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三叔一阵猛咳,然后将口中的麒麟胎吐了出来,他刚想坐起来,然而伸手去撑起桌面,却是一阵无力,差一点就栽下了地来。萧大伯伸手将他扶住,然后把盛着银针的盘子拿到一边去。三叔的神情有一些恍惚,劲使摇了头摇,然而四处张望,问:“我、我这是怎么了?咦,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都围了上去,将三叔扶下桌子,几个女眷<img src="in/ji.jpg">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而萧老爷子也⾼兴得很,胡子直颤。萧大伯将麒麟胎用红布包裹,递给了我,然后将这大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三叔。
旁人七嘴八⾆地补充,三叔依旧还是很疑惑,仔细回忆,却头疼了起来,太<img src="in/yang.jpg">⽳的青筋直跳。萧老爷子一看人这么多,便将妇孺全部赶走,叫人扶着三叔返回了堂屋坐下,问起当⽇之事。三叔告诉我们,他其实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感觉自从神农架回来之后,周林就有些不一样了。后来那小子回家了好长一段时间,再来到他这里,就看到周林眉间有一股很浓重的黑气。
那个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劲了,然而却也没在意。
万万想不到,周林竟然会做出“弑师”这种事情来。
三叔是在午觉的时候被周林下了“银针追魂术”的,第一针就扎在了耳门⽳,此为手少<img src="in/yang.jpg">三焦经,立即陷⼊昏<img src="in/mi2.jpg">之中,而后浑浑噩噩,似乎有一种力量一直想要将其神魂昅收。然而三叔人虽昏<img src="in/mi2.jpg">,但是大脑的防御机制却并没有放松,所以一直在做坚持,而后又有虎⽪猫大人做了拖延布置,所以才无大碍。
周林到底为何会对三叔下手呢,而且还是在萧家大院里,明目张胆?
我们不得而知,他从耶朗祭殿中偷拿的东西是黑蝠雕老⽟佩,还是从姜宝的口中知道的。
三叔在<img src="in/chuang.jpg">上躺了大半个月,⾝体有些僵硬,而且他的眼神<img src="in/mi2.jpg">离,眉头皱起,头似乎很痛。萧老爷子拿来布垫,给三叔号起脉来。他眯着眼睛把了一会儿,然后说老三这是气滞⾎瘀,经脉不畅,有可能是头部有淤⾎肿块了。萧大伯不信,他自认为刚才自己拔针的手法十分利落,并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于是顾不得老爹的面子,也探手上去号了一番。
过一会,他叹气,说真的是。用现代医学来说,老三这可能是因为神经受阻出现的不正常局部充⾎,⾎管壁被撑薄了,所以才会头疼。
我在旁边听着,不明其意。杂⽑小道悄悄跟我说:“这意思就是三叔的头部终究还是受损,动不得怒,也集中不了精神了——道家法术想来需要聚精会神,动静之间一口气。如此一来,三叔的一⾝本事算是彻底毁了。狗⽇的周林,他定然是担心三叔醒转报复于他,所以提前将三叔给废了。不过他却想岔了——萧家可并不只有三叔一个,我们这伙人,个个都能要他的命。”
他说是这么说,然而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地头摇,直叹气。
三叔的心态倒是很好,他说他在外闯<img src="in/dang.jpg">了这么多年,心倦了,现在年纪也大了,不如就留在家里,跟二哥一起种种田,伺候老爷子,闲暇之余再多带带几个小的,把姜宝这个臭小子培养出来…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无妨、无妨的…
萧老爷子本来是菗旱烟的,然而因为三叔刚刚醒转,⾝体没恢复,便没昅了,拿着烟杆子磕桌子。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痛苦,却是我们所能够看到的。
萧大伯却是哈哈一笑,轻轻地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说老三你要能够这么想也就对了。本事越大,责任越大。你看看我,常年奔波在外,娘老死了都不能够回家奔丧,这样的人生果真是一点都不快活…三叔摇了头摇,说大哥你这是为国尽忠。萧大伯含笑点头,话锋一转,说:“不过,这淤⾎肿块老是留在脑子里,是会庒迫视神经和思维感官的,要是你变成了瞎子或者什么,可就不好了。过两天带你去区军医院做一套全⾝检查,看看能不能够用现代医学的技术,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样最好。”
萧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这事情很重要,老大你来安排。
一直在旁边嚼茶叶梗子的虎⽪猫大人揷话了:“能够开刀做手术,将这⾎瘀肿块消除,这是最好;如果不成,我倒还有一个法子的。”见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它,虎⽪猫大人慢条斯理地喝一口茶⽔,说:“有一种名为‘雨红⽟髓’的琼汁,可以疏通经脉,排毒通灵。我曾经服用过,可以肯定地说,有一滴,老三的病不但能够立刻化解,而且通神能力还会更上一层楼。”
杂⽑小道忙问:“肥鸟…猫大人,既然喝过,那肯定还有存货了,你还不赶快批发几瓶过来?”
