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在常温下都能够挥发,一旦外间蒸发⽔汽的那地热导⼊沟渠之中,再破开封锁法阵,自然翻滚卷涌,无数的汞蒸汽弥漫到了空间之中来。从五行廊桥往这边过来,差不多有三百步,整个空间⾜有一个大型体育馆那般大,一时之间倒也传递不过来。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倘若耽搁一些时辰,多则一两个小时,短则几十分钟,当整个空间充斥这⽔银蒸气,只怕谁都逃脫不得。
这里面的布置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自然也没有那么简单,唯有对此处机关最为<img src="in/shu.jpg">悉者,方才能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弄出这一番场面来,所以那绿脸女子的来历,我们差不多也能够猜出一二来。
⾝处于洞庭龙宮中的这几股势力皆惊惶,然而我们却并不紧张,这是为何?
其一,是朵朵为鬼妖之体,小妖为灵胎孕育,皆不受其扰,二则天吴珠能避⽔,原因在于能够在周围开辟出一处可供呼昅的气场来,能排斥⽔,自然也能够排斥汞蒸汽,到时候只要将天吴珠<img src="in/ji.jpg">发,我们<img src="in/gen.jpg">本不会受损。
杂⽑小道也是想通此节,才会说出这话来。而刚才洛飞雨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不定也是有所猜测。
我们此刻立于不败之地,心思自然没有在那逃亡寻路上,而是开始想起了寻找龙涎<img src="in/ye.jpg">的事情来,正如善扬真人所说,三叔中了那银针追魂术已经有了好长一段时间,如果再拖着不治,只怕真的也就没有几天好⽇子可以过活了。
瞧见场中之人四散而去,只剩寥寥几个,我转过头来问朵朵,说那小青龙跟你最是<img src="in/shu.jpg">捻,你能够联系到它,帮我们找到雨红⽟髓么?
朵朵此刻正在教训那那肥头大耳的龙象⻩金鼠,这小畜牲被九尾缚妖索给捆住之后,一开始还不断挣扎,此刻终于消停了,认命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朵朵,唧唧、唧唧地叫唤。它叫得可怜,然而有着之前那劣迹,我们倒也不会同情它,连朵朵都发了狠,气愤地骂道:“这该死的小畜牲,一⾝肥腩,看着就不像是好东西,非要将它使唤得没了肚子,才消了我们心头的气。”
她到底还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即便是因为这肥老鼠诓骗我们,将我们差一点儿置于死地,她都没有夺其<img src="in/xing.jpg">命的想法。
失去得越多,越知道珍惜,说的就是朵朵这样的善良之辈。
这肥鼠儿是小佛爷宠物,地位想来颇⾼,拿捏在手总比直接杀了好。朵朵教训完龙象⻩金鼠,这才回答我的话:“小青它跑得没有影儿了,我也没办法啊…”
正说着小青龙的行踪不定,一直伏地测算,无暇他顾的魏先生终于抬起了头来,在经过了大量的诵祝之后,他的精神状态都有些癫狂了,目光随着羊⽪纸上被无形之力牵动的小⻩⾖而不断移动,然后伸手一指,哈哈大笑:“它在那儿!”
这时在大殿正中祭台周围的人并不多,魏先生算一个,罗鼎全和一个挂了彩的龙虎山弟子算两个,还有那个断手的鱼头帮众以及照顾他的两人,这些都是在监视⾼台之上的我们,其余的人都散落各处,尝试着去找到一个可供逃生的通道。
这地方毕竟有如体育馆那般大,所以人一散开,便显得空<img src="in/dang.jpg">许多。
魏先生一生所修,皆为屠龙妙术,然而这人世间遍寻寰宇,也难觅真龙,常常疑惑祖宗留下来的这门手艺,到底是不是在哄骗自己,然而此刻见到真龙,难免心情<img src="in/ji.jpg"><img src="in/dang.jpg">,顾不得生死,从囊中摸出一个小葫芦,葫口朝着自己所指之处一对,口中⾼念道:“真龙现⾝罢!”
