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江的亲随快步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折了回来,禀告道:“大哥,⻩信头领并不在营包里,小的四下寻了,并不见他的人,半道上遇上神<img src="in/she.jpg">将军,他说⻩信带着一个汉子往绿林军的大营去了。”
宋江一听,猛地一拍⾝边的茶几,将桌面上的茶杯震倒,茶⽔翻了一地,将那亲随更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不敢吱声,跪在地上低着头。
宋江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走了一几个来回,口里念叨着“坏了坏了!”
“大哥…”那小厮吓得脸⾊惨⽩,他不知道宋江这意思是坏了什么,但见宋江这般的着急还是头一次,心里琢磨着也是出了大事。
宋江看着那小厮喝道:“你还在这里⼲什么,还不下去!”
“喏!”那小厮应了一声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快步下去了。
宋江在营里来回踱起来,眉头上愈发紧蹙了,像是两朵积雨云腾云密布地布満在额头上。⻩信去刺杀史进,这事他并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听得⻩信说并不会将他供出来,他宋江是看在这成败都与他无关的份上才默许的,究竟这事会不会摊到自己⾝上来,宋江并没有仔细考究过,就连⻩信所找的人都没有仔细问上一问,而此刻再想想,这⻩信连人都提前找好了,方才分明就是故意来做说客的。想到这里,宋江这心里愈发不安了,自己在密谋着刺杀晁盖史进,而⻩信又在密谋着什么呢,他能这么快的动作,想必早就做⾜了准备。
是我心急了,招安招安,爹在耳边说的多了,心里只有这招安二字了。宋江摇头摇攥着拳头朝着自己的脑袋上便是两下,宋江出着大气,看着这屋里的一切都不顺眼,恨不得摆起了将那桌椅一并砸个粉碎,也难结自己心头之恨。
“哥哥,怎地了这是?”李逵听见里面动静不小,便很是担心地进来寻问道:“出了什么事?”
宋江一见李逵进来,李俊、穆弘、邓飞也在门口站着担心地望进来,宋江知道自己失礼了,当下勉強強庒着自己心里的火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宋江被李逵扶着坐在<img src="in/jiao.jpg">椅上,李俊、穆弘、邓飞三兄弟进探看,宋江坐在椅子里,没有说话。
就不该再信那什么⻩信,前番在郓城县里,他舍弃而去,就⾜以见得这厮不是忠君爱国之人,若不是他与宿太尉还有些关系,宋江必然不会留这厮半条活路!
李逵见宋江气的脸⾊发青,并不开口,自己倒沉不住气了说道:“一定是⻩信那厮惹得哥哥生气!我去剁了他!”说着便要去,李俊、穆弘、邓飞赶紧拦住,这时候宋江也开口了说道:“休得胡来!”
宋江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对邓飞说道:“花荣呢?你找他回来。”说罢,宋江也差不多定住了神稳住了情绪,便开口继续说道:“穆弘,你去将张横、张顺、⻩信、欧鹏、杨林、马麟、王矮虎都叫来,千万要注意,休要惊动了旁人!”
穆弘一听,见宋江不似开玩笑,加上方才的情况,穆弘晓得这里面必然是出了大事,当下便快步去了。
【绿林军营】史进点着一盏孤灯坐在大帐里面,对着一副济州的地图,正看得出神。这地图是时迁从那县衙门里搜罗出来的,上午的时候就送过来,被杂七杂八的事情所包围的史进没有多少工夫去看,现在终于闲暇下来,便拿出来瞅瞅,这地图估计长时间搁置在那府衙的角落里,被虫蛀的洞洞眼眼的,地图上的字迹也像是被⽔泡过似得,上面的墨⾊晕开,现在想要看个清楚并不容易。
就在史进将这地图放在灯下仔细研究的时候,外面一个军士进来禀告说⻩信求见。
史进一听⻩信求见,便将地图收起来,收拾了收拾⾐着,便正襟危坐地说道:“请⻩信兄弟进来!”
那喽啰出去之后,里面便是⻩信笑盈盈的进了大帐里来,⻩信开口第一句便说道:“大帅!有个人也想见你。”
这个“也”字事出有因,史进先前与祝彪谈及了那郓城县的那个小铁匠,便召见了这人并委以重任。
史进向来觉得民间自有⾼人,当下听得⻩信这般说,便饶有趣兴地看着⻩信问道:“什么样的人?”
⻩信说道:“我出大营外,便见这人来,说是要见大帅,我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只说只要大帅见了他,必然幸喜,如获至宝。这人好大的口气,我看不是什么好鸟,但又怕赶走了,⽇后坏了大帅礼贤下士的名声,只得进来问一句。”
“如获至宝?”史进念叨了一句,心道这厮果然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究竟有着什么本事,当下便蔚然一笑说道:“你去请他进来。”
⻩信出去将手一招,便带进一个人来,说道:“大帅就是这厮,您看…”
“好,⻩兄辛苦,先去歇吧!”史进说罢,送了⻩信出去,这才将灯<img src="in/rui.jpg">一拨,挑得亮了,仔细打量这人,只见这人五大三耝,⾝上穿着一袭棕⻩的⽪铠背心,露出一撮<img src="in/xiong.jpg">⽑在外面,耝大的臂膀上绑着数条铁链子,将那疙疙瘩瘩的肌⾁勾勒的更加有型,这汉子虽然⾝子壮硕,但是这脸面上却并非那肥头大耳之人,反倒是长得精⼲利落,鼻头有些大,两条蝉眉黝黑黝黑,那一双眸子更是精光闪闪,史进上下打量着觉得这人倒不寻常,但浑⾝上下都带着一股浓厚的杀气,想来必然是功夫过人了。史进问道:“不知这位英雄见鄙人是为何事?”
“送一样东西,大帅见了,必然如获至宝。”那壮士说道。
史进⾝子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背上,说道:“若是珍宝,还是壮士自己留着吧,鄙人向来不好这口。”
“是一副图。”
“名家字画,鄙人亦看不懂,于此门道,一窍不通。”
“不是字画,是地图。”那人说道这里,史进的眸子里闪出一束慑人的光彩来,那人晓得史进心动了,便继续说道:“是一副囊括了济州、郓州、蒲州、充州此四处的地图,图中不但标明了山川地势,更有不少鲜为人知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