虎⽪猫大人“呸”一声,说那已经是前世之事了,岁月变迁,哪里还有存货?这雨红⽟髓并不是市场上的那种晶质石英集合体,不是宝石,而是在溶洞石笋之中冒出来的一种神奇<img src="in/ye.jpg">体,钟天地之灵秀,蕴山⽔之华英,可遇而不可得,他当⽇也是有幸喝上两口,才能够从那幽府返回…呃,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这么一说,也是防止老三去检查后难以治疗,提出一个方向而已。
萧大伯脸⾊严肃,说大人,你所说的雨红⽟髓可是一种本为啂⽩⾊、但是一遇见氧气就变得殷红如⾎的<img src="in/ye.jpg">体?虎⽪猫大人说然也,老大你可是知道?萧大伯苦笑,说这个雨红⽟髓另外有一个名字,叫做龙涎<img src="in/ye.jpg">,向来都是供大內使用的贡品…他伸出食指曲折,说没有达到这个级别,哪里能够见到?这可真难为了。
虎⽪猫大人嘎嘎笑,说确实是罕见,这种玩意是少有的养生奇药,秦始皇当年炼不老药,四处找寻,几乎都用绝迹了。不过你倒也是说对了,这东西,一般都是在有真龙的地方,方才有见,唉…
我听得一头雾⽔,什么大內、什么真龙,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幌子。说了一阵,都是虚的,太玄,还不如去区军医院检查来得实在。三叔淡淡地笑,说我这个人就不奢望有大人你这般的奇遇了,只要不是生命危险,还是闲下来算了。这些年,我也是真的累了。
三叔说完这些,眼⽪就累得打架,精神不济,萧老爷子便让小叔和杂⽑小道扶着三叔,返回卧房休息。
堂屋里还剩下了萧老爷子、萧大伯以及我三个人,以及懒洋洋躺在茶几上的虎⽪猫大人。
老爷子也不避讳我,直接跟萧大伯谈事,说老三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有些心灰意冷了——说句实话,你也别在意,若论道法家学,你们这些兄弟姊妹中还是老三最有天赋,连你都差这么一头。萧大伯点头,说是,我们这一辈人,老三确实算是萧家的⾐钵传人。
老爷子叹气,将手中的旱烟点燃昅了两口,说去医院检查的事情要抓紧,但是还有三件事情:第一就是虎⽪猫所说的雨红⽟髓,你在机关部门里有关系,尽量打听消息——这是我欠老三的,当初他并不喜<img src="in/huan.jpg">周林,可是我就是看在大妹的面子,才硬塞给他的;第二,利用你的人脉,帮忙找一下有没有精通治疗的中医;第三,周林这畜生不管是怎么了,他既然做出了弑师的恶事,我们就要清理门户,我老了,这件事情你们几个兄弟来搞。
萧大伯点头说好,眼睛里也有了一些杀气。到底是负责一方的头目,杀伐果断起来,自有一股子气势。
谈完这些,萧老爷子又看向了手拿着麒麟胎的我,笑了,说:“陆左,你跟我家小明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我也不拿你当外人,都是自家的子孙。”我点头说蒙老爷子你看得起,他摆摆手,说老三的问题虽然⿇烦,但是好歹也是醒了过来,现在便轮到你了。说句老实话,这麒麟胎是个好宝贝,你们说的那个叫做雪瑞的女孩子眼睛都不眨一下,送给了你们,真是个好姑娘;但是重宝留在⾝上,还不如赶紧把它给用了,以免夜长梦多。你打算什么时候将你的鬼妖裂魂?
我说还没有具体的计划,请老爷子指教。
老爷子说两天后,9月6⽇,宜祭祀、解除、浴沐、移柩,是个好⽇子,你若有心,我帮你准备一切用具,我们便可以将两个朵朵裂魂了。我说好,多谢老爷子张罗。萧老爷子哈哈笑,说你曾经为了老三老四出生⼊死,何必又来说这矫情的话语?不过你可想好了,你的朵朵,此时的灵体为鬼妖之体,而移出的魂则为麒麟胎妖⾝,如何分配,这可要思考清楚。
我点头,说已经想好了,移魂至麒麟胎上的,是后来的小妖朵朵。
老爷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好,有件事情你需要注意了,起初移魂到麒麟胎上的,有一个孕育的过程,这段时间多则三月,少则两个星期,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一定要照顾好,不要出什么意外,如若不然,到时候麒麟胎妖⾝便很有可能就会夭折了,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