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徐修眉?
我和杂⽑小道还没有从刚刚那死里逃生的震撼中,挣脫出来,此刻又被另一波惊讶,给击倒了。
天啊,怎么可能,这个曾经能够在⽔底里,生活三天三夜不换气的強者,以蜻蜓幼虫为匪号的⽔虿长老,竟然在悄然之间,浮尸河上,了无声息,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简直是太颠覆了吧!
正在我脑海里“这不可能”的四个大字不断盘旋徘徊的时候,刘学道⾝形如鬼魅,已然跨越了空间,飞抵在了浮尸之上,脚尖一挑,便将这具尸体给勾起来,朝着我们这边,扔了过来。
“接着!”
他大声喊道,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那一刻,我看到他居然悬空而立,脚尖点⽔,载于⽔波之上,轻⾝功夫,已⼊化境。
当刘学道的精神锁定离开之后,我感觉周遭的空气,都没有那般凝重,腹中开始涌来气力,勉力将这具尸体给接住,然后平放在了岩地之上,发现这人,竟然真的就是刚才与洛右使<img src="in/jiao.jpg">手落败、之后又将刘学道送至此处的徐修眉。
当时的他并没有出⽔,想来是为了防备有人⼊⽔,又或者觉得刑堂长老刘学道一人,便可以解决一切,哪知待在⽔中的他,竟然悄不作声的,就给人杀死在了⽔中,而且还就是在刘学道出⽔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
我望着徐修眉惨⽩⾊的脸,和已经稀烂的<img src="in/xiong.jpg">膛,又看向了黑黢黢的暗河⽔,不由得心生恐惧。
这自然不会是小妖朵朵的杰作,难道是那个叫做丹枫的女子,驾驶着那艘古怪的癸⽔陆行舟,对徐修眉展开了攻击?——只是,丹枫看着本事并不⾼明,此刻的她,想必只有逃命的心思,哪里还会闲得过来逆袭?
更重要的是,以徐修眉在⽔中浸泡了大半辈子的本事,他即便是不敌,或者遁走,或者上岸呼救,也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然而他完全没有,而是被人断然杀死,老半天,才浮尸上来——到底是谁?
一想到这里面的各种神秘,我不由得就对仍在⽔中的小妖朵朵担忧起来,也没有了心思,为这个我曾经极为痛恨的老头子,心生快意。
刘学道脸⾊变得青黑,他口中大声叫喊,立于⽔上,然后朝着⽔中不断运劲,一道道黑⾊的无影箭,朝着河道中<img src="in/she.jpg">去,如同那六脉神剑的效果一般。
不过绝招终究是绝招,刘学道往⽔中发<img src="in/she.jpg">了五六道,后劲不继,而见这河道中并无半点动静,不由得也心生不安,唯恐自己也悄无声息地着了道,⾝形一扭,人便冲到了我们的近前来。
我和杂⽑小道正蹲着⾝子,在研究徐修眉的死法,见到刘学道黑着脸,站在旁边。
杂⽑小道拱手为礼,然后开始解说道:“刘师叔,徐师叔受的伤,十分奇怪,先是外伤,四肢绵软,腹腔骨骼碎裂,<img src="in/xiong.jpg">口处被极为锋利尖锐之物——譬如爪子——抓中,总共三爪,半个<img src="in/xiong.jpg">膛就都给撕裂了,眼球迸裂,显然他在死亡的时候遭受到了大巨的颅庒,痛苦得很;除了外伤,真正让他死亡的,是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这力量也奇怪,分为两缕,一缕是<img src="in/yin.jpg">寒,使得他整个⾝子僵住,行动不便,无法逃脫,而另外一缕,确实火热,如同火魅的灼热,正是这诡异的热度,使得他五脏之类的道力溃散,终至死亡…”
杂⽑小道一口气讲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刘学道却也没有反驳他这“刘师叔”的称谓,而是皱着眉头,恨声说道:“那么,你觉得到底是谁出手,暗害了徐长老?”
杂⽑小道头摇表示不知,不过见刘学道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満,他便接着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出手的并非人类,而是某一些琊物。”
刘学道说哦,为什么呢?
杂⽑含笑伸出左手,道:“当今世上,能够在⽔中悄然暗杀刘师叔的人,不出这个数,而这些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暗河之中。”
刘学道点头,承认了杂⽑小道的说法,说不愧是他认可的人,思维果然机敏。哼,当着我的面,将徐长老给杀了,看我不穷极此处,将其搜寻出来,超度<img src="in/xing.jpg">命!
