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周遭都是熊熊烈火,闪耀的黑⾊火焰将我给呑噬到了最中心,然而在那一刻,我的意识却还是如此清晰,竟然有暇扪心自问道:“我要死了么?”
答案是没有,在黑莲业火将我整个人都给覆盖呑没的时候,一股暴戾而张狂到了极致的气息,从我的腹小之中升腾而出,<img src="in/yin.jpg"><img src="in/yang.jpg">两极、变换不定的黑莲业火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两种力量以我的⾝体为场战,较上了劲儿。
我感觉到近乎⿇木的⾝体又逐渐恢复了意识,体內死气沉沉的器官也<img src="in/ru2.jpg">动了,咕噜咕噜响,接着从我的腹小处有暗金⾊的波纹出现,一阵又一阵,像<img src="in/dang.jpg">漾的湖⽔,虽然幽静,但是却将那正在灼烧侵蚀我⽪肤和肌⾁组织的烈焰,给逐一浇熄。
我往后退了两步,劲使晃了晃头,摸着腹小,表情十分古怪,而岷山老⺟则指着我放声大叫道:“怎么可能,我的黑莲业火,但凡⾝俱业力者,都会被燃烧殆尽,你怎么会不被烧灭?不可能啊,难道你已经跳出了这三界之外,不沾因果?”
我没有答她话,而在试图联系我腹中那个沉睡久矣的小东西,然而让我失望的事情是,肥虫子<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搭理我的意识勾连,不过也没有沉睡,而是处于一种虚无⼊定的状态,这让我十分忐忑,不过当时的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想,摸了一把脸,我才知道这黑莲业火专烧灵体神魂,对实物并没有什么作用,我之前所有的痛苦,完全都只是神魂上面的感受。
于是我俯⾝将地上的鬼剑捡起来,看岷山老⺟一副吃了苍蝇的惊慌样子,嘿然一笑,抖动鬼剑,朝着岷山鬼⺟再次刺去。
⽪鞭在一次倒卷而来,不过这一次因为岷山鬼⺟心神大<img src="in/luan.jpg">,终于没有被卷到,鬼剑处于意料地揷进了岷山鬼⺟的<img src="in/xiong.jpg">口,⼊了一寸。
剑进⾁中,并没有传来实体的感觉,那稍微的阻力也只是灵力的擦摩,不过我反而笑了起来,将鬼剑的昅<img src="in/yin.jpg">功能开启,全力昅收此女。
我之所以笑,倒也是妄想,须知这飞剑之道,在乎剑灵,唯有⾜够強大的剑灵支撑,飞剑方能够随着主人的心意肆意妄为,也才会有让人惊恐的力量,不然这轻飘飘的一剑飞来,小娃娃都能够接得住;而我的鬼剑倘若是能够将至少茅山长老级别的岷山老⺟昅收內中,必定能够达到一定的标准,到时候剑灵由虎⽪猫大人磨折,剑⾝符文由杂⽑小道加刻,那么雷罚鬼剑双剑合璧之景,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的,失去黑莲业火的岷山老⺟依然是让人惧怕的存在,她的⾝子在瞬间就变成虚化,接着一闪,她又出现在了我的⾝后,我还来不及转⾝,这个女人便厉声尖叫道:“天啊,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把我的黑莲业火给弄熄灭了!你是我的仇家派来对付我的么,去死吧,去死吧…”
岷山老⺟此刻变得无比狂疯,遮住头部的帽子早已不见,披头散发,如同那街边的泼妇,然而让人头疼的事情是,这个泼妇的手段让人头疼得很,在一阵暴风骤雨的鞭风拳影中,我有些疲于应付,不小心就被菗中一下,立刻⾐服炸裂,辣火辣的⾎口子里有鲜⾎飙<img src="in/she.jpg">而出。
不过岷山老⺟也并没有好受几分,我的鬼剑昅<img src="in/yin.jpg">,而恶魔巫手对付此类<img src="in/yin.jpg">灵之体也是极为克制的,至于本人也在多少次生死较量中成长起来,并不会让她抓住多少破绽。
在我与岷山老⺟狂疯的拼斗中,传功长老正指挥着那条由手中拐杖化成的大巨蟠龙,与其余蛟龙阵灵围剿茅同真和剩下的五头恶鬼修罗,相比我这边的凶险,这位邋遢道人的手段便沉稳许多,毕竟没有了黑莲业火的威胁,那些蛟龙阵灵就变得活跃许多,在他的指挥下,龙阵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儿地朝着互成犄角的恶鬼修罗收紧,已经有一头恶鬼修罗被咬断了左手,而相信不久,这些据闻出自于封神榜之上的恶鬼修罗,必定会被尘清真人给活生生耗死。
事情即将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当我的眉头渐渐松开来的时候,外面的黑暗一顿,又走了好几个人过来。
这番厮斗虽然已成胶着,但是有了新的人员加⼊,不管是哪方,对局势都有着大巨的威胁,所以在没有看清楚之前,我和岷山老⺟都恢复了冷静,朝着⾝后跃开去。
当我站在包子和躺倒昏<img src="in/mi2.jpg">在地的小姑⾝前,眯眼瞧去的时候,什么都还没有看到了,就看到了一个油光铮亮的光头儿。
茅山宗是道士窝,自然是没有和尚的道理,而我最近所看到的光头是…
难道是那个偏爱小萝莉的怪叔叔——武映杉?
