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辛苦一天的事情。就在这样一出有惊无险之下结束了。囚徒们继续⼲活,晁盖和王公子却被留在了营帐里,管营叫了一桌酒席,算是一点“知恩图报”就在这样的吃吃喝喝之中,一天就轻轻松松度过了,在晁盖看来,这样子过的倒比在监狱里⼲坐着強的多。在晚上收工回到监狱的时候,管营早已又备好了汤⽔,差人伺候两位洗漱。特别是应了晁盖的要求,将王公子换到了他所在的单间号子里来,这下两个人聚在了一处,天南海北,谈天说地,当真是侃的相见恨晚。
晁盖若不是担心外面的情况,就是这样和王公子住个半载几月都不会觉得闷,特别是晁盖和王公子谈到武功和军略之时,王公子谈吐之间所展现的雄才大略,委实让晁盖叹服。之后又谈到了少华山的史进,最后转到探讨人生大计的看法上来,晁盖和王公子说的最是投机,由此更是让晁盖将这王公子引为知己。
就在这夜深之后,囚犯们因为一天的劳累一个个早早相继睡去,整个监狱只有晁盖和王公子还在低声<img src="in/jiao.jpg">谈。就在这明月西沉的时候,晁盖看了看周围再也没什么人了,于是,靠近王公子的耳边,低声问道:“兄弟,你究竟是谁?”
王公子听了晁盖问到了这个问题淡淡地笑了,道:“你还是忍不住要问了。”
“我知道你不是商人,不是做黑商生意的。”晁盖怕王公子还要那这句话来搪塞他,于是便先开口用这话封了他的口。
王公子笑笑,道:“不満你说,我着实不是做黑商的料,但是,却又一庄大买卖来与你做,不知你有没有趣兴?”
晁盖晓得王公子这话说的很独到,是在转移话题,但是自己却经不住这话里那庄大生意所指的內涵,于是,只得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了,于是晁盖低声问道:“不知兄弟所言是什么生意?”
“难道你没有猜到么?这普天之下,江湖上最关心的是哪两般事。”王公子若有若无地给晁盖提了个醒儿。
“少华山的造反和蔡太师的生辰纲…啊!”晁盖顿时懂了,但是却不由地被自己心里突然意识到的东西所吓了一跳,不噤叫出了声。
王公子知道晁盖心里明⽩了,将手轻轻放在他的<img src="in/chun2.jpg">上,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笑了一下,将头一点。
晁盖方才惊过了,心里顿了顿便稳住了神⾊,道:“王公子的生意打算怎么做,和史进合伙将这生辰纲劫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目前还不是细谈的时候,只是,你敢不敢接这桩买卖?”
晁盖见王公子认真地看着自己,心里细细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只要想做,没有做不成的,也没什么敢不敢的事,可我这样子,做不成的。”
“我晓得你在顾忌什么,没关系,这个我会将你的家人都安排好,保你全安,至于那些家财,也可以提前转走,只是那些房屋地契,我却没那么大的本事保得住。”王公子说的很是肯定也很是认真,晁盖晓得这不像是再开玩笑。
于是晁盖一拍腿大低声在王公子的耳边道:“又那些生辰纲在手,那些房屋地契又算什么,简直就是九牛⾝上的一<img src="in/gen.jpg">⽑。”
“那是往年,这一路上据我打听,今年的生辰纲要比前年还多一倍。”王公子在晁盖的耳边低声耳语。
“那就一<img src="in/gen.jpg">⽑都不算了,我担心的其实就是我大哥,其余得都不在话下。”晁盖说到这里,心里的意思就再明⽩不过了。
“嗯,话说到这里就够了,早些睡了,最早明⽇最迟后天,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王公子说着便将那盏菜油灯吹灭了。
晁盖听了这句话,呆呆地坐在黑暗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凑到王公子的耳边道:“进来才几天,就可以出去了?”