我看着刘学道不断菗搐的黑脸,心中莫名就有些幸灾乐祸。
这个家伙<img src="in/xing.jpg">子冷淡,而且孤傲,虽然不知道他跟徐修眉的关系如何,但是徐修眉的死,必然也会有一部分责任落在了他的⾝上,茅山总共就只有十位长老,死一个少一个,倘若他在场而没有将凶手找出来,只怕回去,不但<img src="in/bao.jpg">受嘲笑,而且还会被追究。
好吧,作为一个被茅山追杀至今的人,虽然刚刚被莫名其妙地放过一条<img src="in/xing.jpg">命,我还是不厚道地腹诽了一遍,然后走向河边,开始呼唤起小妖朵朵来。
茅山的追兵,一死一废,最厉害的刑堂长老又放过了我们,此刻的我们,虽然并没有沉冤得雪,但是也不用再像土拨鼠一样,东躲**了——我们凭着自己的实力去抗争,终于获得了相对自由的权利,那么,是应该将小妖朵朵召回来的时候了。
我与小妖,自从麒麟胎分离的念力勾连之后,便隐隐能够通过意念进行沟通,虽然并不明确,但是却也能够约摸传递意思。然而我呼唤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我的愁容更盛,唯恐小妖也被击杀徐修眉的那个凶手给害了,不由得大声叫了起来。
我喊了几声,刘学道听得烦躁,大喝一声别喊了,它来了!
我奇怪,问谁来了?
刘学道缓步走到岸边来,凝望着黑黢黢的⽔面,黑暗河道里有呼呼的风吹来,将他花⽩的道髻吹<img src="in/luan.jpg">。刘学道一脸凝重地看着波澜不惊的⽔面,喃喃自语道:“它来了!怎么可能,这么恐怖的力量,多年都未曾一见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看着这平静而漆黑的⽔面不解,不知道他到底说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不管是五感,便是炁之场域,也<img src="in/gen.jpg">本一无所知。杂⽑小道也是,此刻的他终于好了一些,⾝形不再颤抖,缓步走到我的⾝旁,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学道冷冷地说道:“以你们的境界,不能够知晓,也是正常的,这东西,大凶,倘若出世,只怕⾚地千里,一场祸害!”
我不答话,只是心中暗笑,这老家伙又装波伊了,他要真的厉害,也不至于放任徐修眉死去,而不自知,唯有紧紧咬着牙包⾕,咔咔响地痛恨了。
不过他不答话,我们的⾝后却传来了一声尖叫:“艹,怎么大人我刚刚出去解决了一泡尿,这大厅里面,就这么大的死气啊?乖乖,你们可真能闹啊…咦,这地上躺着的,不正是我大茅山的长老么,怎么神魂都给人啃噬了,咦,忒惨了点,果然,做人第一就是要人品好啊,不然就算是死,都是不得好死!”
我眼睛一亮,回过头去,与杂⽑小道齐声叫道:“虎⽪猫大人!”
但见黑暗处飞出一只肥鸟儿,正在徐修眉尸体的上空盘旋。
听到我们的招呼,虎⽪猫大人挥挥翅膀,问道:“嗨,你们两个窥偷狂舍得出来了?咦,我找来的那一堆<img src="in/qiang.jpg">手,哪里去了?咦,这个傻波伊也在,你们怎么手拉手,做起了好朋友来了?”
肥⺟<img src="in/ji2.jpg">说话忒难听,连珠一般,那刘学道的脸⾊顿时黑得跟那锅底儿一般,袖子里的⻩符一闪,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道无影剑。
嗖!这一声呼啸,把我的魂儿都吓飞了,大叫:“虎⽪猫大人快闪!”
然而纯爷们虎⽪猫大人不但不闪,还一声冷笑:“来得好!”
但见它张开嘴巴,对准那道凌厉的黑影,接着惊呆了所有的人的事情出现了,那黑影没⼊虎⽪猫大人的口中,不但没有将大人的脑袋击破,反而如⽔流大海,再无声息。
虎⽪猫大人舒慡地打了一个摆子,像个瘾君子一般奋兴地大叫:“我擦勒,真慡阿,给劲儿!”
它打了一个响鼻,然后嘎嘎笑道:“再来,再来,好久没有这么舒慡了,求教育,求**!”
瞧他这副<img src="in/jian.jpg">样儿,刘学道反倒没了暴躁的脾气,眯着眼睛,盯着虎⽪猫大人缓缓说道:“敢问是何方⾼人,赐个名号!”
虎⽪猫大人不乐意了,骂道:“大家伙儿都是知<img src="in/gen.jpg">知底的,何必在这儿装不认识呢?虎⽪猫大人就是我,我就是虎⽪猫大人!”
刘学道见它不乐意讲曾经的底子,便不再理这个疲懒货⾊,脑袋倏然一转,死死盯住了暗河处。
就在我们想上前与虎⽪猫大人打个招呼的时候,我发现不但是刘学道,便是虎⽪猫大人,也都没有理会我们,而是死死地盯着左侧河面上,我也扭过头去,但见有一方黑⾊的硬坚之物,缓缓浮了出来。
随着这东西的大部分出现,我的眼睛瞪得滚圆——这、这不就是我那天在湖底里,所见到的黑曜石棺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