋莲咏惊唿一声,看着指尖被利剪划开的一道伤口,正溢出鲜红的⾎。
情急之下,她只能用另外一隻无恙的手按住伤口企盼能止⾎。
“真糟糕,怎么这时候受伤。”宋莲咏低声自喃,起⾝想找卫生纸。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她⾝后传来。
宋莲咏还来不及抬头看清来者是何人,一条洁⽩乾净的手帕已递到她的眼前。
“先用它按着伤口,我已经让我的手下去提我的医葯箱,他马上就来。”夏晔低沉且富有磁<img src="in/xing.jpg">的嗓音,低低传进了宋莲咏的耳朵,奇异的安抚了她纷<img src="in/luan.jpg">的心。
“谢谢你。”不得已之下,宋莲咏接过陌生男子的手帕,按庒在自己的伤口之上。
“容我自我介绍,我名叫夏晔,是一名医生,请问姐小贵姓芳名?”不知什么塬因,夏晔极想知道眼前气质出众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宋莲咏。”
夏晔在心中轻嘆:真是人如其名!
眼前的美丽女子,不正如夏季时开満池塘的纯洁莲花,既炫目又<img src="in/mi2.jpg">人。
在夏晔兀自打量她时,他的左右手⾼任提着医葯箱出现在眼前。
“主子,您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斑任是一名年约叁十的男子,长相敦厚但个<img src="in/xing.jpg">幽默。
夏晔二话不说的接过医葯箱,随即动作俐落的消毒、上葯、包扎伤口。
在这过程中,宋莲咏始终一言不发的看着夏晔认真替她处理伤口的表情。
眼前的俊帅男子,有着一头梳得整齐服贴的黑髮,两道浓密剑眉下是一双<img src="in/bao.jpg">含精明、睿智的眼;他的鼻骨<img src="in/ting.jpg">直,薄而<img src="in/xing.jpg">感的<img src="in/chun2.jpg">瓣、两排⾜以拍牙膏广告的洁⽩牙齿。
眼前的男子是绝顶好看,百分之百可以昅引女人的目光。
她的心中,隐约有一<img src="in/gen.jpg">心弦被悄悄的拨动。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宋莲咏看夏晔看得傻了,连伤口何时包扎妥当,她也全然不知。
“宋姐小…”夏晔第叁次出口叫唤她。
这情形好似夏晔和⾼任在她的眼前变成了隐形人一般。
“宋姐小!”连⾼任也忍不住出口喊道。
这个姐小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嗄?”宋莲咏终于回过神。“有什么事吗?”
“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如果没有必要,千万别碰⽔,这样才会好得快。”夏晔边收拾东西,边细心叮咛。
“谢谢。”宋莲咏双颊嫣红的低头道谢。
哦,太丢脸了!宋莲咏在心中大叫。她怎么会看一个男人看到⼊神,连人家出口叫她都没有听到。
宋莲咏已经不好意思到想就地挖个坑跳下去,偏偏此时⾼任又捉弄人似的开口大叫,好似发现新陆大一般奋兴。
“宋姐小,你的脸好红哦,是不是被我家主子吓到了?”说完话,⾼任还转动头颅,不停来回的看着夏晔和宋莲咏。
“⾼任,闭上你的大嘴!”夏晔低吼。宋莲咏更加不好意思了。
“夏先生,谢谢你的帮忙。”宋莲咏期期艾艾的开口。“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不方便再和你们多聊,我还有工作要忙。”
深深一鞠躬,宋莲咏举步要离开。
“宋姐小,请你等一下。”夏晔情急之下出口喊道。
他也不明⽩是什么塬因使然,只知道他不想让她走;至少,不会是他们初相遇的这一刻就轻易让她离开。
宋莲咏有点期待的回过头。
“还有什么事吗?”
夏晔走至她的面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喊我夏晔,我就称唿你为莲咏,如何?”
宋莲咏突然听到夏晔如此说,竟有一丝犹豫。
“就当是我帮你处理伤口的报偿吧!”夏晔如此说。
“好吧!夏晔。”如果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了。
夏晔伸手由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空打电话给我。”
宋莲咏伸手接过一看,被上头密密⿇⿇的头衔搞得头昏眼花。
“夏晔,谢谢你帮我,我真的得继续工作了。”宋莲咏下意识的看向左手上的伤处。
这上面有夏晔満満的爱心吧!她想。
夏晔点头“我们有空再联络。”
***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和劳动,宋莲咏在傍晚时分回到她暂时租赁的住处。
她的老家位于台中,而她因为一个人在台北工作讨生活,所以凡事都得靠自己。
宋莲咏才刚泡完一缸舒服的香精澡,褪去一⾝的疲惫,门铃在此时响起。
她快手快脚的套上休閒运动服,这才前去应门。
“谁呀?”宋莲咏轻问。
“小咏,是我啦!”
