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们此时都盯着岸坡上,想看看来得究竟是什么官军。
只见一长排<img src="in/qiang.jpg">尖先露了出来,<img src="in/qiang.jpg">头上的红缨<img src="in/ying.jpg">风跳动,在<img src="in/yang.jpg">光的照耀下,更是衬托出静止<img src="in/qiang.jpg">尖的锐寒。
随着露出的<img src="in/qiang.jpg">杆越来越⾼,马头开始出现,紧接着就是骑在马上的明军。
只见那些明军都是统一的藤盔藤甲,一手持长长的⽩杆银<img src="in/qiang.jpg">,一手握着缰绳。一排排的人,动作如一,让人感觉犹如一个人。
到达坡顶之后,明军收住了马势,站在那里。在他们的后面,紧接着又出现了一排一排又一排明军,仿佛永无止境地出现。
张献忠站在阵列的前头,在终于看清要面对的敌人之后,他那一颗热⾎<img src="in/ji.jpg">昂准备奋勇搏杀的心一下萎了下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打不过的敌人,还要硬冲上去拼杀。那不叫勇敢,那是傻冒。
整个起义军阵列里的人都看清了他们面对的对手,这些官军表现出来的气质不用印证就知道是精锐。另外是官军一排接一排的出现,后面的尘土还非常大,显然还有更多的官军没有出现。义军们心里的庒力一下更大,胆小点的人眨眼间就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在浮桥上的孙可望虽然年纪小,但他也看出来大事不妙。因此,他低声对三个⼲兄弟道:“⼲爹说过,局势不妙就让我们先走。我看这次肯定打不过那些狗官兵,一会跑得时候,记得跟上我,别跑散了。”
其他三个小孩点点头,然后又是李定国开口了:“⼲爹怎么办,他在那最前面。”
孙可望朝张献忠的那个方向看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别管,⼲爹自有办法,你还是<img src="in/cao.jpg">心你自己吧。”
李定国看看张献忠那个方向,心中暗自祷告了一句,便看向远处的明军。他看着<img src="in/yang.jpg">光照耀在那如林的<img src="in/qiang.jpg">尖上,反<img src="in/she.jpg">出耀眼的光芒,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哪怕幼小的他,也能分辨出来对面的这支明军是他所见过最厉害的明军,比那个洪剃头的军队要厉害多了。
此时在他的心中,格外羡慕这支精锐的明军。要是⼲爹手下也有这么一支骑军的话,一定能杀败洪剃头。
马祥麟就在⽩杆军前面,他自然不知道有个后世的名人在羡慕他的军队。此时他正勒马看着⻩河边的流贼军队。
背⽔一战又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列阵相抗却没有应有的气势,士卒握有武器却背着逃难的细软。马祥麟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支流贼有打赢的可能。
绝大部分⽩杆军已经列在坡上了,静待马祥麟下令,后方只有几十个⽩杆士卒还在那边来回纵马奔驰。
马祥麟并没有在坡上站太久,只让手下的⽩杆骑军歇息了一会,<img src="in/chuan.jpg">上一口气,他就开始分配任务。
马祥麟并不需要做战前动员,他在队列前面,把挂在马钩上的银<img src="in/qiang.jpg">取下,握在手里向前一指,然后开始催马慢跑起来。
他⾝后的⽩杆骑军马上随着他们的灵魂人物而动,也开始催马慢跑,渐渐地追上了马祥麟,并一起速加。
一列一列的⽩杆骑军开始往⻩河渡口处的流贼阵列慢跑,提速,冲锋。整齐的马蹄声格外响亮,每一声都敲在列阵以待的流贼心头。
看着官军装备精良,还有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在向他们越<img src="in/bi.jpg">越近时,终于有人受不了这个庒力,转⾝向浮桥跑去。
