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內。
凌胜盘膝坐在山上,打坐修行。
这是一座矿山,內中蕴蔵无数金银铜铁,但是难以开采,虽然精金气息浓郁,但是相比之于手持精铁来修行,仍要逊⾊一些。
可是,凌胜此时的修为,即便⾝旁堆満了金银铜铁,也跟不上他修行进度。
如今他盘坐山上,整座矿山,皆在感知当中,昅纳的乃是整座矿山的精金气息,他已然打坐三⽇,这座矿山中的精金气息,几乎已是告竭。內中的金银铜铁,至少有七成已化作灰烬铁锈。
而念师公主,则在黑猴与青蛙的安排之下,在山內修行。
“话说,你那手段弄好了?”
这句话出自于猴子。
“好了。”
这一句则是出自于青蛙。
黑猴惊疑道:“怎么猴爷没有发现?”
青蛙淡淡道:“我本体乃是青蛙,感应无比敏锐,修至妖祖后,更不必说,我要种下感应,以你现在的本事,也能察觉?”
黑猴自觉受辱,大是恼怒,但是想起那事,只得強庒怒意,说道:“你这妖祖,修为虽在,然而法力道行,不知跌落了多少,人家可是风铃阁真传弟子,未来的风铃总阁主,你这半桶⽔的妖祖,真能保证万无一失?万一出了问题,猴爷可绕不了你。”
“连你都察觉不出来,人家还能察觉出来?”青蛙瞥了一眼,语气中颇有深意地说道:“难道你这位山神,还不如一个云罡小辈?”
黑猴心想这倒也是。
“你们在李天意的⾝上,种下了感应?”
凌胜的声音从⾝后传来。
青蛙平静道:“只要他还在中土,就跑不掉,即便离了中土,也难以逃脫我的感应。”
黑猴冷笑道:“那小子让我们去孕仙山脉之前找他,万一在咱们去找他之前,这小子跑了怎么办?你可知道,这小子八成是用话套住你我,让我等觉得他尚有一事未了,并无潜逃之意。但是这般手段,猴爷见得多了。人们都说狐狸狡诈,当年在山中,哪只狐仙不是依附在猴爷手下?”
青蛙说道:“都说猴精猴精的,果然猴子才是狡诈成精。”
猴子嘿了声,颇为自得。
凌胜沉默片刻,问道:“你们是想要⽟虚仙⾐?”
“有宝不取,该遭雷劈!”黑猴说道:“⽟虚仙⾐乃是天仙级数,天地间屈指可数,如今它在一个云罡小辈手里,这个小辈跟你我的关系还不算友好,这岂不是天赐的机会?当初我要杀了那老⻳,取天赐宝物,就老是被人阻拦,如今宝物当前,谁再阻我也没用。”
猴子偏了偏头,看着凌胜,问道:“你小子也想阻我?”
凌胜既不点头,也不头摇,更不答话。
“那就是默认?”黑猴哼道:“我就当你默认,反正你阻我也没用,就算马师皇还在人间,也不能阻拦猴爷。这一回可不是猴爷一个人动念,这青蛙都帮手了。”
青蛙闭着双眼,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凌胜略略思索,只是问道:“京城里面,你们怎么不动手?”
“还有事情,此事暂且放下。”黑猴说道:“剑气通玄篇第一篇,⾜能让你修成显玄巅峰,半仙之⾝,三百六十五个窍⽳尽数打开,现在你体內的窍⽳,仍然不⾜三百。剑气化莲篇暂时观阅,还并没有到修行的时候,你让青蛙路上给你讲解就是,它是李太⽩的侍者,对于剑气通玄篇,除李太⽩和我兄长马师皇之外,大约就是这头青蛙对剑气通玄篇最为了解。”
“你让我近些⽇子,观阅剑气化莲篇?”凌胜眼中光芒微闪,说道:“你还有事情没有说完。”
“炼制⻳甲。”青蛙说道:“那老⻳本来只是显玄半仙,但是存活的岁月,比真仙还要遥远,又被那件天赐至宝滋养无数年,因此这老⻳褪下的软壳,其实也不简单。要将之炼制,化作承载仙光的容器,亦是不易。”
凌胜听出言外之意,顿时问道:“要借助外力?”
“若是马师皇,自然无须借力,但是这猴子跟随马师皇不知多少年月,诸般事情,无论炼丹,炼器,炼蛊,阵法,符纹,诸如此类等等等等,都是学个半桶⽔,谈不上造诣二字。”青蛙说道:“因此,要借紫云鼎之力。”
“你这青蛙,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叫做半桶⽔?什么叫做谈不上造诣二字?”黑猴怒道:“你见过哪个炼器的不用器鼎?”
“马师皇就从来不用器鼎。”
“他炼器造诣未曾通彻⼊仙之前,也是用过器鼎的。”
“也就是说,你就是炼器造诣远未能通彻了?”
“…”凌胜只觉颇为头疼,微微闭眼,随后方才睁开,问道:“何为紫云鼎?”
青蛙跟黑猴对视一眼,俱是沉默了许久。
“猴子是马师皇认下的兄弟,你且问它罢。”
“这个…”黑猴说道:“紫云鼎是灵箓天宝宗的镇派仙物。”
凌胜皱眉道:“你莫不是想,去灵箓天宝宗抢?”
“咳咳,猴爷虽然非常自信,但是也知道现在几分斤两。当年猴爷全盛之时,对抗整座仙宗,也是力有未逮,何况今时今⽇?”黑猴咳嗽了声,说道:“紫云鼎早已在当年就失踪了,这青蛙脫困百余年,对于当代之事知道得不少,那紫云鼎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凌胜继续听它说来,渐渐明⽩了一些。
马师皇出⾝神秘,无门无派,自学得仙,本是散仙,却终是修成真仙,其后曾借炼器之法,炼出了一具化⾝,分神⼊內,去灵箓天宝宗求学,倍受器重,习得炼丹,炼器,制符之道。原本马师皇对于炼丹,炼器,制符的造诣,就已极深,⼊了仙宗,习得不同路数,更是惊人。此外,马师皇接连制造化⾝,分⼊九大仙宗,乃至于东海仙岛,以及西方禅寺,兼修无数,直到后面被灵箓天宝宗发觉,马师皇收回各化⾝,才免去成世间公敌。
但是对于灵箓天宝宗而言,却是万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