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通过了首次考评,回到坤翎局,除了景尘不见踪影,早有一众下属等着恭喜她。
他们已经从先回来的谢兰口中听说了今天考评上一波三折的经过,知道新来的太承司少卿存心刁难余舒,一个个表现地义愤填膺,直道⽔筠被⾰职大快人心。
余舒脸上笑得谦虚,其实心里惦记着薛睿,不知道派去追赶他的人这会儿走到哪里。
不多时,大提点派人送来一只盒子,原是⽔筠落在太曦楼的那两条⽔晶手串,连同收讫,来人传大提点的话给她:
“太书说,这东西由你处置,是要归还⽔筠姑娘,还是退钱给她,大人自己拿主意。”
余舒笑了,等人一走,便拿出一条⽩⽔晶,剩一条⻩⽔晶在盒子里,这就将谢兰叫进来,递给他。
“想不到谢大人也是个<img src="in/xing.jpg">情中人,今天多亏有你帮我说了公道话,这是一点谢意,你千万不要推辞。”
谢兰看见那盒子里装的什么,顿时受宠若惊,惊讶地摇首道:“大人不可,此物太过贵重,下官受之有愧,何况我今天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帮到大人什么忙。”
照⽔筠买来两条七千两银子的天价,这一条就是三千五百两,谢兰就算少吃十年俸禄都买不起,尽管知道这是好东西,却不好意思收下。
余舒却不管他,硬塞到他手上,打发了他出去。放下门帘,转⾝就将另一条给了文少安。
文少安倒是没有和她退让,只是担心道:“刚才来人不是说,大提点让你归还了人家,再不然就退钱回去,你把东西给了我们,难不成回头要退给人家几千两银子?”
余舒往椅子上一座,优哉游哉地捧茶润喉,闻言哼了哼,道:“要么说你是个直肠子。少心眼呢。大提点既然给了我,就不会管我怎么处置。”
怪就怪⽔筠自己不安好心,当初花十倍价钱买了这两串⽔晶石就是为了今天举发她,你不仁我不义。她是傻了才会把钱给她退回去。
文少安毕竟跟了余舒这么久。知道她偶尔会犯小人倔<img src="in/xing.jpg">。就没多说不讨喜的话,转而感叹道:
“那⽔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想方设法地要毁您前程。结果弄得自己丢人败兴。”
余舒抬眼瞥他,问:“你说说看,为什么她算计我不成,反而吃了大亏。”
文少安之前和坤翎局一群人讨论过,这时理所当然道:“所谓⾝正不怕影子斜,大人没有做亏心事,自然不怕她污蔑造谣。”
余舒晃晃头,有心教调他:“你只是说中其一,我是没做亏心事,所以有底气,但要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凭她有心算我无心,今天吃亏的人或许是我。”
文少安面露好奇,往她面前挪上一步,一副乖乖听讲的样子。
余舒既然收了这个小弟,便觉得有责任让他开窍,于是耐<img src="in/xing.jpg">起来,放低了声音说给他听:
“我与⽔筠有旧仇,你看她一来司天监,就迫不及待地找我晦气,我便猜到她不安好心,我从右令处打听到,这个太承司少卿是她自己求来的,你说她一个红尘之外的修道之人,无端谋权,无疑是为了与我作对,我那时就提防着她,料想她每天盯着我的不是,十有**是要在我的考评上使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与你无冤无仇的人都有可能为了利益心生歹念,何况是与你有仇的人。
人生在世,要么你就夹着尾巴做人,从不与人为难,要么你就一往无前,挡我者死。
“她有心害我,我光想着防备不行,要让她有来无回,那我就要算在她前头,将她连<img src="in/gen.jpg">拔起。你还记得她来到坤翎局头一天,我就杖责了两个守门小役,我利用司天监众人对她心中反感,不愁没人反对她担任要职,我便可以借势,人力不孤。”
“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筠为人清⾼自傲,自恃龙虎山嫡传弟子,看不起我们这些方外人士,我便要此为匕,扎她个措手不及。”
“我有六爻神算,事先卜算出谁人会参与这次考评,天文局副官崔秀一欠了我一大笔银子,我<img src="in/you.jpg">之以利,却不为难他,由我出头,只叫他在最后关头使一把力,<img src="in/bi.jpg">得她不得不现原形。”
“最后就没什么悬念了,⽔筠失了先机,又以一人之力,妄图敌众,顾前不顾后,我有心防她,她无心防我,你说,她怎么斗得过我呢?”
余舒口若悬河地讲了一大篇,文少安听的半知半解,虽没有茅塞顿开,却不无得益。
“少安,你一心想要⾐锦还乡,为你⺟亲争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但也要你自己有能耐往上爬,光是有心不行,你得清楚你在⼲什么,不要虚度光<img src="in/yin.jpg">,我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
又倒了一杯茶解渴,余舒站起来理了理袖口,对愣头愣脑的文少安说道:“考我评过了,按道理今天可以休息,局里有什么紧要事你先留着,我走了。”
文少安是个好的,他学会了忍辱负重,有恒心有毅力,也⾜够听话,余舒观察了他一段时⽇,发现长此以往,他只会变成一个上行下效的卒子,归<img src="in/gen.jpg">结底,他是个缺少主见。
一个人没有主心骨,只听别人说什么,没有想法,怎么能行呢?
余舒揭了帘子出去,将文少安的事放在脑后,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司天监,做上轿子就往公主府去。
别误会,她不是去给⽔筠送银子的,而是去找景尘说事。
昨天景尘来的突然,她全无心理准备,慌里慌张把人打发了,过了夜一起来就觉得不妥,那幅人像已经递进宮里,皇上到底有什么章程,她全无头绪,万不得已,只有说服景尘去宮中打探消息。
不然她两眼一抹黑,真等到薛府的那个总管被人认出来,薛家満门受到牵连,她才听到消息,那⻩花菜都凉了。
至于薛家是否真的有心谋反,要等到薛睿回来以后,再从长计议。
余舒一路上想着见到景尘,如何向他开口,殊不知此时先一步回到公主府的⽔筠正在与景尘争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