此言一出,里面<img src="in/she.jpg">出一道银毫光芒,直指前方一处<img src="in/gen.jpg">部约合四人合抱、垂落而下的钟啂石岩而去。
那钟啂石岩好巧不巧,竟然是正对着洛十八尸⾝的那一<img src="in/gen.jpg">,与之遥遥相对,相隔不过七八米。
银毫飞<img src="in/she.jpg">,几如电光摇曳而去,初时为线,而后<img src="in/ying.jpg">风长了好大一团,给那⾼速的风力碾庒,竟然变成一道银月般的弯刃,倏然而过,便将端顶处那三米多的口子给切割下来。
这钟啂石正对洛十八尸⾝,倘若毫无遮挡地砸落下来,只怕下方那尊栩栩如生前一般模样的尸体,此刻便要给砸成⾁泥了。
我已经从多方验证,得知那洛十八便是自己的前世,只不过心中总感觉有些怪怪的,不能够与他产生太多的亲近感,然而我终究是不能忍受这一代豪杰给砸成⾁泥烂⾁的模样,也顾不得旁人觑觎,直接从⾼台之上一跃而下,抢在那巨石砸落下来之前,将洛十八的尸⾝给抱住,滚落在一边儿去。
洛十八尸⾝被上面钟啂石凝落下来的胶质给固化,宛若一具雕像,颇为沉重,我刚才抱起时也感觉自己像撞到了一堵墙上去一般,不过好在他下方<img src="in/gen.jpg">基不牢,我面前推落到了五六米,正伏地等待飞溅而起的碎石砸落在⾝背之上,却感觉四周一片寂静,<img src="in/gen.jpg">本就没有我预料之中碎石飞溅的情况。
我回头一看,却见洛十八盘坐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股气息,将那巨石给平缓托起,那儿有一块拳头大的起凸,先前正好被洛十八坐在庇股下面,隐蔵不见,然而此刻被我搬开了,下面便有冉冉的气息升起,与此同时,还有一道浓<img src="in/yan.jpg">如火的颜⾊缓缓溢出。
魏先生的确是名专才,那钟啂石尖砸落的一瞬间,果然有一道青⾊细影从其间倏然<img src="in/she.jpg">出,竟然是消失无踪的那小青龙,这⿇绳儿是个暴躁脾气,伸手便是一爪,朝着这个戴着面具的瘦老头儿探去,而魏先生却是早有准备,他的屠龙之术在心中默练了成百上千遍,早已<img src="in/shu.jpg">络无比,一环扣着一环,几乎是本能地挥出一张浸満蛋清、尽是腥臭的⽪毡子来。
那⾜以能够在硬坚地板上犁出一寸深巨口的透明巨爪,竟然<img src="in/gen.jpg">本穿不透那张破⽪毡子,而抵住了这一击之后,他更是从怀中取出一包特制的姜⻩粉,朝天洒去。
这一人一龙,斗得<img src="in/ji.jpg">烈,而我的心思则全部都给洛十八原来盘坐着的那块拳头大石头给昅引了,顾不得上空三米处将坠未坠的钟啂石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还未到跟前,便感觉到一股泌人心肺的丝滑甜意,在鼻间升起,旁边一道⾝影掠过,却是杂⽑小道。
他也从⾼台之上跃了下来,蹲⾝来瞧,只见这拳头大的石头除了<img src="in/gen.jpg">基的胎⾐之外,主体呈现出通透晶莹的⽟质来,在最中间有一个指头大的窝口,说句不雅的话,其形状有点像是男子那…呃,算了。
这个指头般大的窝口中有红<img src="in/yan.jpg">如火的氤氲,这不是⽔汽所化,而是宝光凝聚而成,窝口处的<img src="in/ye.jpg">体表面呈现出瑰丽红<img src="in/yan.jpg">的至纯颜⾊,下方却又有隐隐莹⽩如浆、略带甜腥的深度,我和杂⽑小道大喜,这东西,真的是有九成九,便是我们千山万⽔、费尽千辛万苦所要找寻的龙涎<img src="in/ye.jpg">,也就是雨红⽟髓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再仔细打量,我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来。
这瓷瓶还是当⽇蚩丽妹赠药所留,自有一种保鲜存真的效用,然而那龙涎<img src="in/ye.jpg">在石凹中,取用不利,杂⽑小道在旁边看着着急,用雷罚在旁边划出一道口子来,我用瓷瓶在下面去接,龙涎<img src="in/ye.jpg">举世罕有,比⽔粘稠,比油不粘,一滴一滴圆滚滚,可值千金,即便是在这龙宮之地,当我接了十滴之数,那凹口也就变得⼲燥,再难有一滴滚落而出的龙涎<img src="in/ye.jpg">。
我凝目一瞧,这灵物一接触空气,外面薄膜一层便如朱砂一般红<img src="in/yan.jpg">,惟有里面透露出凝⽩如⽟的<img src="in/rui.jpg">子来,当真不愧为“雨红⽟髓”之名。
将这盛有十滴雨红⽟髓的瓷瓶用软木塞合拢,又取蜡封好,我将它贴⾝放⼊怀中,这才有时间抬头去瞧场中战况,但见那头让我和杂⽑小道都颇为头疼的小青龙,此刻却被魏先生制得服服贴贴,三两下,游弋不停的⾝子竟然有些僵直,让人惊讶。
当我瞧见那魏先生又从怀中摸出一条黑⾊打龙鞭来,将那小青龙控住的时候,旁边的杂⽑小道终于决定不能再留手,等着这个家伙发挥下去了,雷罚一转,朝着魏先生倏然<img src="in/she.jpg">去。
叮!
一道青锋袭来,针尖对麦芒,将杂⽑小道的蓄势一击给断然挡住,魏先生也是感受到了杂⽑小道的凛然剑意,吓得慌了手脚,往后退开,倒让小青龙得了<img src="in/chuan.jpg">息之机,再次遁⼊黑暗之中。
杂⽑小道脸⾊<img src="in/yin.jpg">霾地瞧着再次回转场中的洛飞雨,语气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飞雨,你真的要与我为敌么?”他这话说得,好像先前那打死打活,都是在小孩子闹着过家家一般,洛飞雨俏丽美<img src="in/yan.jpg">的脸庞被垂落下来的青丝遮挡,看不清表情,唯见一抹红<img src="in/chun2.jpg">冷笑,说陆左,你当我们都是傻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