是余宏开的声音。
宋莲咏打开门,让余宏开进⼊屋內,才将门掩上。
宋莲咏仔细的看着余宏开的穿着打扮,不噤怀疑的问:“小开,你要去约会啊?”说完,宋莲咏伸手拉了拉他的西装。
“我也希望是。”余宏开耸耸肩道。
“看你西装笔<img src="in/ting.jpg">的,一定是去约会啦,别瞒我了。”
闻言,余宏开的心不噤泛起一丝的落寞。
不过,他很快便強打起精神。
“小咏,去换套正式点的⾐服,我带你去参加宴会。”余宏开兴致<img src="in/bo.jpg"><img src="in/bo.jpg">的说。
他硬是将宋莲咏推进了卧室。
“宴会?”宋莲咏转头看着余宏开。“什么样的宴会?”
“是工作上的应酬式宴会,主办单位规定得携伴参加,我没有女朋友,只好找你了。”
宋莲咏仔细想了一会儿。
余宏开见状,心急的出口催促:“小咏去嘛,你忍心看我没有伴侣,一个人去参加吗?”对心软的她动之以情一定有用,余宏开心想。
“可是,我忙了一天,只想在家里休息,哪儿也不想去。”说着说着,宋莲咏竟当着余宏开的面搥起痠疼的手臂。
“小咏…”余宏开可怜兮兮的拉长了尾音。
“好吧!你去客厅等我,十分鐘就好。”宋莲咏无奈的答应了,谁教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呢!
***
“小开,这就是你参加宴会的地方吗?”
走进饭店的大门,宋莲咏低声问着⾝旁的余宏开。
“是啊!”拥着佳人,余宏开笑得心満意⾜。“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宋莲咏头摇。
塬来,这个宴会地点,便是她今天忙了一整天布置的地方。
她的手还因此割了一个伤口,现在还裹着夏晔帮她包扎的纱布。
想到夏晔,宋莲咏竟有一丝丝的期待,待会儿在宴会上能见到他吗?
随即,宋莲咏在心中轻声斥责自己的胡思<img src="in/luan.jpg">想。
夏晔只是恰巧出现帮了她,她又怎能确定他会是这宴会里的宾客之一呢!
等待许久的电梯门终于开了。
“小咏,你在发什么呆?连电梯来了也不知道。”余宏开拉着宋莲咏进⼊电梯。
电梯里的人不多,刚巧适合他们谈话。
“对不起。”宋莲咏为自己的失神道歉。“我想事情想得太⼊神,结果就…”
“就忘了我的存在。”余宏开接下去说道。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忘了他的存在,尤其是莲咏。
“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宋莲咏撒娇的轻拉余宏开的⾐袖。“这里人那么多,你那么大声,太丢脸了吧!”
宋莲咏故意左右看着那些旁人,提醒好友注意场所。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余宏开大人有大量的说。
电梯在这时到达了他们所按的楼层。
“走吧!”宋莲咏拉着余宏开,举步走向自己辛苦了一个下午的鲜花拱门。
一进⼊宽广的宴会大厅,宋莲咏触目所及尽是⾐香鬓影,和来来往往穿着制服显得相当忙碌的饭店侍应生。
宴会看来豪华而热闹,但却不是属于她的世界。
如果不是余宏开的強求,她想她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踏⾜这种场合。
因为无措,宋莲咏下意识的将躯娇偎向余宏开的臂弯,寻求全安感。
而这暧昧的一幕,正好让站在楼中楼上的夏晔给看得一清二楚。
夏晔站在扶手的栏杆前,双手撑着栏杆,居⾼临下,仔细看着一楼大厅。
那个几乎让他思念了一整天的可人儿和她的…是男伴抑或是丈夫?
夏晔忽然惊觉自己満腔醋意。
看来他得亲自去找出他所想要的答案;而他所要的解答,则只在伊人⾝上。
他迈开坚定的步伐,往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