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那喽啰看着魁二一脸浓厚的煞气,心里最后胆气也被打庒了下去,越说越低道:“宋大哥吩咐过了,没传他的令,谁也不许开解…”
魁二冷笑了一下,看着那喽啰笑了一下,唰地一刀将那绑着扈三娘的绳索一刀斩断了,魁二看着那看守的喽啰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冷冷地一字一句戏谑道:“没开解,是割开的!”
史进拍拍那小喽啰的肩头表示安慰说道:“有我们在这里,你们放心好了,看着她吃完了,你再给她绑上就是了,一样的。”
史进这句话听在小喽啰的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连连道谢。
扈三娘得了自由,扭了扭手腕,虽然嘴硬但是却也不客气,当下拿起筷子来就是一顿狼呑虎咽、风卷残云。过不一盏茶的功夫,就吃了个大<img src="in/bao.jpg">。扈三娘一抹嘴上的油渍,打了一个<img src="in/bao.jpg">嗝。站在一旁看着史进这时候走过来,说道:“扈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还得委屈委屈你。”
扈三娘吃得<img src="in/bao.jpg">了,那眼睛在屋里打量了一番,又往屋外瞧了一眼。史进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扈姑娘,在下听闻饭后厮打,于⾝子不利,休说我在这里,你逃不走,就算是我放你一马,这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刀<img src="in/qiang.jpg">林立啊,向来都是活的进来死的出去,史进还是那句话,委屈姑娘一时,皆大<img src="in/huan.jpg">喜一世。”
扈三娘看了史进一眼,点点头,甜甜地笑了一下,说道:“你这人嘛,倒和那些梁山的人不一样,既然史大帅这么好言相劝,那小女子就心领了!”
史进心里笑了一下,却见扈三娘突然跳将起来,一击粉拳便朝着史进打过来,史进脚下扎<img src="in/gen.jpg">不动稳如泰山,⾝子向后一仰,那一击粉拳擦着史进的头⽪打了过去,史进迅疾抬手抓着那扈三娘的拳面,借力一拉顺势划了一个大圈,史进直起⾝板来,将那拳头又送了回去,这一招方中有圆,扈三娘只觉得自己的拳头被史进紧紧地昅在手掌里,拉来推去都不由自己。
史进将扈三娘的拳头捏在手掌里,划来推去,看似拨斤弄两,扈三娘实则承受这史进这手掌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千斤重庒,扈三娘挪动着脚步,想将整条臂膀摆顺,可是,不管怎地走位,都像是正和史进的意思,一步一步被引导着,手腕、关节都反扣着,让她整个臂膀酸痛到恰到好处出,既不让她痛的嘶哑咧嘴,也不会让她不庠不痛。
史进将扈三娘跌跌撞撞地扭七转八在屋里走了一圈,外面围过来一圈小喽啰凑在门口张头张脑地看着史进怎地将这扈三娘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一圈走回原地来,史进松开扈三娘,猛地挥出一拳,朝着扈三娘的门面上打了下去。
那些看热闹的喽啰见状不噤惊叫出口,不想,史进这一拳头带着強劲的拳风硬生生的顿在了扈三娘的面前,那拳风不止,刮的额前垂下的发丝纷飞,脸颊也被剐的隐隐作痛。
史进收了拳头,笑嘻嘻地负手站在扈三娘的面前,说道:“魁二,来绑了!”
魁二早就备好了绳子,史进反剪了扈三娘的双手,用一层细布垫在那细⽪嫰⾁上面,才让魁二用力将这姑娘绑紧了。史进唤小厮将<img src="in/chuang.jpg">榻打扫⼲净了,将扈三娘放在<img src="in/chuang.jpg">榻上,说道:“扈姑娘,这夜就此别过,史进他⽇再来赔罪。”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迈步出去了,到了门外,转⾝又吩咐那看守的小厮说道:“这扈三娘…”史进顿了一下故意让这小厮想多了,又煞有其事地继续说道:“你可得给我招待好了,若是少一<img src="in/gen.jpg">汗⽑,那——可,不,好!”
那喽啰听了,陪着笑说道:“大帅放心,都包在小的⾝上。”那喽啰见史进对着美人周至的很,自古英雄爱美人,这喽啰心里早就清楚不过了,原来听说宋江喜<img src="in/huan.jpg">,原来这史进也喜<img src="in/huan.jpg">,看来这里面有一场大戏了。
史进听了満意之极,便大步离开了。
扈三娘一个人躺在柔软的被里拱了拱,闭上了眼,心里暗暗冒出一句话来——这九纹龙,还是蛮贴心的。
就在众喽啰以为史进这就要走的时候,史进却带着魁二又进了另一间帐篷里。这帐篷里头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坐着两个喽啰,见史进进来,都停下他们正在谈论的话头,赶紧站了起来。
史进一瞧那两个汉子,兵刃都立在一旁,散漫如斯,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哪里能应付的来,休说不要让他们擅离职守,只怕他们一时间连自己的脑袋都找不着。史进暗自摇头摇,并没有去理会他们,而是走到这大帐的正中来,这里横梁上倒吊着这一个汉字,虽然没有吃什么苦头,但是,那被死死堵住的嘴巴里,却是一个劲地呜呜呜,挣扎地将⾝上的锁链抖的哗啦啦直响。史进看了大惊,赶紧喝道:“快快快,赶紧放下了!”
