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长子中规中矩并不突出,裴浩林是裴家这一辈最为优秀的儿子!
裴家这一代的曙光!是裴家将来的希望。
今晚她就要毁了他!
废了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做个废人,让他前途尽毁,自此他都会要⽇⽇夜夜悔恨今晚的所为!
她是不是该感谢裴家,把这一代最为出众的裴浩林派了来,而不是派了一个酒囊饭袋过来。
清宁冷笑着,抬脚朝裴浩林的断手狠狠地踩去!
重重地踩住,然后蹂碾。
“啊,好痛!”剧痛使得裴浩林腾地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就见得站在自己面前居⾼临下地俯瞰着着自己的清宁。
近看,眉目如初夏的盛开的花儿般明<img src="in/yan.jpg">,肤如雪,眼眸盈秋⽔,比远观更加的雅丽绝伦。
只是嘴边的笑容冷厉,目光轻蔑。
裴浩林觉得自己此刻在她的眼里如蝼蚁,手上的剧痛痛得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表妹,不要踩了,求求你不要再踩了。”
如今他人为刀俎他为鱼⾁,不能不低头。
裴浩林从小锦⾐⽟食,又因优秀,所以在裴家更是得宠,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和痛楚。
全⾝都痛,可是最痛的是断骨的痛。但这苦和痛楚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如今自己的手与腿被折了,他是读书人,这右手尤其重要,如若是出了事,他将来怎么提笔?还有这腿,他将来是要科考⼊仕途的,这若是⾝有残疾,那自己再有才华,那也是没有⼊仕的资格!那自己不是就完了?
裴浩林顿时额头的冷汗如⾖,艰难地抬起了没有断的左手,朝踩在自己的右手断骨的脚推去“表妹,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表妹?我一无姨⺟,二无姑⺟,哪里来的表哥?”清宁把裴浩林脸上的痛楚,以及哀求都尽收于眼底,凛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敢说自己是裴家的三公子,你还敢顶着别人的名字来<img src="in/luan.jpg">认亲戚,你可真是…。”
说罢,脚又是狠狠地碾了两下“真是不知死活。”
裴浩林痛得背上冷汗直冒,浑⾝都打颤,哆嗦着颤声说道“我真的,真的是裴家的裴浩林,沈大姐小,求你饶了我,是我不对,我不该硬闯庄子,是我错了,你看在裴沈两家亲戚的份上,你行行好,饶了我这次。”
饶了他!
做梦!
若自己真的只是十四岁不到的少女,遇上今晚这样的事情,还不得如了他们的意,把自己给算计了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失手的时候,他就求自己放了他?
真是想得美。
“沈大姐小,是我错了,是我冒犯了你,求你放了我。”裴浩林痛得恨不得将手指挖地,嘴里哇哇地大叫着“沈大姐小你⾼抬贵手,我要痛死了,我痛死了啊。大夫,快去请大夫…”
还想请大夫,真是痴人说梦话!
“放过你?还大夫?你休想!”清宁轻笑出了声,又是重重地碾了几下。
她——
裴浩林骇然地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清宁,她是不是早就认出了自己?她认出了自己还这么做?折了自己的手脚还不解恨,还如此狠狠地踩碾自己的断骨之处,她这是…她这是要废了自己!念头一闪,裴浩林脸上闪过无边的恐慌与绝望,恐惧地盯着清宁大声叫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快放了我,不然姨祖⺟不会放过你的。”
“恶毒?对付你们这种无恶不作的盗贼,难道还要手下留情不成?”还搬出祖⺟出来威胁自己?清宁冷笑了一声,抬脚要往他的断腿处踩去。
清宁这一踩碾,旁边的孙妈妈与茶梅自是明⽩自家姐小的心思——姐小这是要废了裴家三少爷。
于是两人道“姐小您歇着,奴婢们来。”
许师傅是请回来的,不能对这裴家的三公子下手,可孙妈妈与茶梅她们两人是自己⾝边的人,于是清宁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孙妈妈与茶梅两人摩拳擦掌,一人踩碾断手,一人负责踩碾断腿。俩人毫不客气地踩碾。
裴浩林痛得缩成了一团,凄厉地哭叫着哀求,哀求没有人理会,想躲,可惜腿断,手断,想挪一下都是困难不已。
“多谢陈管事出手相助。”清宁冷冷地看了一会,然后转⾝看向陈沂说道。
“大姐小言重了,世子有<img src="in/jiao.jpg">代小的听命于大姐小的任何吩咐。”陈沂恭敬地朝清宁抱拳。
他刚才是仔细观察过裴浩林的,虽然脸已被打成了猪头,可他⾝上的锦⾐,⾐服上的锈功,以及头上的⽟冠,大体陈沂是能出这裴浩林是出⾝不低的。
又听得裴浩林说的话,他心里隐隐明⽩是怎么一回事。
这明显是裴家的公子<img src="in/yu.jpg">对沈大姐小不利。陈沂心里暗自庆幸了一句,好在沈大姐小临危不惧,杀戮果断,在他们来之前就控制住了局面,不然,就算是他们赶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打残了这裴家的三公子,陈沂是不放在心上的,显然沈大姐小是知道这裴家三公子的,还毫不客气地把人打成了这样,大姐小心里是有数的,更何况,大姐小若解决不了,还有世子呢!
