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外?”淳风很是疑惑。“用不着这么躲他们吧,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
“你不知道那个人的可怕啊!”陈抟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个人到底是谁?”淳风再也忍不住了。
“说了你不要问!这么说吧,你还记得你天道师叔怎么死的吗?”陈抟耐下<img src="in/xing.jpg">子解释。
“啊?您是说…”淳风有些惊呆了。
“没错!天道的死就是他搞的!你想想看,天道一脉主事,功力超卓,都可以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还死得那么惨,我们这里还有谁是他的对手?”陈抟说道。“而且,你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觅地静修,去海外是最好的选择。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师⽗想想!”
淳风満脸通红的应了一声,不说话了。
天玑站起⾝来,掸了掸⾝上的灰尘,淡淡的说道:“天⾊不早了,走吧!”
陆地渐渐的向⾝后退去,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了。暗蓝⾊的海⽔在⾝下平静的<img src="in/dang.jpg">漾着,卷起一点点的波澜,一直延伸到天际,和天边的一道⾎红的残<img src="in/yang.jpg">融到了一起。海面上除了偶然飞过的一两只⽩⾊的海鸟,再无一星杂物,和着<img src="in/ying.jpg">面吹来的海风,让人心神为之一旷。
淳风是內陆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猛然见到如此广阔雄奇的景⾊,不噤<img src="in/xiong.jpg">怀大畅,坐在他那门板似的飞剑上开始击节狂歌:“我昔东海上,崂山食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歌声清越⾼昂,逸兴横飞之处,让天玑和陈抟也忍不住和了起来。
一曲歌罢,陈抟眨了眨眼睛:“风儿,你很喜<img src="in/huan.jpg">李⽩?”
“是啊,小时候看书,近人诗歌我最喜<img src="in/huan.jpg">的就是他的了。李⽩诗中満是飘逸空灵之气,让人几疑非尘世中人啊!”淳风轻轻的赞叹到。
“呵呵,他本来就不是尘世中人!”天玑在边上笑道。“你可听过他的一个外号?”
“什么外号?他不就是叫做青莲居士吗?”淳风有些奇怪。
“青莲居士是他自称而已,他的外号就叫做‘谪仙’,乃是一代相人大师贺知章所赐。”天玑解释到。
淳风平⽇只看诗文,对作者的生平倒没有多大的趣兴去了解,这下一听,不竟好奇心大起:“贺知章?好像是神相门中的一位前辈,后来⼊朝为官了吧?‘谪仙’这个外号,他是怎么得出来的?难道那个李⽩真的是飞升的仙人又谪落凡尘不成?”
“就算在神相门中,贺知章的相人之术也是排在第一位,几乎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他这么说李⽩,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惜啊,我与李⽩缘悭一面,要不我还真想看看这位俗世中的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陈抟感叹。
“那也没什么啊,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淳风安慰道。被两位师⽗这么一说,他也很想看看这位‘谪仙’的模样了。
“嘿嘿,迟了!世间传闻,就在去年,李⽩醉酒后跳⼊江中捉月,已然死了!”
“啊?”淳风有些哭笑不得,‘谪仙’居然就这么死了?
“呵呵,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估计他是劫期已満,回归仙界了。”天玑看着淳风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我们要是没有到飞升的那一天,怕是见不到他了!”
五人正谈得⾼兴呢,天⾊突然暗了下来。
乌云四起,将本就无力的残<img src="in/yang.jpg">彻底的遮了个严严实实,一阵刺耳的呼啸响起,狂风在海面上纵横肆<img src="in/nue.jpg">起来。本是平静的海面尽化为⽩沫翻腾飞溅的浪涛,咆哮巨浪似从四方八面涌起。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庒下来,而波浪一边狂啸,一边冲向⾼空。
淳风几人虽然稳坐在戏云之上,也不噤被这种景象深深的震撼了。天地之威,一至如此!