许多人都是在看着队友动静,一看有人跑,其实也就跑了没几步“哗啦”一下一群人跟着跑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这一群人马上又带动更多的人往浮桥这边跑。
首领们开始还想制止,可那制止得住,又看到⽩杆骑军冲锋得越发近了,当即也不管了,跟着一起跑。
孙可望一看这个情景,当即把手中的长矛一扔,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自己那几个⼲兄弟道:“快跑。”
确实需要快跑,如果他们跑得不快的话,很可能会被后面的大人挤倒,或者挤下⻩河。
三个小子也是机灵人,事先又多次得过吩咐,因此马上就转⾝随着孙可望跑了起来,不过只有李定国手里还拿着他那把朴刀。
浮桥就那么一点宽,五千余人一逃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往浮桥这里跑。
浮桥这头一下聚集起了密密⿇⿇的人,都想往浮桥上挤。可越是这样,就越没效率,你挤我,我挤你,最后谁也没有挤上去。
在外围的义军看到没有挤过去的希望,无奈之下就撒开两条腿沿着⻩河岸边向两边跑了。
钟进卫在⽩杆骑军开始发动攻击的时候,到达了坡顶上面。在他的⾝边护卫着自己的带刀随从、东厂番役和锦⾐卫,另外胡浩的夜不收小队看到中兴侯出现,也聚了过去。
钟进卫原本想着五千多农民起义军对阵八百⽩杆骑军,当有一番战斗,虽然结果应该是⽩杆骑军赢,但过程肯定是比较艰苦。
现在一看,场战上的情形让他大跌眼镜。这局势完全是一面倒,马祥麟率领着⽩杆骑军还在冲锋,起义军就已经<img src="in/luan.jpg">成一团了,估计自相践踏都死了不少。
更让钟进卫意外的是,农民起义军的形象,<img src="in/gen.jpg">本就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符。
原本他以为,农民起义军就算有炮灰,至少有一部分会是他们的精锐,装备、士气都不错。可现在一见,这五千多农民起义军完全就是一伙逃难的灾民啊!
那些骑马的应该是农民军的精锐吧,可也一样是⾐衫褴褛,少数几个人有盔甲也残缺不全。至于其他义军,就不用说了,⾝上⾐物不但少还破,并且打仗还携带各种细软,这让来自后世的钟进卫都看不下去了。
在后世的时候,就算最穷的地方,装扮最苦的乞丐,比起这些起义军来说,都要显得富裕,精神。
其实钟进卫的想法也不能算错,因为他想的那些农民军的形象是后期的农民起义军,或者叫做流贼,确实有一部分装备精良的精锐。
可现在才是农民起义的最初几年,他们是被迫起来造反,所有的行为都是被动式的,还没有发展到历史上专业造反的时候。
钟进卫看着如此的农民起义军,一颗恻隐之心随之升起。他看到按照场战上的形式发展下去,这些农民起义军就是被⽩杆骑军杀屠的结局。
钟进卫当即吩咐锦⾐卫千户谢栋道:“带你的人去传令,跪地投降不杀。”
谢栋看着钟进卫,有点迟疑,想着是不是让马指挥使先杀一阵再去喊会比较好。
“快去。”钟进卫见谢栋不动,就又催了一句。
“是,侯爷。”谢栋不敢再迟疑了,回应了一声,然后带着他手下几十号锦⾐卫,纵马往⻩河渡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侯爷有令,跪地投降不杀。”
坡顶离⻩河渡口的距离有点远,谢栋还未跑近,场战的局势又发生变化了。
原先在浮桥处挤成一个大圈的人群开始往两边散开,沿着⻩河跑路。
靠近⻩河边的则有不少被挤下了⻩河,也有一部分人仗着自己⽔<img src="in/xing.jpg">不错,也不管这舂天的河⽔冰冷“扑通”一声跳下去往对岸游去。
大圈慢慢地变小,然后更多的义军看到官军在那个神武将军的带领下,如一支离弦之箭<img src="in/she.jpg">向浮桥,本能地向两边避让,浮桥附近更多的人被挤落下了⻩河。
马祥麟一马当先地杀向浮桥,<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看到有面对他们进行抵抗的人,全部都是背向逃命或者还想往浮桥上挤的人。
他忽然觉得有点胜之不武,不过这是在场战上,肯定是不能停下来的。
只见⽩杆骑军在马祥麟的带领之下,摧枯拉朽般地破开已开始裂分的大圈,轻易就占据了浮桥。而后⽩杆骑军一分为二,开始沿着⻩河岸边向两侧追杀。
直到此时,谢栋等锦⾐卫才赶到岸边,传达“投降不杀”的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