面前的少女,⾝姿优雅,神情从容而冷静,小小年纪,处事不惊,陈沂不由心生敬意,难怪世子会对她另眼相看。
“陈管事。”清宁目光往院子里看去,客客气气地说道“你看,我们这里大都是妇孺,这门也被撞了,今晚少不得要⿇烦你们留下来帮忙一二。”
“请大姐小放心,我等今晚就留在这里保护姐小,这撞坏的门,大姐小也不用担心,小的等会着人修好。”陈沂道。
“多谢。”清宁道。
“大姐小太客气了。”陈沂拱手。
匆匆跑回来的⽟簪,见得清宁完好无恙,顿才觉得腿没了知觉,一庇股坐在了地上,眼眶发热“姐小,呜,担心死奴婢了。”
⽟簪又看了看茶梅与孙妈妈“姐小,你们都没事,太好了!”
清宁一笑“地上凉,快起来。”
⽟簪点点头,扶着许映站了起来。
清宁抬头往院子看去。
裴浩林带了十二个人来,死了五个,其余七个伤得不省人事,还有裴浩林,満院子都是痛呼声。
清宁目光一一朝那些人看了过去,然后说道“只等明⽇天一亮,一早就送他们去衙门!你们把他们几个没死的都捆好了,嘴塞了,然后关到柴房去,至于他…”
清宁目光看向又痛晕了过去的裴浩林,把马长福刘二贵叫到了跟前“你们两个亲自守着他,看牢了,小心伺候他的手脚。”
“是,姐小!”两人躬⾝应道。
“好了,大家今晚奋勇抓強盗,都辛苦了,你们几个晚上留两个守在柴房,其他人听陈管事的吩咐。”清宁吩咐一声,对仆妇婆子说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有陈管事他们在,大家不用担心,都安心地睡吧,回头大家都有赏。”
“是,姐小!”大家的声音里透着欣喜,朝清宁福了福⾝,
“明⽇一早备好送他们去衙门的马车,还有我的马车也准备好,明⽇我得进城。”清宁对董氏夫妇吩咐说道,顿了顿问道“还有明⽇派人骑马的赶在城门开之前赶到,让夫人不要急着赶回来。”
庄子上出了这样的事,为了全安⺟亲肯定会带自己回李宅。
更何况,今晚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后面还有后续。
回城是必然。
“是,姐小。”董氏夫妇点头。
“如此,有劳。”清宁扭头朝陈沂含笑说道。
“大姐小请安心歇息。”陈沂躬⾝。
清宁点了点头,回房。
⽟簪跑得虚脫,清宁见她脸⾊煞⽩煞⽩的,头发都被汗<img src="in/shi.jpg">了,忙让回房歇息又让茶梅去煮驱寒的生姜⽔。
许映也回了自己的房。
孙妈妈伺候着清宁梳洗,一边说道“姐小,这裴家三公子被打成了这样,裴家只怕不会善摆甘休。”
刚是打得⾼兴,可如今冷静了下来,孙妈妈就有些不安了。这庄子里没有大夫,就算是有大夫,姐小显然是不会让大夫给那三公子瞧病的,姐小贴了心是要废了这三公子。
三公子废了是活该,孙妈妈担心事情闹开了,会有损自家姐小的名声。
清宁擦⼲了手,然后朝<img src="in/chuang.jpg">榻走了过去,上了<img src="in/chuang.jpg">,淡声说道:“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只是打了这闯进庄子里想要盗劫的盗贼罢了,就算我今晚把裴浩林给打死了,他们裴家也只能呑下这口气,堂堂官宦弟子,大晚上的带人硬闯庄子,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解释。”
孙妈妈道:“哎,他是活该,可是奴婢是担心会损了姐小的名声。”
“妈妈,不用担心,这女孩子的名声固然重要,可我们也不能⽩⽩任人欺了去是不?”清宁浅笑。
名声?不能吃不能用,正好杀<img src="in/ji2.jpg">儆猴,给那些觊觎⺟亲财产和算计自己的人一个警告!
孙妈妈还<img src="in/yu.jpg">开口,清宁见得茶梅走了进来,问道“⽟簪还好吗?你回去陪着她好了,她若着了凉,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姐小您放心,奴婢看着她把驱寒的生姜⽔喝完了,她喝完就睡沉了,奴婢叫了董二娘过去,这才过来的。”
清宁点头,说道“忙了一晚了,你们两个也累了,快休息吧,明⽇我们一早还得回城呢!”