“唰啦啦!”一道刺目的电光在天边横铺而过,一闪即逝。
“我们赶快飞到云层上面去!”天玑脸⾊大变。
“是!”淳风虽然不明⽩师⽗怎么会突然如此胆小,不就是一个雷光嘛!但是看见天玑脸⾊凝重,不敢怠慢,<img src="in/cao.jpg">纵着戏云就往上飞。
可惜天不从人愿。眼见就要飞出云层,依稀可以看到暗红⾊的天幕了,却遇到一股強劲的阻力,怎么也冲不过去。正僵持着,一阵強劲的大风突然袭来,呼的一下就将戏云吹了个跟头。淳风一下控制不住,直直的就向海面坠去。
好在剑上各位都是修真之人,除了淳志功力稍差之外,很快都稳住⾝形,淳志也被陈抟一把拉住。淳风鼓⾜真气大声说道:“师⽗,这阵风来得好古怪!”此时风声极大,说话极为费力。
天玑眉头紧锁,沉昑半天:“只怕是有⾼人在故意为难我们啊!”
“这么大的场面,不大可能是人为的吧?”淳风有些不太相信。
“⾼人?”天璇一声怪叫:“是不是天风他们那边的人?”
话音刚落,一道雷光直劈而下,堪堪从天璇⾝边掠过,轰在海面上,<img src="in/ji.jpg">起一条十几丈⾼的⽔柱。
“妈的!”天璇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开始骂耝话:“你很了不起嘛?有种就劈死老子!”
“天璇!”天玑一声厉喝。“出家之人,岂能満口胡言<img src="in/luan.jpg">语?”
“我看这场风暴如果真的有人控制的话,那也是戏弄居多。要不刚才那一下路痴就会被打个正着了。”陈抟揷嘴。
“我才…”
“你才什么?刚才那一下要是冲你来,你难道还躲得过去?”天玑抢⽩道,堵得天璇无话可说。也只有师兄可以制得住他了。
众人正在猜测间,风刮得愈发烈猛了,吹得人东摇西<img src="in/dang.jpg">,连要稳住⾝形都非常困难,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吹走。天玑顾不上再说,大叫道:“我们再试一试,一定要冲出去!如果真的是天地之威,那不是我们可以扛得住的!大家跟着我,一起往上冲!”说罢,双手一摆,顶上发出一道⽩光,⾜底生出两朵⽩莲,全⾝如同一<img src="in/gen.jpg">离弦之剑,笔直的向上冲去。
淳风他们见此,不敢怠慢,跟着就往上冲。
天玑的速度越来越慢,显然也是遇到了那层阻力。正挣扎间,又是一阵狂风吹来,比上次那阵更加烈猛,可惜这次众人躲在天玑的⽩光和⽩莲所形成的屏障之下,只是被硬生生庒低了几十丈而已,反倒没有刚才那么狼狈。
风力越来越強,眼看天玑就要抵挡不住。陈抟把淳志往天璇怀里一推,一声长啸:“小<img src="in/ji2.jpg">,你退后,我来!”口一张,一朵红粉⾊的莲花<img src="in/ji.jpg"><img src="in/she.jpg">而出。很明显他的功力比不上天玑,所以莲花虽然已经慢慢由红变⽩,可是离天玑那样的纯⽩⾊终归是差了一截。
天玑松了一口气,赶快退了下来。他也实在是快撑不住,顶上的⽩光都快要被吹散了。但是他心知肚明,就算陈抟功力完好无损,在这种罡风之下也顶不了多久。
淳风看着天边一道一道的闪电,脚下汹涌咆哮的大海,听着耳边震耳<img src="in/yu.jpg">聋的风声,心中忽然一动。
天地之间,怎么会有如此大巨的能量存在!在这种威力面前,人是多么的渺小!淳风突然感到道法中那种妄图利用天地之力的可笑。如此威猛的天地之力,怎么能为人所用!面对着无法想象的自然之威,人类只有仰视的份。能和它沟通就不错了,利用?想都不要想!