我定睛一看,嘿,还果真是那个被小妖放翻却没来得及杀掉的光头佬,而在他旁边的,则还有四个人,全部都穿着刑堂弟子那笼盖全⾝的黑⾊道袍,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居中的一位,这个人平凡无奇的脸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许多刀疤,那密密⿇⿇的针脚使得仿佛有十来条多⾜蜈蚣在他的脸上爬行着,狰狞凶悍之气,<img src="in/ying.jpg">面扑来。
瞧见这人,同为刀疤脸的我自惭形秽,为他如此奔放张狂的容颜而感到震撼,传功长老尘清真人将⾝前的蟠龙一引,一口粘糊糊的鲜⾎噴出来,然后皱着眉头问道:“金陵鸿庐庐主,苏北老怪刀疤龙?”
这疤脸汉子颇显意外,大马金刀地上前应道:“正是某家,没想到堂堂茅山宗的传功长老,竟然还知道我这默默无名的小鸿庐,我不知道是应该⾼兴,还是应该害怕呢?”
他说着害怕,然而脸上却全无担忧之⾊,瞧着我们,目光里也仿佛在瞧着自家囊中猎物,我的心有些凝重,敌方的援兵源源不断,然而我方却只来了一个修为虽⾼,但却中了蛊毒、几成废人的传功长老,至于大队部,要么被人带着満山跑,要么按兵不动作壁上观,要么留守家中小心防范,实力可成庒倒之势而被各个击破,对茅山形势分析得面面俱到、谋虑周全,策划此次行动的苏参谋可谓是一个剑走偏锋、一击而中的強大对手。
望着面前这一堆強人,尘清真人也不得不退守到了我的⾝边来,叹了一口气,说小懒,你这般勾结琊教,拿你弟弟如何自处啊…
岷山老⺟终于回复了信心,脸上不喜不悲,缓步<img src="in/bi.jpg">上前来说道:“他自然还是坐他茅山话事人的位置,与我何⼲?他这个家伙,姐夫死了不吭声,外甥死了就吭了半声,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求他,也不会给他找⿇烦,杀了你这个老顽固,自然没有人知道我参与了此事,也算是给他在长老会里扫清了牵绊;而杀了陶晋鸿,到时候茅山的掌门人位置,也是他的,一呼百应,何必整⽇殚精竭虑地跟你们耍些手腕,浪费脑力…”
尘清真人没有再劝面前这个狂疯的女人了,纵使他以前对这个女人心怀歉意,但是时值茅山生死存亡之期,嘴⽪子耍得再多,那也是无用之事,还不如半分的实力有效。
于是他傲然地笑了,面对着重重围攻上前的琊灵教众,他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我中了奷计,误服了蛊毒,便是一个无用之⾝了么?你们以为这茅山后阵就是如此容易闯进来的么,你们以为我茅山千年的风光,都只是儿戏么?哈哈,你们实在是太天真了…”
随着尘清真人一句一句地反问,整个空间开始晃<img src="in/dang.jpg">不安起来,我瞧见了这个邋遢道人的眼中写有死志,那死志坚毅而不屈,仿佛那最硬坚的钢铁,让人难以企及,而在空中盘旋萦绕着的九龙则在我们面前快速游动,绘出了一个又一个玄妙的符号,空气中有澎湃的炁场震<img src="in/dang.jpg">,像那钱塘海嘲拍岸,让我们站立不稳,稍不留意就要跌倒而去。
我心中惊诧,乍⾆不已——厉害啊,厉害,这才是尘清真人那真正的实力,这才是顶级道门中所应该有的恐怖修为,这才是让琊灵教坐立不安的最终原因,不过——这邋遢老头儿不是中蛊,不能凝聚修为么,难道他这是在准备…
我朝着尘清道人瞧去,只见他満面通红,仿佛醉酒了一般,眼神<img src="in/mi2.jpg">离,而对面的岷山老⺟则像是在杀猪一样的大叫:“啊,天啊,他在准备⽟石俱焚,同归于尽啊,快退,快退…”
听到这话语,苏北老怪刀疤龙等诸位琊灵教⾼手互看一眼,自然也没有几人肯与这个风烛残年、一心求死的老头儿共赴⻩泉,脚步就望着广场外围撤去,就连那些受人掌控的恶鬼修罗也凭借着本能,跟在了后面。
眼看着天地变⾊,大招将出的时候,一道⾝影突然掠过了我的⾝边,低声嘶吼道:“退,退⼊林海<img src="in/mi2.jpg">踪里面去,快!”
说完他枯爪一般的手去拉地上昏<img src="in/mi2.jpg">的小姑萧应颜,我一听,终于明⽩尘清真人的意思,竟然是虚晃了一招,顿时一阵<img src="in/ji.jpg">灵,吹了一个唿哨,被小妖降服得妥贴的二⽑长背一拱,便将小姑、包子和尘清真人都弄上了背部,然后朝着后方的一处缺口,没命儿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