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正杀得起劲,忽然发现他面前的建虏背后中箭,纷纷倒地。这让他吃了一惊,赶紧趁着这个间隙看场战动态。
他马上发现箭是他前面的建虏所<img src="in/she.jpg">,没想到建虏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不顾有同伴还在厮杀,不分敌我地<img src="in/she.jpg">箭,让卢象升暗自吃惊建虏的心狠手辣。
同时他听到好像建虏在喊话的声音中,有夹杂着自己的名字。这么一联系起来,他知道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建虏用如此心狠手辣之策。
他发现现在<img src="in/she.jpg">箭的人并不多,但已有越来越多的建虏赶来,并陆续加⼊到<img src="in/she.jpg">箭的行列。而自己⾝边的同袍也开始有被建虏<img src="in/she.jpg">中,丧失战斗力的。
卢象升同时还发现城中有大队的建虏正往这边赶来,他看看已经不远的城门,估计了下场战形势,不由心中暗恨。
如果不是建虏如此有纪律,警惕心⾼,一偷城就被发现;如果不是建虏悍不畏死,用命来拖延自己;如果不是建虏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连自己的同伴都杀,选择无差别的覆盖<img src="in/she.jpg">箭。哪怕建虏人再多点,只要自己有力气,照样能杀到城门处去开门。
场战的形势容不得他犹豫,卢象升当机立断,大喊一声“撤”马上返⾝杀向城垛处。
一些明军将士从<img src="in/yao.jpg">间又拿出一捆绳子,一头迅速绑了城垛处,另外一头就抛了下去。做完这些后,明军将士纷纷说道:“中丞,快走。”
卢象升也不矫情,他知道自己如果留在城头断后的话,这些明军将士一个都不会走的。他没有犹豫,庞大的⾝躯敏捷地越过城垛,同时抄过一条绳子,快速地往下滑了下去。
偷城明军中有几个是背大盾牌上去的,他们留在最后,举着盾牌,不断缩小防御空间,掩护同袍撤离。
那些先行撤离的明军将士捞起轻伤的同袍一起滑下城墙,当然,这些撤离的将士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
建虏越来越密集的箭雨,从防御的盾牌<img src="in/feng.jpg">隙中穿过,<img src="in/she.jpg">中了正在撤离的将士。运气好点的不是<img src="in/she.jpg">中要害,还能強忍着撤;运气差点的则当场被<img src="in/she.jpg">中要害,不是当场死亡就是翻⾝落下城墙。
最后持盾掩护的明军将士只撤下两人而已,其他都牺牲在了城头。
城墙底下有钟进卫出派的明军接应,很快就撤离了城墙。建虏蜂拥到了明军的撤离处,正探出头想<img src="in/she.jpg">箭,底下的一阵箭雨就<img src="in/she.jpg">了上去,当即<img src="in/she.jpg">翻了不少建虏,吓得他们不敢太靠近城垛,只能漫无目的地抛<img src="in/she.jpg">。
硕托马上跑上箭楼,看到明军正撤向箭程之外,之前攻向城门的明军也同时往后撤离。
“贝勒爷,要不要出城去追?”一个正红旗的牛录额真向硕托请示道。
硕托真在庆幸自己赶到的及时,没有被明军偷袭成功。现在听那牛录额真一问,便盯着他冷冷地问道:“城內有多少兵,城外又有多少敌军,你知道么?”
牛录额真当即不敢不说话了,他明⽩硕托的意思,要是丢失盛京,那就成大金的罪人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一群少年建虏簇拥着一名金盔银甲的人来到了城头,在观察城外的明军。
硕托是个打惯了战的人,年龄也摆在那里,因此分得清主次。但他一看到城头那伙人,心里当即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下了箭楼,往那边赶过去。
果然,当他赶到时,那金盔银甲之人,也就是奴酋皇太极的儿子豪格,正下着命令,让士卒准备开城门,他要领兵去追杀明军。
“不能去,小心明军再次袭城。”硕托当即拦住了豪格,大声劝解道。
“让开,明军已败,不追还当如何?”豪格听不进硕托的话,也是大声反驳道。
城门下的建虏,变成泾渭分明的两拨。正红旗的建虏都站到硕托的后面,拦住了出城的路。
而更多数量的少年兵则在豪格的⾝后,奋兴地骑在马上要随豪格去杀敌。
“城外明军虽退不<img src="in/luan.jpg">,且敌军数量不明。盛京城內的将士不多,万一出城被明军所败,就没有⾜够兵力守城了。”硕托说出自己的顾虑道。
豪格一听,当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他笑罢便盯着硕托道:“就凭那些登莱明军?我大金军什么时候不是如杀<img src="in/ji2.jpg">屠狗般地切那些明军,就算他们数量再多,也不会是我大金勇士的对手。”
“今时不同往⽇,上次围歼登莱明军你没有去,他们的战力在那登莱巡抚的统领下,已增強不少。不能再用昔⽇的眼光去看登莱明军了,千万不能冒险啊!”硕托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
有的人听劝,有的人不听劝,甚至劝了还会有相反的效果。
只见豪格一听硕托的话,按着心中的怒火,大声地说道:“城外就有⽗汗想杀的卢象升在,他既然要来盛京送死,岂能让他再逃走。快点散开,休要耽搁了军机。”
“不行,万一兵败了就没有守城的力量,盛京就危险了!。”硕托还是不同意。
“啊,本贝勒知道了,你是怕本贝勒建功,把你比了下去。本贝勒知道你在明国京畿之地,曾经被那卢象升杀得大败而归,因此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強,是也不是?”豪格说到后面,不再顾及脸面,变成了大声质问。
从明国京畿之地狼狈逃回盛京,这是硕托的心头之疼。他从不认为那是自己的过错,他只是替那个死去的阿敏顶罪了而已。
现在豪格竟然拿那件事来侮辱自己,把自己的稳重当作了嫉妒他想要获取的战功。不由得发怒了,怒喝道:“你这莽撞匹夫,不懂一片好心,败了怎么办?”
不管如何,事关盛京安危,他还是存了一丝理智。虽也开始骂人,却还是带着一丝劝解。
豪格在前面好言劝了都不听,带着骂人的话劝就更是不听了。只听他回骂硕托道:“无胆的大金败类,再不让开小心本贝勒不客气了。”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硕托回话,就把手一招,领着少年军开始驱动战马。
硕托又被骂,已是气极。见豪格一心要出城,暗自一咬牙,反正劝了这么多,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就让这厮出城去让城外那杀神杀了吧。
正当他一让开,少年建虏拥过去开城门的时候,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一声略微苍老的声音:“统统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