那两个喽啰还没有反应过来,魁二已经上来一刀将那绳索斩断,猛地接住了那直坠下来的汉子,翻正过⾝来,这时候,那两个差役才晃过神来,连忙挪了个凳子,放在史进的⾝旁。
史进看也不看,连忙招呼魁二将那汉子放在凳子上坐了,又喝令喽啰们将这汉子⾝上的手脚链打开。可是,这两个喽啰相互看了一眼,很是为难地说道:“大帅,这人了得很,俺们兄弟两个不是他对手,你若放开了,我们还如何看的住他!”
史进晓得这祝彪的本事,休说两个差役,就是再来两个,也拿不住他,但是,此番俘虏祝彪,在全局来看却是请来的客人。史进要大摆筵席,客人赴宴总有个先来后到,先来的总要奉上茶⽔,吃些点心,聊些家常,虽然这似乎在战俘营不太合适,但吊起来打的却不是待客之道。史进呵斥道:“谁让你们这般做的!简直就是…”一时间史进气的语塞,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史进在自己的地盘上,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史进脑子的词汇量少了,而是,他从来没有想现在一样感到局限过,这话说得轻了不⾜以平息“客人”的愤慨,也不⾜表达自己的心情,可是,这话说得重了,又要打了宋江的脸。
史进经管如此,那两个喽啰除了有些胆战心惊之外,却并没有上来打开锁链的意思,史进眸子顿时锁紧,那两个喽啰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着急地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大帅…钥匙…钥匙不在我兄弟…这里…是宋大哥的亲兵…”
史进听了摆摆手就此作罢,转⾝轻轻将祝龙嘴里的纱布取出来,赶紧赔礼说道:“兄弟受惊了,多有冒犯,早该前来赔罪,一时脫不开⾝,还望海涵!”说着便做了一礼。
史进态度虔诚之极,毫无做作的痕迹,那祝龙満肚子要骂的话顿时堵在了<img src="in/xiong.jpg">口。
这时候魁二不等史进吩咐便扯过来一张桌子,将那篮子又放上来,揭开了下面的一层,将里面热腾腾的菜肴端了出来,与扈三娘的一样,只不过没有汤⽔,换替之的是一大坛子美酒。
史进现将酒碗摆开两只,就酒坛子上的泥封取掉,倒出两碗来,酒香顿时溢満大帐,祝龙看着眼都直了。
史进先端起一碗酒⽔来送到祝龙的面前,祝龙看着史进亲自端到嘴边,有些警觉地看着史进,咽了一口口⽔,却紧紧地闭着嘴巴。
史进见状,微微一笑,将酒⽔送到自己的嘴边,说道:“这一碗,是我史进,敬兄弟的!”说罢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那祝龙一听“史进”两字,顿时想起抓获的那厮⾝上不正是有史进写于晁天王的信么,这人莫非当着是绿林军的九纹龙?祝龙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九纹龙史进,这不论从何来看都让他很是震惊,祝龙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史进,年纪与自己相仿,若是在街上揷肩而过,他也决然不会将这样一个面庞⽩净的后生和绿林军大帅九纹龙联系在一起,但想起⽩⽇里<img src="in/jiao.jpg">手的情景,祝龙对史进的本事更是没得说,这夜一吊在这里,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却也仔细想过在,是自己大意轻敌了,这史进的本事休说一个自己,就是三个,也打不过,能在他手下过几十招,如今想来,都是史进手下留情。
祝龙想到这里,堵心的情绪顿时化解了不少,史进又亲自送了酒⽔在嘴边,如此诚意,如何让他再拒绝的了,当下也痛痛快快喝下一碗。
史进这才开口说道:“我手下有一个叫时迁的兄弟,不小心冒犯了贵庄,听说,被贵庄留下了。我此番前来,就是要开解这个误会,今番多有冒犯,实在迫于无奈,与兄弟<img src="in/jiao.jpg">手,正应了‘不打不相识’的老话,实在三生有幸。”
祝龙听得史进说的这般客气,也不摆架子发脾气,说道:“说实话,若是换做平⽇,我祝家庄也不会这般当真,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他去了,只是,时迁等人杀了我们不少庄丁,草菅人命,如何了得,那些庄丁都是顺民,若是我祝家坐视不管,非但说不过去,也没法给百姓一个<img src="in/jiao.jpg">代,今后,我们祝家还如何立威,再者,这时迁⾝份复杂,牵扯到了绿林军和梁山,又让我等骑虎难下,不得不对着⼲了,若是让哪个百姓告到衙门去,我等私放了绿林军的杀**盗,我祝家必要満门抄斩,横竖都是一死,唉,所以才不得已,与众位好汉兵火相见。”
史进听了点点头,说道:“兄弟的苦,史进都晓得,也正是如此,才愈发想要快快了解了这误会,古人道:‘不破不立’,三庄的现状如此,今后发展壮大,亦是州府的眼中钉⾁中刺,听闻庄上兵甲齐备,三庄丁勇少则也有两千余人,手里又有田产家财,这如何能⽇久天长。如果不借此将现状改变,⽇后必然惹来大祸。”
祝龙听了,沉默下来细细一想,这话也无不道理,怎地当初却没有想到,怪不得他爹几番写信往州府里搬救兵,却连个鬼影都没有,原来,他们巴不得三庄和梁山厮杀起来,他们好坐收渔利,到时候,打垮了梁山,顺便也将三庄一并连<img src="in/gen.jpg">铲除,不但获利还能得名。想到这里祝龙将牙一咬,好狠的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