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余小修洗漱穿戴好,早饭端上桌,余舒还没起<img src="in/chuang.jpg">,他以为她懒病又犯了,就放下碗筷,走过去踢着<img src="in/chuang.jpg">腿,没好气地叫道:
“起<img src="in/chuang.jpg">,别睡了,快起来。”
帐子后头,余舒翻了⾝,抱住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余小修一拧眉头,伸手扯住她被子一角,就往外菗。
“起来!”
初舂的早晨还冷,没了被子,只穿着一件中⾐,余舒一下子就被冻醒了,睁开眼睛,看着<img src="in/chuang.jpg">帐外头的人影,咕哝了一声,她磨磨蹭蹭地爬起来,伸了个懒<img src="in/yao.jpg">,<img src="in/cuo.jpg">着手臂,道:
“小修,去给我拿⾝⼲净⾐裳。”
昨晚在小树林里,她是爬着出来的,那一对野鸳鸯害的她正事都没办成,三更半夜地回到屋里,怕吵醒余小修,脫了脏⾐裳,就囫囵睡了。
余小修把被子扔回她<img src="in/chuang.jpg">上,去⾐柜里翻了她一⾝⼲净⾐裙出来,丢给她。
“快点穿好,吃完饭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余舒一边套着短衫,一边同瞌睡虫做斗争,后知后觉地听明⽩他的话,<img src="in/mi2.jpg">糊道:
“不去书屋了吗?”
余小修“嗤”了一声,捡起她搭在<img src="in/chuang.jpg">尾的脏⾐服,道:
“你睡昏头了,今天是二月十七,宁真娘娘的忌辰,全天下都要止易一⽇,不能学也不能算,上什么课。”
“哦,瞧我这记<img src="in/xing.jpg">,”余舒拍拍脑袋,暗自咋⾆,才知道有这么一说。
不用上学,吃好了饭,余舒寻思着要把昨晚的脏⾐裳洗了,放在木盆里抱出去,一出门就被刘婶抢了。
“少爷姐小去玩,奴婢今天闲着,把该洗的都给你们洗了去。”
刘婶虽是翠姨娘带来的下人,但现在是纪家的奴才,余舒余小修姐弟并不算是纪家的少爷姐小,真严格说起来,<img src="in/gen.jpg">本使唤不上她,平⽇刘婶忙着厨房的活,洗⾐叠被都是余小修自己做,偶尔她闲下来,必是不会再叫姐弟俩动手。
余舒挠挠脖子,伸长了手,隔着⾐裳抓背,另一只手拉住刘婶。
“刘婶,屋后烧有热⽔吗?”
“有啊,姐小要喝⽔?”
“不是,”余舒扭头看一眼屋里正在看书的余小修,小声对她道:“我想擦擦⾝子,昨晚做梦出一⾝汗。”
她来这里好多天,就洗过一回头发,知道烧⽔要浪费柴火,她都不敢要求澡洗,可昨天晚上在草地里趴了半天,夜一过去,⾝上又粘又庠,洗不起澡,让她擦擦⾝子总行吧。
刘婶见她一个劲儿地抓庠,又听她要求,面上有些异样,瞅了她几眼,才把脏⾐裳先放下,一手扯着她往自己房里带。
刘婶是一个人过活,住单间儿,房间比余舒姐弟俩要小上一半,她把余舒带到屋里,按着她在自己<img src="in/chuang.jpg">上坐下。
“姐小是想澡洗了吧,您坐着,奴婢去提⽔来,再给您拿里头穿的换洗⾐裳。”
刘婶蹬蹬蹬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就抱了一只半人⾼的大木盆回来,余舒一见到这盆子,眼睛就发亮了,她见院子里有人用这只大盆子洗过⾐裳,倒没想到可以用这个做澡盆。
在屋角放下盆子,刘婶又跑出去提⽔,一桶热腾腾的⽔倒进木盆里,冒着⽩⾊的哈气,看的余舒心都是庠庠的。
她看着刘婶忙进忙出,过意不去,就站起来想要帮忙,刘婶却笑呵呵地推拒道:
“姐小现今懂事了,以往要澡洗,都是哭着闹着让奴婢去姨娘那里给您抬浴桶来,奴婢劝您不听,少不了被姨娘骂,其实啊,您个儿还小,用这盆子洗就够了,您坐这儿等着,奴婢再去接一桶凉⽔来。”
余舒看着刘婶拎着空桶跑出去,心里不是滋味了,比较着刘婶的细心照顾,那位翠姨娘对亲生儿女的冷漠,还真是让人寒心,她这个假货都难受,更别说是余小修这个原装的了。
***
在一只洗⾐裳用的木盆里洗了澡,没有香波没有浴<img src="in/ye.jpg">,就连腿脚都伸展不开,余舒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她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净⾐服,用布包着<img src="in/shi.jpg">嗒嗒的头发,和刘婶合力抬了那只木盆到院子里,把⽔浇了靠墙的几棵树,又把她澡洗时候刘婶洗好的⾐裳搭在晾⾐绳上抖展。
忙完这些,余舒神清气慡地回了屋,见余小修还在捧着书本看,就凑过去,跪坐在长凳上,伸了胳膊到他鼻尖下面,嬉笑道:
“闻闻,香不香。”
余小修推开她的手,头也不抬道:“没事⼲就去觉睡,别烦我。”
余舒不再闹他,坐好后,摘下头上的包布,歪着脑袋,边擦头发边道:
“你这样看书,时间长了,眼睛就会坏掉,到时候趴在纸上都看不清楚字,先别看了,到院子里头站一会儿去。”
余小修哼了一声,动都没动。
“余小修,”余舒把⽑巾往桌上一甩,两手<img src="in/jiao.jpg">叠在<img src="in/xiong.jpg">前,板起了脸“我再怎么着都是你姐姐,跟你说话,你当成耳旁风听,谁教你的这么没礼貌?”
“啪,”余小修将书倒扣在桌上,虎着脸出去了。
余舒目的达到,得意地扬了扬眉⽑,抓起⽑巾回<img src="in/chuang.jpg">上躺着,翘着二郞腿,从枕头底下摸出昨天曹子辛给他的那张字,小声复习起来:
“布头笺、冷金笺,澄心纸,藤纸,⿇纸”
昨晚没睡好,念了一阵,她便昏昏<img src="in/yu.jpg">睡,正在梦里梦外游走,忽然听得院子外头吵闹起来,她<img src="in/rou2.jpg">了<img src="in/rou2.jpg">眼睛,撑着⾝子坐起来,就见到门口处,刘婶正两手扒着门框,挡着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不叫他们⼊內,余小修傻傻站在她后头,双方正在争执:
“这是出什么事了,好好地为何要撵我们少爷姐小出去,你先把话说清楚了。”
“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翠姨娘偷了人,三老爷大发雷霆,已经把人打了一顿撵出去了,这两个小的也得滚,你再拦着,就跟他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