“你想多呆几天么?”王公子开玩笑道:“再住几天,只怕臧寒中就要把你们晁家腾折夸了。”
“你的意思是?”晁盖有些不敢相信。
“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殃。臧寒中这人不是盏省油的灯,做了两手准备,一面要在这里灭你的口,一面要仗着官府的势力来蚕食你的祖业,打庒你大哥晁济道,最后将你们晁家连<img src="in/gen.jpg">拔起,一点都不剩。”王公子说的很直接,也极有主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他还来不及兴风作lang的时候,便将这盏引火烧⾝的灯熄灭。”
晁盖本来不想与臧家为难,但是,臧家之前就咄咄<img src="in/bi.jpg">人,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要企图灭口,实在是欺人太甚,而这王公子所言,晁盖想了想也并非空⽳来风,于是,心念就此一转,打定了主意。
可是,有一个问题却越来越让晁盖心里难耐,像是跳⼊头⽪的虱子一般,让他不由地心庠庠。没错,晁盖是想知道这王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对他们臧晁两家了如指掌,而方才听王公子那么一番话,现在想来,这王公子显然不是在外面犯了事,倒像是主找⿇烦进了这里来,为的就是保护晁盖的周全。而据那王公子所言,一两天便可以出去,显然这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势力,而他的意思也是要帮助晁盖搞垮臧家。照王公子这大局在握的样子,显然是早有谋划,一件紧接一件都在按部就班地执行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晁盖百般照顾,莫非只是为了与我做那路生意?”晁盖这次是真的认真地在那王公子耳边问起来。
王公子看他那样子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了,为了防止事情节外生枝,王公子沉默了一下,道:“不来不该现在告诉你,但是,既然你想知道,你我又这般投机,我也不该骗你。我就是九纹龙,史进。”
晁盖听了淡淡地一头摇,笑道:“我把你当兄弟看,都现在你连姓名都不肯如实相告么?”
史进本以为将⾝份透露以后,晁盖会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现在却万万没有想到,晁盖非但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是庒<img src="in/gen.jpg">就不相信。
史进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就是史进,为了方便行事,没得办法只能借了师⽗的姓来用用,也不为过。”
“你师⽗是?”
“王进!”
“嚯!可是原来那噤军教头王进?”晁盖有些吃惊,不噤追问道。
“正是,师⽗因为受那⾼俅的排挤害迫不得已弃官走了,路过史家庄时,收了我做徒弟。那些时⽇,师⽗常常提起你,所以,我来这郓城县,第一个便是来寻你。”史进怕晁盖不信,不得已将旧事提起来。
晁盖点了点头,心里有了那么三分信,但是,却又接着摇头摇,因为他这几天每天都在说着少华山的史进,却没想到这史进竟然真的就在⾝边。要知道郓城县距离华<img src="in/yin.jpg">县可不近,现在官兵层层封锁,史进这样大的目标如何能漏网出来。即便侥幸躲过,又怎么可能因为他晁盖一人冒险进这牢里来,要是被官兵识破,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史进是何等的聪明,又不是傻子,就是换做晁盖自己,也断然不会做这样大风险的事。晁盖想到这里还是有些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史进的⾝份。
史进见晁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头摇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主意。史进二话不说将外⾐的纽扣开解两枚,在晁盖诧异的眼神中露出了一只雪⽩而结实的膀子。
虽然史进只是微微地露出了一个肩头,但是,透过黑暗,晁盖依旧可以隐约分辨的出那⽪⾁上纹着的那只雄气赳赳的苍龙。
晁盖这下深信不疑了,这就的的确确是史进,如假包换的史进。
“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这里,太冒险了!”晁盖原来不知道的时候也不害怕,可是现在知晓之后反而有些替史进担心起来。
史进一面将⾐服穿好,一面不在意地笑笑,悄声道:“人生就是一场冒险,而我们人呢却分三种,一种是不敢冒险的人,一种是敢于冒险的人,还有一种是驾驭冒险的人。这第一种人,我不说你也想得到,一辈子做顺民,任人欺辱,平平碌碌。而第二种人,往往在危险之中将脑袋磕得惨不忍睹,最后将一切都归结于命运和不公。但是最后一种人,能驾驭危险,能够感知并<img src="in/cao.jpg">纵危险,这才是你我要去追求的境界。话说回来,生活要是没有冒险,哪来刺<img src="in/ji.jpg">,一辈子过的岂不是也太憋屈。”
晁盖从未听人这般说起,今⽇听了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晁盖一面点头赞同,一面在心里对史进又深了一层敬佩。
就在两人说道此处的时候,那边栅栏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将两人顿时生生吓了一跳。
史进一回头,只见那隔壁的号子里黑洞洞的站着一人,那人隔着栅栏望向他,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
晁盖心里顿觉不妙,听那声音,正是这监狱的黑老大秦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