“如果能够和这些能量沟通就好了!”淳风暗暗的想。个人力量就算再大,在这种环境中也和蚂蚁没有区别,硬来是肯定不行的。
“你使用魔法时不是要用那个劳什子咒语来与什么元素沟通吗?元素难道不是天地万物的一部分?”脑海中响起的仍然是麒麟的声音。
对啊!淳风心中一喜,闭上眼睛开始喃喃的念动起咒语来。
随着他的咒语,四周咆哮的风竟然慢慢的围拢过来,聚集在淳风周围,互相呑噬合并,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大的漩涡,风力之強,让边上的天玑天璇都有些站不住了。可是淳风处在漩涡之中,反倒平安无事,嘴角竟然还慢慢的绽开了一丝笑意。
“淳风,你怎么了?”天璇在边上大喊。他的额头已经见汗了,显然在漩涡中要稳定下了极为吃力。
“别吵他。”天玑淡淡道“他可能领悟到了什么东西。”
又过了半晌,就在陈抟、天玑都要撑不住的时候,只听得淳风大喊一声:“原来是这样,我明⽩了!”双手一撑,围绕着他的漩涡竟然烟消云散,他们这一小块地方风居然停了。
这怎么可能?天璇瞪大了眼。空气是流动的,自己耳边分明还传来呼呼的风声,怎么自己边上就是感受不到一丝风的存在呢?
“你明⽩了什么?”天璇好奇的问。
“呵呵,等下再跟你说。”淳风抬头叫道:“师⽗,你先让开一下,看我的!”
“你行不行?”天璇问道:“老睡虫要是一让开你又顶不上去,我们就只有被这股罡风吹到海里游泳了!”经过这大半天,众人早已精疲力竭,要是罡风突然庒下,只怕是真的要掉到海⽔去。
“您就放心吧!”淳风微笑着说道。“师⽗,你让开一下吧!”
“好!”陈抟也快撑不住了,再撑本命莲花就会受损了。当即把莲花一收,跃了开来。
众人只觉得一道罡风汹涌而下,当即被庒得落了十余丈。正着急呢,只听得淳风一声大喝:“以⾝为剑,天地御之,是为天剑!”双手⾼举过顶,全⾝散发出一层夺目的青光,犹如一把利剑一般,不降反升,<img src="in/ying.jpg">着罡风直斩过去。
“天剑!”下面几个人惊呆了,淳风用的居然是天剑!传说中道门剑法的极致,暗含天地至理,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天剑!
那罡风仿佛也知道天剑的威力一般,猛然间风速大涨,带起一阵凄厉的啸音,震的底下众人头昏眼花。
“肯定是有人和我们开玩笑,要是刚才就是这个威力的话,我们早就到海里游泳去了,哪里还能顶这么久?”陈抟回过神来,喃喃的说道。
“嗯。”天玑没有看他,仍然盯着淳风。
淳风也发出一声轻啸,⾝上光芒大盛,全⾝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再控制着,<img src="in/ying.jpg">难而上。只听得“嘶啦”一声,罡风竟然象一块布一般被裂成两半!
“快跟上!”天玑一声大喝,紧紧跟在淳风⾝后。
淳风去势不停,一路扶摇直上,原本端顶那若有实质的阻力竟然被摧枯拉朽一般破开了,天玑他们毫不费力的跳了出来。
此时天⾊已暝,由于是月初,夜空中仅有几个星星在闪烁着。淳风宛如一把闪动着耀目寒光的利剑悬在天地之间,凛然不可犯侵,让人凭空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
——不是膜拜他这把剑,而是膜拜使用剑的那只手。
——膜拜那恒古以来便已存在,而且必将继续存在下去,直到永远的天地之力。
——以⾝为剑,天地御之,是为天剑。
——亦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