孙妈妈与茶梅点头,把被褥抱了出来,睡在了炕上。
清宁躺在<img src="in/chuang.jpg">上。
明⽇,不知道裴家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清宁不由得笑着闭上了眼睛。
**
寅时初,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往京城奔去。
一人是庄子里的人,去给李芸娘报信。
一人是陈沂出派的人,去给苏斐禀告昨晚的情况。
马蹄声响彻过后,又归于了平静,到了寅末,庄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茶梅与孙妈妈起了<img src="in/chuang.jpg">,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
东方开始泛⽩,外面的院子里布満了一层⽩⽩的冰霜,院子里已经打扫⼲净了,不见昨晚打斗的痕迹。
清宁早已醒来了,听得了两人的动静也没有出声。
只等孙妈妈与茶梅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窗棂也<img src="in/she.jpg">⼊了<img src="in/yang.jpg">光,清宁这才坐了起来。
洗漱完了,吃了早饭,清宁先见了陈沂,递给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陈管事,小小心意聊表谢意,权当是一杯酒钱。”
陈沂犹豫了片刻,伸手接了“小的替兄弟谢大姐小赏赐。”
“应当的,昨晚辛苦了你们一个晚上。”清宁笑道“我等会就回城了,陈管事也带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小的已经吩咐过他们了!”陈沂颔首“大姐小,小的等会与您的人一起送那盗贼去见官,等见了官,这小的可以作证。”
如此甚好!清宁笑着点头“如此有劳陈管事了。”
“小的先去安排一下。”陈沂抱拳。
清宁点头,然后见了董氏夫妇,让孙妈妈昨晚许的那打赏银子<img src="in/jiao.jpg">给他们,嘱咐了一番,这才启程。
午后,一行人刚一抵达城门,就被等在城门口的李芸娘给拦了。
李芸娘拉着清宁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疼惜说道“吓坏了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是一早就出发了,城门刚一开她就赶到了,然马车刚一出城门就被庄子里的骑马过来送信的人给拦住了。
听了那人的话,知道自己女儿没事,但是李芸娘还是吓得脸⾊发⽩。也没有回去,直接就让马车停在城门口,等着。
“没事,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清宁嫣然笑道“倒是⺟亲,你等了好久的吧?我都让人给您报信了,说没事了,你就在家里等着我就是了,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等着,您这手都冰凉冰凉的。”
清宁说着<img src="in/cuo.jpg">着李芸娘冰冷的双手。
“我怎么能放心,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恨我不在你⾝边,你吓坏了吧?”李芸娘哽咽说着,伸手搂住了清宁。
“我没事呢,娘。”清宁柔声道“⺟亲,您忘记了吗,有许师傅在啊?”
“先回去再说。”
“嗯。”清宁点了点头。
清宁与李芸娘回李宅。
陈沂与马长福则是把裴浩林一行人送到了管辖京城治安的顺天府衙门。
一晚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沈清宁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当盗贼,还狠心地折了自己的右手右脚,一晚上那两个守着自己的人,不时地往自己断骨之处,招呼上一两下,裴浩林痛得⾝上的⾐服都全部汗<img src="in/shi.jpg">了,又冷,又饿,又是担心自己的手脚会不会从此就废了,又害怕真的废了,自己这一辈子就完了,夜一,如此地漫长,一刻一刻的,裴浩林觉得如过了几辈子一般,那断骨的地方挖心挖肺地痛,痛得他就想这么死了算了,可又死不了,那痛楚清晰而实在,一个晚上都没有消停过一刻,整整一个晚上裴浩林只觉得自己犹如置⾝地狱。如今一见坐在前面的大人裴浩林立刻觉得有了希望,这才觉得自己有救了。
于是裴浩林趴在地上,看着堂上的杜大人顿时眼泪长流,犹如见了亲生⽗⺟一般,哀声哭道“大人,救命,草民冤枉啊,冤枉,草民乃是裴府裴浩林,不是盗贼啊!真的不是盗贼啊,大人,救命!大人可以去裴家叫人过来认我,我真的不是盗贼啊!”
刚是已经听了马长福与陈沂的话,也他们说这盗贼冒名顶替裴家三公子⼊室抢劫,这又听得趴在地上断手断脚,奄奄一息,面目全非的裴浩林说的话,纵是杜大人为人圆滑,见多识广,也噤不住目露讶异,这人是裴家三公子?
杜大人沉思了半响,吩咐人去裴家请人过来认人。
这兴宁侯府沈家大姐小昨晚在东郊的庄子上抓了一伙打家劫舍的盗贼之事,不胫而走。
闻得此消息的人,不由得唏嘘一番。
这沈家大姐小真是巾帼不然须眉,还真是——彪悍啊!
---题外话---
哈哈哈,仰天笑,不会就这么完了了啊,后续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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